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决雌雄
第二日,这一天不知是如何过来的,想不到竟会是如此收场,好好的一出戏又让赵幽王给闹成了这样,最重要的是明天还要跟他一场赌斗,不知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李复的第一个考验算是通过了,确切地说我还超额完成了任务,这几日的收入粗算了一下,不止那二十万金,但心中始终有一块大石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更让我心中放不下的却是金莲,今日一早我再去劲舞团时,得知金莲已经走了,一个人离开了齐州,没带走一样东西,包括我,但她哪里知道,她带走了我的心。
也就是在昨天的那一刻,金莲为救我而甘愿陪赵幽的那一刻,我心中已经有了她的位置。
可如今她却一声不响地走了,留给我的只有一纸薄书。
“宋哥,我走了,请不要找我。也许你我的缘份只有这些吧。我不敢再有奢求,怪只能怪情深愿浅。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连我自己也不知喜欢你什么,或许是你那看似玩世不恭却情深意重的眼神吧。瓶儿小姐是个好女人,希望你们能幸福。”
手中拿着那一张轻飘飘的信纸,却觉得万分沉重,沉重到我已经无法承受。我知道我内心是怎么想的,但却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承认吧。
从第一眼,我就对金莲有太多的好感,然得知她那苦难的身世后则更是对她多了一份怜爱。但我想得太多了,或许金莲根本就没想我给她承诺什么,也许她要得只是我的一句真心话,但即便是这样小小的要求我也没能满足她,等醒悟之后却追悔莫及。
真的就缘尽了吗?我不知道,此时脑海中只有金莲那幽怨的眼神。
于万行人海中,那双熟悉的眼眸,不经意的一望,却是久违的目光。仿佛因前生之手拂去今世尘土而展现的光芒,又似那晨钟暮鼓隐约不绝于心上。
短暂的对视,有着漫长的疲惫。玫瑰的花蕾,未经绽放,就已枯萎,只有那双熟悉的眼眸,值得用一生去追忆和回味。
你走了,我没有去追,因为我相信,还有轮回。
这是一间不大的斗室,座落在齐州城郊野之处,跟沈青府上的那间斗场很相像,我知道今天在这里一切都会有了分晓,我没得选项择,只能再赌一场。
沈青早早地就过来了,为小犬做着最后的热身。而赵幽却迟迟未出现。
“宋兄,怎么了?”沈青看到愣神的我,不由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今天的事应当不会那么简单,十四王爷不会那么新易放过我的。”
“应当不会吧,十四王爷贵为皇亲,应当不可能出尔反尔,只不过是场平常的赌斗而已。”
“但如果输了,小犬却会因此而送命。”我立即反驳道。
“但你没有得选择。”
无言以对。
终于,赵幽来了,跟随在其身后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藏族模样的男子手中牵着一条巨大的藏獒,从看到那条藏獒之时,我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有小驴一般高大,浓密长毛充满着兽性,眼神凶残,性情暴烈,除了它的主人,任何人靠近都会发出低沉的怒吼。
再看我的小犬,见了那头藏獒却显得异常兴奋,不住地上蹿下跳,仿佛不知道今天是来比斗似地。老丁差点就牵不住他。
“宋先生,不知你准备好了没有?”
“有什么好准备的,今日还轮得到我说话吗?”
“哈哈,好!那就开始吧。输了的后果想来你应当知道吧。”
“当然,输了小犬就归你了,但若是我赢了,希望王爷也能兑现您的承诺。”
“呵呵,本王岂是出尔反尔之辈,你若赢了,从前的事只当没有发生过,本王再不为难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有实力先赢了我这头大狸再说。”
斗场上,小犬和那藏獒对峙着,若不是双方各自有人拉着,怕是早冲到一场了吧。
裁判不敢靠近,站在远远的地方大喊一声开始,便跳下台去。
藏族男子也丢开拴藏獒铁链,跑下台去。老丁松手晚了,小犬立时变得被动起来。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巨大的藏獒扑倒在地上。惊得它背上的拉灯飞到一边,嘴里大叫着“傻鸟!”
心一下堵到了嗓子眼,心道是这下完了。那次小犬打败狼王也是以智取胜,而这次根本就没有机会,被这么大的一只藏獒咬到,不死怕也是伤得不轻吧。
但斗台上的场面却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那藏獒将小犬扑倒之后,自己也跟着在地上打起滚来,扭动着身体发出低沉的吼叫。而小犬则翻身起来,在藏獒的尾部嗅了又嗅。
日,藏獒是母的?
所有人都发出惊呼,都是玩犬的行家,台上这两条狗在做什么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我也不例外,小犬这崽子做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抬尾巴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果不然,当藏獒再次站起来时,小犬已经从其后面爬上了它的背,并不是地抖动着向藏獒的后路发起猛烈的进攻。
“用力!不要停!”拉灯落在了斗台一边的木栏上大叫着。那是我跟瓶儿做那事时瓶儿常叫的,想不道这会儿又被这傻鸟学去了。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混账,藏獒怎么会是母的?”
被打的是那名藏族同胞,一时间竟被打蒙了,好半晌才整出一句话来:“王,王爷,您只说是要头藏獒,也没说一定要公的啊。”
一旁陪同观看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幽一时无话可说,“还不快给两条狗拉开。”
藏族男子一脸无奈,只得跑上台去。不想那藏獒也是只有异性没狗性的东西,这会儿正跟小犬鱼水之欢,变得六亲不认起来,连他的主人也不容靠近。
无奈之下,众人也只有等待,因为没人敢去拉架。小犬这会儿显得格外得意,在拉灯的助威下卖力地冲刺着,不时发出长长的狼叫。
禽兽!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事才算完,藏獒被他的主人强行拉下去,临别前还依依不舍地望着小犬。而小犬则是如往常一样拨鸟无情,爽完了就装作不认识一般,懒散地伏在斗台上休息,连抬眼看那藏獒一眼都懒得去做。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赢了,于是平静望向赵幽,“十四王爷,想来胜负就不用我说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赵幽没有说话,只是朝我露出阴冷的笑:“不急,还有一位朋友想见见你。”
直觉告诉我这赵幽定是又要玩什么阴险的事了,所以笑道:“在下好像不记得还有什么朋友需要见面了,今日是来比斗的,既然胜负已分,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吧。”
赵幽依旧是冷冷地看着我,不置可否。
“丁兄,带上小犬,我们走。”
于是老丁牵来了小犬,但就当我们准备离开这间斗室时,门外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人身格矮小,却面相凶恶,看向我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可不关本王的事,只是你这位朋友说是和你有些过节,借我的地方解决一下。”
知道定又是十四王爷耍的花招了,来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有过节。于是质问那名挡住我去路的人道:“你是何人,我们素不相识,能有什么过节?”
“嘎嘎嘎,”那人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宋先生不认识我,但我却时时刻刻不在记着先生啊。织田信二托我来问候你。”
“忍杀团”心中不由一惊,那人说话是一口地道的齐州口音,怎么也无法把他与日本人联系到一起。
“不错,本人就是倭国忍杀团武田正雄。”
想不到此人便是忍杀团的一把手,“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只是来找宋先生讨个公道。织体信二的血不能白流。”
“放屁。”胸中积压的民族仇恨突然间暴发了,“你们倭国人还有资格跟我谈公道?你们在我华夏大地上为非作歹时,草芥人命时又可曾想到过公道?织田信二的死了那是老天有眼,这才是给了那些惨死在你们倭国人屠刀之下的无辜百姓一个最大的公道!”一口气说完这些,脖上的青筋也开始隐隐跳动。
“八嘎!”武田正雄终于说了句鸟语,“宋先生,你要为你今日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少废话!有种就冲我来。我宋风今生与你们倭国人不共戴天!”武田说话的神情让我想到了忍杀团那些追杀我的忍者们,想到了齐州郊外那些惨死的村民。
武田正雄的牙咬得很紧,可以看出他已经被激怒了,一双怒目盯着我,好一会儿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若不是碍于李复的面子,早将你一刀劈成两半。好吧,今日你我就来一场公平的了断,我们赌一场!你敢不敢!谁输了就把性命留下!”
“有何不敢!赌什么?”
“来这里当然是斗狗了。”武田正雄露出奸诈的笑容。
直到这时我才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于赵幽合谋好的,先让藏獒跟小犬大打一场,等到小犬伤痕累累之时再由武田的狗来与它比斗,这样就有足够的把握来胜过我了。
但老天开眼,小犬轻松便征服了那头藏獒,虽消耗了一些体力,但却未落下任何伤残。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再不敢与之比斗可不是给中国人丢脸?
于是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好!赌就赌,今日就要替那些惨死在你们倭国人刀下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小犬再次被领到了斗台之上,我暗暗地为它捏了把汗,但愿老天保佑小犬一定不能输,这一场赌得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而是为了整个大宋,为了整个中华民族千年后的仇恨!
武田正雄也将他的犬牵了出来,只一眼,我便看出了些端倪。
只见那只狗头骨很宽,口鼻中等深度,小耳朵上绒毛非常稀少,格外强壮的颈部皮肉松弛地下垂着。深而宽,一直延展到肋骨,大腿肌肉非常发达,跗关节微屈,背毛均匀地分布于全身,微红而略带浅褐色,短而浓密。
难道这就是号称犬类中的无声忍者:土佐?
有句俗话: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大概就是指它了。土佐是世界上攻击性最强的犬种之一,危险的它被世界上许多国家禁养。尽管样子并没有加那利那样凶悍,但危险程度绝对不在其下,最大的特点是不叫,导致攻击前不会发出任何警告,是个杀戮的高手。
它被培养的目的就是战斗,出色的耐力,强大的咬合力,惊人的力量冷酷凶残的个性,使它成为世界上最强的斗犬之一,如果没有比特的存在,它就是斗犬之王。
这样的情形让我大为吃惊,本以为这一犬种是十九世纪才有的,却不想在这大宋年代就见到。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我不知道小犬还能有什么胜算。
土佐的强悍绝不亚于藏獒,相反,有可能比藏獒更甚之。如果说藏獒是一位以蛮力制胜的莽夫的话,那么土佐真的就是一个冷血凶残的杀手了,精通各种打斗技巧。但最为重要的是这种狗浑身上下几乎没有痛觉神经。这样就造成土佐在打斗时是不顾性命的,所以才被称为犬中的无声忍者!通常一只训练过的土佐咬死一条德国黑背只要一分多钟。
再看场上的小犬,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满不在乎,取面代之的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看来最了解狗的还是狗自己,不用我的提醒,小犬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就连拉灯也变得安静起来,飞到一边高高的木栏上一动不动。
终于,比斗开始了。双方并没有立即冲向对方,而是在原地久久地对峙着,像是两名武林高手一样,寻找着对方防守上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