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劳动最光荣
于是劝慰道，“这里毕竟是大宋而不是桃花源，有些地方也难免会有遗憾，这也是再所难免之事，宁弟也不必过于追求完美了。依愚兄所见，不如就从你带来的那些鼓皮中挑上一样你觉得中意的蒙上便是，只求类似，不求复制。”
还是摇头，“我带来的那些怕是都相差太远了，宋兄再容我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一个男人开始愣愣地望着另一个男人发起愣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约摸十公钟左右，宁采臣突然眼神一亮，暗叫一声“有了！”
有门！我大喜：“宁老弟想到了？”
宁采臣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店中还真有一大张皮革能拿来一试。”
“哦？什么皮”
宁采臣被我这一问反倒显得有些茫然，“其实到现在小弟也还不知道这是何物的皮，猜想应当是鱼皮吧。”
“鱼皮？”我不免有些吃惊。
“那还是三年前，小弟去胶州游玩时，在海边一渔户家发现的。据那渔户所言，他也只是在海边发现的一具半截尸体，似鱼非鱼，似兽非兽，因只有一块，是以也难窥其全貌。
后来便将那尸体上的皮拨下风干了。虽只是一块残体却也巨大无比，摊开来得有好大一块。”宁采臣一边说一边比划给我看，靠，竟占去了我半个屋子，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宁采臣接着道：“我也是瞧着新奇便买了回来，随后叫人制成了革。却一直放在店铺中不知有何用。若不是今日之事只怕也想不起来了。要不宋兄稍等片刻，我这就差人回去取来试试。”
“那是最好，宁弟说可以一试的我看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又回到堂前，等着宁府的人送皮子来。这会儿正巧看见春兰了，于是叫过来问起那茶杯的事来，小丫头一听忙解释说瓶里总有股子酱味，这几日都在用水泡着，想来也差不多了，这就去给我拿过来。
呵呵，这丫头不错，办事还挺用心。宁采臣闲着无聊，便又问起那手机的事来，问能否再听一遍。
“呃倒不是为兄小气，只是那手机快没电了，还是得省着些用才是。”
“没电了？”宁采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电是怎么一回事，只好作了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人的寿命一样，所剩不多了。”
“啊？那东西也有寿命？”宁采臣先是一惊，不过紧接着便释然了：“哦，手鸡也是鸡嘛，怎会没有寿命。”
没等我解释，宁采臣已经给了自己一个自认为正确的肯定。“看来宋先生的那手鸡是只老鸡哦，倒不如来时带只手鸡蛋来，刚孵出来的手鸡或许唱的时间要长些吧。”
晕，这种蛋让我上哪儿找去？手机蛋我是没听说过，不过手榴弹倒还是知道的，不知道谁敢孵，呵呵，随时有整成肛裂的危险。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把我引了过去，只见黄铁匠带着俩徒弟乐呵呵地向我走来，“宁老板也在啊？今日先生叫我来是不是要制鼓了？”
我笑着点点头，“让你多跑这一趟了，来，先坐下饮杯茶，鼓圈和鼓皮稍后就送来。”
这时春兰也将我的茶杯送了过来。杯中茶已泡好，玉枪银毫，根根朝上，在热水中升升降降，别有一番情趣。这一希罕物的横空出世立时引起了宁黄二人的浓厚兴趣。在这年代玻璃杯大多是用作。偶有富贵人家用来饮酒也已是相当奢侈的事情了。而用来饮茶则更是绝无仅有，至少以现在的生产水平来看，短期内还不可能出现我手中这种带盖且密封性能良好的高级货。
是以二人很是惊叹，宁采臣对着那杯子啧啧不已，而老黄则是要过了我那只杯盖反复端详，还不时地发出阵阵赞叹，“这小盖儿应当是铁的吧？做的好生精致！还有这颜色，如此艳丽，是怎涂上去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若是告诉他这样的杯盖一个人加一台机器一天就能生产成千上万只，不知老黄会有何反应。
与是二人围绕着这只辣椒酱瓶子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并不时地向我打听桃花源中的奇闻趣事，时间过得倒也挺快。
鼓圈先送来了，没过一会儿鼓皮也送来了，开工！
起先宁采臣的姿态还是很清高的，其实这样的情绪自他见老黄第一面时便有了，也难怪，搞艺术的富家公子哪能看得起打铁出身的劳苦大众，潜意识里已经将自己跟老黄划分为两个不同的阶级，不过在我看来却是有些好笑，大家都是劳动人民嘛，只不过一个从事的是脑力劳动，一个是休力劳动，劳动性质不样罢了。
好在老黄的觉悟还挺高，自始自终都没有因宁采臣的态度而产生任何情绪。多好的同志啊，以大局为重，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蒙鼓皮的事宁采臣一直没让老黄插手，或许在他看来乐器这种高雅的东西自然跟老黄这样的人是沾不上边的。可他哪里知道，真正的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贫富贵贱都只是生活这片海洋中的一滴水罢了。
而老黄则显得随和得多，人家不让碰也不去计较，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做一些偶尔递递工具之类的杂事。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宁采臣崩溃了，重重地将工具扔在地上，宣布自己无能为力了。其实这一结果是我早已预料到的，想在铁制的鼓卷上蒙鼓皮，又怎能与做木鼓相提并论？解铃还需系的铃人，这事依旧得黄铁匠来做，毕竟隔行如隔山。
至所以一开始任由宁采臣他们自己折腾，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即便是万能的上帝，也得找女神帮他生儿子的道理。做大事就得有团队意识，我这里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
呵呵，扯远了，不过这一小事的教育意义还是重大的，至少在老黄轻松搞定这一切之后，宁采臣对他的态度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呵呵，成了！”老黄将工具往地上一丢，拍了拍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站了起来。“先生，您看这样成不？”
抬手在那几只大小不一的鼓上弹了弹，不错，有那么点感觉了，回头再做一副鼓槌试试便成。细看这鼓面还真不是一般的材质，摸上去光滑异常，弹性十足，隐隐还觉得有些透亮，真想不出会是什么动物的皮革。我看向一旁的宁采臣，毕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最有发言权。
宁采臣总算等到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了，忙挽了袖子上前将那五只鼓正反都摸了一遍，末了冲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丢下一句：“我看行。”
“嘿嘿，行就好，那我就给这鼓圈再打磨打磨。黑漆漆的着实不好看。”说完便从带来的大口袋中掏出些很细的沙来，操上块湿布沾了些在鼓圈上嗤嗤地擦开了，所擦之处那原本黑乎乎的铁皮上便现出银白色的光泽。
老黄一边忙活一边冲我们嘿嘿一笑：“行啦，剩下的都是粗活，先生跟宁老板还是先回堂前歇会儿吧，都站了多半天了。”
宁采臣摇了摇头，“我看还是老黄你受累最多，这样吧，我们帮你一起弄，人多弄得也快些。”于是不由分说，领着两名家下人也加入了喜刷刷的行列。而我也自是没袖手旁观的理由了，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这如火如荼大生产中去，高呼劳动最光荣！
一时间整个小院内响起了一片刷锅声，看着干劲十足的宁采臣，不由地感到万分欣慰，不经意间便改变了一个人。
不可否认，毛爷爷人多力量大的理论在此时还是很有指导性的，临近晚饭前，一副跨时空的乐器宣告诞生了。望着眼前足以让每个人为之自豪的劳动成果，每个人的脸上均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成啦！今个儿大伙都辛苦了，我请大伙儿喝酒！喝好酒！”
于是我又开始了我那造假工程，晚饭时一坛兑了医用酒精的白酒被我端上桌来，放倒了一群人。
喝多了就睡，睡醒了就发现又过了一天。离考验结束的日子又近了一天了，不成，我得奋发图强才成。“柴阿进！”一声大吼，响彻李府，小柴同志则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不快行吗？小心我抽他，以着酒还没清醒的借口我逮谁抽谁，奶奶地，酒精真他妈不是给人喝的东西，上头！
“掌柜的，您有甚吩咐？”小柴同志一脸恭敬地问道。
“给我弄晚小米粥来，少放盐，多拌些葱花。”
“好嘞，掌柜的您再躺会儿，立马就来。”
“嗯，恩准！”找到那么点感觉了，今个儿就在这床上奋斗一回。没办法，浑身没劲，许是酒精中毒了吧。
没一会儿工夫小米粥就端来了，热腾腾的一碗灌下去立时觉着这筋骨都活络了不少。
“掌柜的，您看还要点儿啥不？”
“茶，拿我那杯给泡杯茶来，手上可利索着点儿，别给我砸了。”
“掌柜的，小的办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