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交流
巴凌锋在外面徘徊了许久，才回到马丽的病房。他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的。
他闷坐在马丽的对面，一言不发。
从巴凌锋见到方小芳的那一刻，马丽就以自己细腻的心思看出了巴凌锋对方小芳的情感之深，之纯！那情感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堆叠起来的，而是年深日久垒筑起来的的一座感情的丰碑！那也决不是轻易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就能动摇的一种情感！要想把他从对她的情感中解放出来，她还须下一番苦功。但她不敢保证她能否收回他的心！
“她走了？”她明知故问。
巴凌锋点了点头。
“你依然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你，你们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
“我必须向她父亲兑现我的诺言，我也无法忍受她因我而在世俗的眼光中失落下去！”
“在我眼里，你是个铮铮铁骨的血性男儿！可在感情上为什么又如此脆弱？”
“在感情上，也许我永远是个弱者！说实话，我没法忘记她！她对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真的无以为报！但我又不能接受她，那样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这样你给她带来的痛苦还小吗？你不也在因此受着煎熬吗？人为什么要如此的虚伪呢？”
“这不是虚伪，这是道义！一种无法逃避的道义！你没有过我们的感情经历，你不懂，你也永远不会懂！”
“那你想怎么？就永远如此地煎熬下去吗？”
他没有做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放弃她吗？他做不到！不放弃？自己又无法面对他父亲的目光和自己曾经的诺言。
“说啊，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别问了！我不知道！”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声音显然是在咆哮了。说完之后，他双手抱头，脸色铁青，太阳穴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蹦起老高！
病房里再没有了声音。
他低垂着头，将脸深深地埋了起来。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从状态上分析，他很痛苦。
马丽也痛苦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悄然滑落
许久，巴凌锋抬起头，看着仍在闭着眼睛的马丽，“我想出去走走，但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你有事儿，就喊隔壁的值班人员！”
“好的，你放心的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巴凌锋走了出去，他在医院的院子里徘徊了很久，他仍在理着他的思绪。他很震惊于自己刚才的歇斯底里，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要在马丽的面前表现的那样？他和方小芳的感情纠葛，又和她马丽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如此态度地对待她？她可是在帮他啊！
他感觉后悔，他感到抱歉。他觉得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去向马丽道歉。毕竟马丽还是个病人，她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刺激！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帮他已经不错了！他巴凌锋即便不能让她安静地养病，可也不能刺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啊！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医院的旁边就是一家商店，他下意识地拐了进去。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来，他也不知道他进来要干什么！
当售货员热情地询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才醒过味来。他胡乱地指着一包香烟问：“多少钱？”
“3块5！”
“买一包，再买个打火机！”
他付完款，出了商店，又折回到医院，回到马丽的病房。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小心的探身进去。
马丽依然在床上躺着，从表情上看，她很平静，既看不出有什么痛苦，也看不出有什么高兴。她大概是睡着了。
他走到窗前，向外望着。他想等马丽醒了再向她道歉。
“你回来啦？”马丽却问了一句。
“哦，你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哪来那么多觉啊，再睡，就该睡傻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不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才那个态度的，你别介意！”
“巴大哥，说什么呢？我这条命都是你给救下来的！而我却不能帮你摆脱痛苦，是我该感到抱歉才对呢！”
“你没记恨我就好！好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说这些了！噢对了，方小芳临走时说，等你出院之后，她想请你吃顿饭，你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你也应该去，那样才能让她死心！”
“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马脚，那样就更麻烦了！”
“可是如果你不去，她就更会疑心你在乎她，那不是同样麻烦吗？还是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吧，听你的，我去！”
他无意中触到了衣袋里的烟，就很想抽一只，想尝尝烟到底是什么味道。于是他就掏出了烟盒。
“你会抽烟？”
“不会！”
“那你买烟干什么？”
“我想抽！”
“那就抽一只吧！，也许抽烟能解除烦恼！”
他点点头，笨拙地撕开了烟盒，又极费劲地从里面抽出一只香烟，点着之后，他只吸了一口，就呛得一顿咳嗽。
“不能抽就别抽了，那东西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不，我想抽！”
“那好，你抽吧！”
“我到外面抽去，免得影响你！”
“不用了，就在这里抽吧，抽烟的环境我呆的多了。再说我也想看看你抽烟的样子，挺有意思的！虽然对你来说，那是一种折磨！”
“呵呵，是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同情你又有什么用！”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很有性格！”
“没你有性格！”
“我有什么性格？”
“你太嚣张了！”
“我？嚣张？”
“是啊，嚣张的有些吓人！你从来不知道退缩，所以就经常地吃亏！”
“那不叫嚣张，好听点说那叫耿直，不好听点说就是倔儿！”
“就是嚣张！”
“好了，嚣张就嚣张吧！不管怎么说，我还会嚣张下去！”
“唉，如果社会上再多一些你这样的人，说不上会好多少？”
“好了，这个也不要说了，等你出院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就一直跟着你呗！谁叫你认我这个妹妹了！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想甩也甩不掉了！不管吃苦受罪，我都认了！”
“为什么不想回家去看看？”
“我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啊，可惜我回不去！回到家，我又该落入虎口了！现在我最想的人就是我妈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经常梦到她在哭，我也哭，哭着哭着就醒了！唉，我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啊！”
“不用担心，等你出院了，我就陪你回去，帮你把事情摆平！我倒要看看，有我在，她们谁敢动你一根指头！”
“说来容易啊！我们欠人家钱啊！理亏啊！”
“他们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其实不还他们钱他们也毫无办法！但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会想办法帮你把钱还上！到那时他们要是再无理取闹，那我就绝不会客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现在手里的钱，都划啦到一块儿，也不够堵那个窟窿！”
“钱不是问题，我自会有办法，你就专心养病吧！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打工，我想一个月挣它个几千块钱儿，应该不会是问题！”
“吹牛！即使卖血，也没有那么快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要么就去打劫！凭你的身手，想抢个包什么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别奚落我了好不好！想让我帮你摆平这件事，你就闭嘴；如果不想让我帮忙，那你就继续！”
“好了，我服！我不说了！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儿！”马丽不再说话。
巴凌锋已经抽完了一棵烟。说实话，那烟并不好抽，他感觉满嘴都不是个味儿，苦不是苦，辣不是辣。且那种味道久久不能散去。他真纳闷那些烟鬼们是怎样消受这股怪怪的烟的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