生辰礼（3）

说罢，高湛从袖口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银制的面具。面具的样子甚是狰狞，但可以看出来做工很是精细。苏颜很是奇怪，很难想象一个皇帝送的礼物会是这样一件奇特的东西。

“九叔，这是？”长恭似乎也有些不明所以。

“前些日子你从战场上回来，恒迦说起了些你们在战场上的事情。”高湛说道。

“什么？”长恭问道，转过头看向斛律恒迦。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将北周那个气人的小将士说你长得漂亮那事给皇上说了些嘛。”斛律恒迦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故意气着高长恭。

“你……”长恭的额头突突的跳了几下，一时语塞。

“长恭，这是九叔的一点心意，从此没有人会说我堂堂北齐的兰陵王容貌如女子，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让所有妄图染指我北齐江山的人闻兰陵王而丧胆，我们北齐的江山有你护着我便安心。”高湛说道。

苏颜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细，所送之物不是富贵，不是权力，最简单的一件小东西，却能让人更有些暖意。

“谢过皇上，臣定当不负所托，绝不会让人对我北齐有不轨之心。”高长恭说道，这一次他没有叫九叔，而是称的皇上，这样的谢礼倒更是有些像是在宣誓。苏颜心里一咯噔，皇帝就是皇帝，这一招很是收买人心啊，温情的力量让高长恭对其必定是死心塌地。苏颜轻轻摇了下头，或许他只是纯粹的为了送一份小礼物而来，不然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换了身装再出宫。她为何要将他想的如此地不堪呢，或许他只是想享受一下遥远的亲情的温暖而已，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孤独，她毕竟不能够完全明白。

“这竹子是出自孝瑜之手吧。”高湛对着桌上铺着的一张画说道。苏颜虽然不太懂得品画，但是这幅图的竹子下笔很是有力，想来画工应该也很是深厚的。

孝瑜点了下头，“这是我送给长恭的生辰之礼。”

“孝瑜爱竹，一向没变。”高湛说道。

“九叔还记得……”孝瑜似乎有些动容。

“有些东西朕当然不会忘，可是有些该忘记的还是不要记得为好。”高湛说道，他用了“朕”，语气里明显带了些疏离之感，将孝瑜刚才有些温情的一句九叔硬是顶了回去。

“是，皇上，臣谨记于心。”高孝瑜答道，语气里全无刚才的柔和。瞬间气氛又有些尴尬了起来。

“那个，你，别乱看，说的就是你，你带了些什么礼送给我四弟？”高孝琬发话了，语气里还带着些挑衅。苏颜被无视了这么久，突然有人对她说话她很是奇怪，左右看看没有人才确定高孝琬是在跟她说话。

苏颜本是随着高湛前来的，大家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人过问什么。可是没想到有人偏偏还不买这个帐，不识趣地对苏颜问起了话来，不知他是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还是纯粹地想刁难一下苏颜。苏颜马上给他下了结论，一定是后者，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哼哼，那么记仇还小心眼，苏颜腹诽道。可是苏颜还真是没有准备什么送给高长恭，高孝琬一定是看准了她什么都没有带故意要给她难堪，可恶的高孝琬，苏颜在心里将他鄙视了N次。而高湛似乎也没有要为她解围的意思，这算是考验吗？苏颜心想。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苏颜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