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玄甲军，出击！
“越来越多的骷髅和亡魂出现在桑迪斯山区中！”山海关的指挥室内，马歇尔表情凝重地对坐在他身边的古德里安说道：“根据斥候的报告，最新出现的亡魂已经变得更集中、更有组织了，我甚至怀疑除了这些低级的亡魂，已经有更强大的存在进入了这个位面！”
依然不修边幅的古德里安挠了挠自己头上的鸡窝，似乎根本没有用心听马歇尔的话，含糊地说道：“朱可夫城主和邓尼茨院长的援军已经踏上了征程……话说马歇尔，你们山海关的勤务兵效率不高啊……”
一头雾水的马歇尔茫然地看着眼前被称为异能者学院“脱线第一”的大魔导古德里安，完全不知道他在研讨最高军事机密的时候怎么会突然提到山海关的勤务兵，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古德里安，在心里揣测：作为自己传奇兄长、米尔豪斯家的骄傲的罗斯福的师兄，莫非这个看似不着边际的调调里，竟然隐藏了大魔导的深谋远虑？
然而，大魔导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气喘吁吁推门而如的勤务兵迅速解答了马歇尔的谜题：“古德里安大魔导，您要的糖葫芦！整个山海关都没有这东西卖，我们还是快马加鞭从邻近的乡村买回来的，不知道你……”
“还不出去！”望着勤务兵手中鲜红的糖葫芦，马歇尔觉得自己竟然会很愚蠢地对古德里安这个断线的家伙抱有希望，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他愤怒地打断了好奇的勤务兵，狠狠地瞪了古德里安一眼。
“多年来的习惯，嘿嘿，见谅见谅……”古德里安竟然还悄悄地对小心翼翼、缓缓退出去的勤务兵竖起了大拇指，尴尬地对马歇尔陪着笑。
“不！不能再等了！”马歇尔不再理会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糖葫芦上的大魔导，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现在是个大好时机，兵无常势，敌人的先头部队刚刚登陆，立足未稳，军队尚未集中，正是我军击其半渡，振奋士气的机会！”
“可是，马歇尔大公爵，我并不同意你的观点啊！”古德里安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然后才看着马歇尔缓缓说道：“这样的话就违背了我们原定的计划哦！”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马歇尔脸都涨红了，低沉地说道：“难道我们就坐视亡灵军团渐渐聚集而无所作为？！况且，根据斥候的报告，现在进入位面的亡灵军团中并没有任何更为强大的存在，难道我们就要因为一纸计划而让大军困守孤城么？”
说到这里，马歇尔盯着古德里安的眼睛继续说道：“随着越来越多的亡灵进入位面，如果他们翻过桑迪斯山脉，绕过山海关直接入侵联盟境内的话，我们就是联盟的罪人！”
“不不不！”古德里安继续舔着他的糖葫芦，含糊地说道：“大公爵你过虑了，我可以保证，所有的亡灵军团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山海关！”
“保证？！”马歇尔不由得冷笑起来：“请问大魔导用什么来保证？难道非要用联盟子民的鲜血来证明您是错的吗？”
“这……”古德里安一时语塞，想要说什么，却把话强咽了进去，狠狠舔了舔糖葫芦，并不避开马歇尔的目光，继续说道：“或许斥候的报告并不准确，就像你自己猜测的那样，或许已经有更强大的存在进入这个位面了！”
“就算如此，山海关的玄甲军也绝对能够却敌于国门之外！”每当马歇尔看到古德里安手中的糖葫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忿然地说道：“战士的血就当流在战场上！我已经决定了，玄甲军即时出征，分成小队扫荡入侵的小股亡灵士兵！”
说到这里，马歇尔拂袖就要出门，古德里安急忙将糖葫芦含在口中，伸手死死地抓住马歇尔的战甲，含糊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嘴里塞满了糖葫芦，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好尴尬地瞪着马歇尔！
马歇尔用力地从古德里安的口中拔出糖葫芦，近乎咆哮地对古德里安啊吼道：“我们讨论的是最高军事决策！这里是山海关的指挥室，不是大魔导您的实验室！你能庄重一点么？”
“尊敬的大公爵！”嘴巴终于得到解放的古德里安没有理会马歇尔的暴躁，急忙说道：“我绝对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只是，我坚决反对现在出兵扫荡分散的亡灵军团！”
“我戎马一生，身经百战，未尝败绩！”马歇尔冷冷地瞥了狼狈的古德里安一眼，略带轻蔑地说道：“看得出来，大魔导您根本不懂兵法！我真不知道朱可夫城主为何会同意您当随军参赞！”
“我也知道我不懂兵法，”古德里安倒没有为自己辩解，爽快地承认了这一点，但是他接着说道：“大公爵，您也知道，我是随军参赞，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出兵的话，您是无权调动军队的！”
马歇尔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将古德里安的糖葫芦砸在了地上，大声地咆哮道：“我尊敬你是家兄的师兄才和你讨论军情！你要知道这里是山海关！是米尔豪斯家族坚守了无数年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流过的血比你流过的汗都要多！”
“我才是当代的米尔豪斯大公爵！”马歇尔涨红了眼睛，瞪着古德里安说道：“在历史上，无数次的大战中，都是因为你这样迂腐的文职人员延误了军机，导致了全军败绩的结果！”
“我不在乎自己履历上的成败！”说到这里，马歇尔停了停，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用力地抓住古德里安的衣领，将他提在手中，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大魔导！参赞大人！错过这次战机，放过亡灵军团这些散兵游勇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然而，你知道要在战场上的正面战斗中再来消灭这些敌人，我的士兵要多流多少血，要多付出多少牺牲吗？”
“他们每一个都是联盟的好儿郎，每一个都是我马歇尔。米尔豪斯可以依靠的好兄弟！”马歇尔猛地放下手中惶恐的古德里安继续说道：“作为指挥官，让任何一个士兵白白流血、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都是有罪的！”
说着，马歇尔转身打开了指挥室的大门，向外走去：“参赞大人，您大可以将我送上军事法庭，然而，我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也绝不会把自己军队的指挥权交予您这样一个外行！”
眼看着马歇尔的背影越走越远，古德里安捡起地上的糖葫芦，紧紧追到马歇尔的身后，拉着他的战甲，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米尔豪斯家族每一代大公爵都是联盟最优秀的指挥官，我知道我无法阻止您出兵，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将军队分成小队去绞杀亡灵士兵，尽管这样能收到最大化的效果！”
马歇尔转过头来，用涨得通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面前依然提着糖葫芦的古德里安，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感觉到了古德里安的严肃和诚意。
“理由呢？告诉我理由，大魔导！”马歇尔冷冷地问道。
“没有理由，尊贵的大公爵！”古德里安并没有避开马歇尔的注视，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您并不了解当年我和您兄长在位面裂隙中经历过的事！这只是一种直觉！”
说到这里，古德里安竟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竟然略显深沉，缓缓说道：“尽管我不懂兵法，可是您要知道，我和您一样热爱着我们的家园，一样不希望联盟的儿郎们多流一滴血！请您相信我，我绝没有私心！”
马歇尔静静地凝视了古德里安很久很久，随后猛地对身后的传令兵一挥手，大声说道：“传令！明日辰时，山海关半数玄甲军随我出征！半数玄甲军奉随军参赞、大魔导古德里安令坚守山海关，以作后援！”
“等一等！”传令兵正要转身离去，马歇尔突然叫住了他，继续说道：“明日军前哨探范围由三十里改为五十里，哨探人数增加两倍！任何将士不得擅自离队，未得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深入追击，违令者，斩！”
“谢谢您的信任！”古德里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而，马歇尔却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过身向外走去，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在他的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