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内密探
“你是卧底？”我听出了老丁的意思。
“卧底？”老丁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显然是没听明白。
我脑中极力地搜索着有关卧底的一切名词，却始终无法想到在古代卧底该叫什么。
“边缘人？”还是不懂。
“无间道？”依旧摇头。
“细作？”这回老丁点头了，可随即又马上摇起头来：“是这么个意思，可叫细作却是太难听了。”
“那依丁大哥您说，该叫你什么好呢？”
老丁沉思了很久，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用无比坚定的神情说出四个字来：“大内密探！”
靠！有没有搞错！
老丁可没理会我吃惊的神情，自顾一个人得意起来，看来他对自己刚发明的这个词很是满意。看着他那粗犷的外表下流露出孩童般天真得意的神情，我服了。大内密探，这么前卫的词也能让他给想出来，不简单啊，看来真的是近朱都赤。不过，这么个密探隐居在这小庄子里，到底想探谁呢？
“哦对了，”还没等我开口问他，老丁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问我，“今天你给为兄带来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为兄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哦？丁大哥还想问什么？”
“呃，就先问那小犬的事吧。它是如何找到周道的？”
“这我这么说不知你能不能明白。其实狗这种畜生鼻子比人要灵敏得多。”
“你是说小犬是闻出了周道的气味？”
“不错，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每道一处都会在那里留下自己的气味，虽然这种气味很淡，但是嗅觉灵敏的狗却是能闻得出来。”
“那小犬又是如何知道你要它去找周道呢？”
“这个嘛”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难道是那崽子通人性不成？又或许是跟我时间相处久了，能感知我心中所想了？不好说，主要是没什么说服力。衡量了半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答案：“训练过。小犬是被我专门训练过。”
想不到宋弟你懂得还真多啊，这都跟谁学来的啊？
“二郎神听说过没？”我跟老丁开起了玩笑。
不想老丁却当真了，“二郎神君？宋弟说的不会是那秦代蜀郡太守李冰次子杨戬吧？那可真的是神仙啊。难不成宋弟你连神仙也认识？”
我笑而不答。忽悠的最高境界便是只开个头，剩下的就全看被忽悠的人自己忽悠自己了。他愿怎想就怎想，只要在关键的时候稍稍给他一点引导，使其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便成。
老丁盯着我，眼中闪着光，显然是激动所致。“宋弟你那训狗之术莫不是跟神君学的？”
我还是不置可否地笑着。在老丁的一再追问下，我才付在其耳边小声说道：“不可外传，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是是是，这我知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是吧，这我懂。”
呵呵呵，看着老丁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笑了。“唉对了，还有什么要问我，一块告诉你吧。”
“哦，还有一事，就是你跟李家大小姐那事儿，是真的？”
“这种事哪有乱说。”我显得很得意，毕竟能得到美女的欢心对男人来说总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本以为老丁会更加佩服我，却不料这一次我猜错了，老丁见我承认后，脸色惭惭地凛重了。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哎”老丁叹了口气，“宋弟，为兄奉劝你一句，赶紧和李家小姐断了吧，免得若祸上身。”
“惹祸上身？丁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丁没有立即回答我，先是起身推门看了看外边，见没什么异样，才又关门坐下，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为兄也是为你好，实话跟你说吧，我到这庄上来便是为了李家的事。李家有谋反之意。”
这句话有如一道晴天霹雳，生生将我震住了。李家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难怪老丁要劝我跟淑贞断了。“不，不可能，李家怎么会谋反？淑贞从来没跟我说过啊。”我不信，因为在我看来，淑贞是不会有事瞒着我的。
老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据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淑贞小姐可能真的是不知情。意图谋反的只是他的父亲，李复。”
听老丁这么一说，我想可能是真的了，事情搞大了。不管淑贞有没有谋反，只要是李家有一人谋反了，那她自然也是逃不了干系，更莫说那谋反之人是他的亲爹了。我看了看老丁：“这么说你是来查这件事的了？”
老丁点了点头。“不错，其实这件事本不该说的，说出来我也已经是罪了，所以宋弟你一定要替主兄守住这个秘密啊。”
可他哪里知道我与淑贞已经是有了真感情了，慌忙中我扑嗵一声给老丁跪下了，“丁大哥，一定要想想办法帮我救救淑贞。她什么也不知道。”
“这宋弟你这里做什么？莫要说你对李家小姐已是动了真情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求丁大哥放过淑贞吧，她什么也不知道。”
老丁叹了口气，“唉，放不放已经不是为兄能左右的了了。为兄来此也只管查案，最后拿人的事朝庭自会另派人来。”
“那朝庭什么时候会对李家动手。”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要等到查出和李家有联系的幕后一干人系才会有动作吧。这样吧，为兄答应你，不管何时，为兄只要一得到消息便会第一个通知你，你看如何。不过这期间你得答应为兄，切不可向李大小姐透露半点风声，若是打了草惊了蛇，那为兄这颗脑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老丁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有数了，看来朝庭真的是盯上李家了，派了个二品大员来作卧底，这么大的手笔，看来老丁口中的那个东家非宋神宗莫属。通了，全通了，一时间心中那一条乱七八糟的线也总算是理顺了。难怪老丁能轻松将我从王爷手中救出来，原来打的是这张王牌。想想当日黄捕头因一句“各伺其主”而脸色大变的情景，我就更加确信我的猜想了。
“你那一阵子离开庄子是去见皇上了？”
“你如何知道的？”老丁听我这么一问心中大惊。
很简单，有种思维方式叫推理，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么一说，我只好说是我猜到的了，反正大致意思是一样。
“宋弟真是料事如神啊，介甫果没说错，以宋弟之才能，若能为我大宋所用必是天下之大幸。”
我苦笑了一下，还天下之大幸呢，我就快成天下之大不幸了。王爷要弄死我暂且不说，现如今连皇上也要弄死我所爱的人全家。这无形中我就已经把大宋里这两方最大的势力给招惹了，想想看我在这大宋还混个屁啊。
更倒霉的是还有一个暗中不明身分的组织想要至我于死地，连周老板的性命都已经搭进去了。自问本人何得何能，能惹上这么一些个超级强悍的对手。上天可真是看得起我哦。本还指着王安石老兄当上了宰相后能有个靠山，现在想想这一希望也显得有些渺茫。
宰相又如何，还不得听那皇帝老子的？哦，错了，算来神宗现如今也才不过二十岁，应当是皇帝小子才是。恩，得找个机会把那皇帝小子也忽悠一把才是。只有拉上他，我的问题才能解决。我心中暗想道。
于是我拉住老丁：“丁大哥，你看有没有机会让我见见皇上。”
老丁听我此言，眼里顿时现出吃惊的神色：“见皇上，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一想也是啊，可不就是这样，换作现代社会别说是国家主席了，就连个小小的市长，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上的。更何况是在这古代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
许是发现我眼中的失望，老丁安慰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宋弟的才华，再加上我和介甫的引荐，或许哪天会有机会。
行了，老弟。”老丁可能也看出了我心思太重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不是你个人能左右的，想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李大小姐那事为兄也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知吧。”说完往门外走去。
可半道又折回来：“哦对了，你叫兰丫头去找些小鸡来，周道是不是中毒死的明一早就知道了。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好，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
第二日一早，我便起来了。没一会儿老丁也来了，淑贞老李他们也都起来了。老丁将我偷偷拉到一边，告诉我一会该如何如何做。毕尽当着淑贞和老李他们的面，他不方便显露。我点头表示理解。
堂屋中，周道的尸体依旧在那里躺着。只是面上的尸斑比昨日更明显了。我找来一把小勺，将昨日塞进周道口中的饭团取了出来，让春兰抱来只小鸡。
自古小鸡爱饭团便胜过于老鼠爱大米，眨眼功夫，那比它自身体积小不了多少的饭团就全部落入了小鸡的腹中。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一时间整个堂屋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