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章 我思故我在〔一〕

奥尔弗斯学院纷纷攘攘的气氛终于平息了，招生工作已经完毕，整个学院迎来了新的学年。被录取的学生自然也要准备开始上课，没有被录取的学生黯然地离开了奥尔弗斯学院。

五号，学生们已经准备开始上课了。

这天，笨先送轻雪到了文艺系，就开始奔往暗影系。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笨怀着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往课表上写的教室走去。

走进教室，已经有不少人比笨早到了。笨看了看教室，教室并不大，大概能容纳四十多人上课的样子。暗影系的人并不多，这样的教室足够容纳所有人了。

等到学生陆续到来，笨才知道，今年暗影系只招收了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里才有三个女生，其他都是男生。

笨看到埃迪也已经来了，就和埃迪坐在了一起。埃迪还是那副精明的样子，看到笨走到他身边，对笨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当上课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面目英俊，但是看起来有点沧桑的中年人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

“我是李德老师，今天是你们上课的第一天。我将给你们教授《杀手哲学》这门课程。在我的课堂里，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学期末的考试也不会太难。但是如果有人翘课的话，被我抓住了，一定会考试不过关的。”

“众位都是在暗影系学习，也许以后准备成为杀手的人。杀手的定义不用我多讲，相信你们也很清楚。但是一个杀手该如何自处，相信你们并不知道，所以就需要我来教授你们杀手的哲学。”

“老师，杀手的定义，我们并不清楚，请您给讲讲。”其中一个学生说到。

“是啊，老师，杀手为什么要修炼暗影斗气，我们也一直不明白，您给讲讲吧。”另外一个学生说到。

“杀手，就是以或明或暗的方式，收取他人性命的人。杀手成为一个职业是近几千年来的事情。在上万年前还有比杀手更专业的职业，名为刺客。刺客和杀手有什么区别，谁知道？知道的请回答。”

课堂下面一片沉默，这些孩子最大的才十五岁，小的才十岁，都称不上知识渊博。刺客是万年前曾经存在的职业，他们自然不会很清楚了。

“没有人回答，那我来讲讲吧。刺客比杀手更专业，更古老。修炼刺客的人都是魔武双修，而不象现在的杀手职业，仅仅修炼斗气。因为可以魔武双修的人太少，修炼刺客职业对人的天赋要求非常高，所以这个职业才慢慢没落了。”

“至于杀手为什么要修炼暗影斗气。这个真不好说。暗影斗气传承了几万年了，也许更古老，更久远。暗影斗气，非常适合在黑暗的情况下发出，来伤害对手。而且暗影斗气力量阴柔，没有骑士，武士修炼的斗气的气势，非常适合暗杀。这个也许就是杀手修炼暗影斗气的原因。”李德老师说到。

听到李德老师这么说，下面的学生对暗影斗气的了解就更深刻了。这些孩子，多数在出生就被人测试出来适合修炼暗影斗气，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对杀手职业，对暗影斗气了解得并不多。

“老师，那杀手这个职业会没落么？我看我们系的学生比起骑士系和武斗系要少的多。难道杀手这个职业也没落了么？”埃迪问到。

“修炼杀手职业的人自然比修炼其他职业的人要少一些，这个是必然的。说不上没落。而且你们中的人，很大一部分，即使修炼了暗影斗气，即使在暗影系学习，以后也许也不会从事杀手这个职业。要成为杀手是很难的，成为一个名垂千古，人人敬仰的杀手更难。毕竟杀手是生活在暗影里的人。”李德回答到，。

埃迪点了点头，他就是李德说的其中一种人，即使他修炼有成，以后也不会做杀手的。他有父亲的爵位和领地要继承，学习完了成为高级职业者，只是给他的人生加上一些可以仰仗的资本。就象他如果真的骑士系修炼，他也不会成为一个骑士一样。

而笨则不同，他还没有进入暗影系就已经成为了一名杀手，甚至还完成了一件挂在杀手工会的任务。虽然这些事情他不会讲给别人听，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李德老师沉默了一下，对学生说到，“今天，我们先讨论一下，笛卡儿这位著名的哲学家说的一句话‘我思故我在’的意思和意义。谁听说过这句话，来给大家解释下。”李德说完看了看下面的学生，期待着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底下的学生没有想到《杀手哲学》这门课程竟然开始讨论笛卡儿，他们面上除了惊讶还有不解。很多人都知道笛卡儿是著名的哲学家，他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我思故我在。”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和他的这句话。但是在哲学历史上，这句话已经被人讨论烂了，虽然也许底下的学生也许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命题有着定论。

对于已经有定论的东西，多数人都不知道讨论它的意义何在。

托马斯站了起来，“‘我思故我在’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我思考，所以我存在。因为我们不能确定什么东西是真正存在的，什么东西是不存在的，所以要知道存在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是作为思考的这个我是一定存在的，所以说‘我思故我在’。”

说完了这句话，托马斯还炫耀一般看了看笨和埃迪。他虽然不是什么有天分的人，但是作为大家贵族子弟，从小被教授学问，对于笛卡儿这句著名的话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其他的学生看到托马斯竟然能解答出老师问的问题，都对托马斯另眼相看。暗影系这次招收的学生，除了托马斯，还真没有什么出身大贵族家的孩子。这些孩子来自偏远的地方，读书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情，怎么能指望他们看过笛卡儿的哲学书呢。

所以在托马斯回答完这个问题的时候，其他人都惊讶了。托马斯终于在老师和学生面前炫耀了一把，所以他非常得意。

李德老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没有想到你们中还真有人了解笛卡儿这句话的意思。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托马斯更得意了，“我是托马斯·伍德。”

“原来是伍德侯爵家的孩子，果然是家学渊博。你解释得很不错，从历史上看，从哲学上看，你解释这句话一点错误也没有，非常清晰，非常明白。可是从杀手哲学上来看，我认为它还有其他的意思。没有人准备发表一下不同的意见么？你，对就是你，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李德老师正好指到了笨，笨站了起来，他可没有看过什么哲学书，甚至笛卡儿的名字，今天他才第一次听说。所以被老师点到的时候，他茫然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托马斯看到了笨的茫然，他发出了嗤笑的声音，内心更得意了。他想：这就是对比，我们这些大贵族家庭出身的人，那些乞丐一样的贱民怎么能比呢？仅仅是老师的一个问题，就把他打回原形了，他是传奇高手的弟子又如何。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真丢人。

想到这里，托马斯内心就一阵火热，他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以后人人都知道他是家学渊博的贵族子弟，甚至也许大王子都能对他另眼相看呢。而这个低贱的乞丐，他的名声也会传出去，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了。这件事情会给他贴上不学无术，无知的标签。

“你来发表下你的看法，难道对于‘我思故我在’这句话，你没有一点看法么？”李德老师问到。

“只有懂得思考的人才能更好的存在下去。”笨终于挤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