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绝望
更新时间：2013-12-04
“姐姐，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就一小会。他们不会追上来的......我保证！”
上官瑾梦再一次哀求，那满是祈盼的小脸微仰着看着前方默不作声的二人。这已经是一路上她的第十七次提议了，看看着又要被无情的否决。
“哼，不走了，死也不走了！”
见到二人的无动于衷，少女索性也放下了公主的矜持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小性子。
“这......萧统领我去劝劝她吧。”
见到妹妹的模样，上官瑾萱心底一阵的疼痛。从小自大她一向最疼爱这个妹妹，无论她要求什么她总是笑着应下。可是如今......
看着萧武皱起的眉头，上官瑾萱本想求情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最终没能说出口。她知道自己三人的速度太慢了，就算不休不眠的赶路也很难保证一定能够摆脱后面的追兵。她同样很累，从深夜走到黎明，短短的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开始赶路。望着西斜的太阳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
身为帝国的公主纵然时而的会巡视各城却也没有真正的徒步跋涉过，又何况从不曾走出苍都的妹妹呢？真的很累，很想休息，甚至不再起身。可是每每心中打起退堂鼓的时候昨夜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便会促使她再度前行。是啊，至少不能辜负他们心意。
一声轻叹，上官瑾萱拖着同样沉重的娇躯来到妹妹的身旁缓缓的蹲下，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充满了怜惜。
“梦儿，快起来。陪姐姐再走一段。姐姐保证天黑便休息，好吗？”
温柔如波的话语传入上官瑾梦的耳中，那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她也很心疼姐姐，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丢下我好了，我真的不想走了。”声音之中透着哭腔。
萧武默默的坐下，他知道这对皇室姐妹已经到了极限。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们。
“两位公主殿下，我们，就休息片刻吧。”苍白无血的嘴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
啪啪啪
空寂的丛林突然有掌声响起，如末日的丧钟让萧武的苦笑更浓，让上官姐妹彻底失去了气力。
四周的灌木从中沙沙之声连成一片，不多时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接连走出。为首之人正是那疤脸大汉姜虎。
“萧大哥，我们又见面了。”姜虎见到萧武的瞬间狰狞的一笑，那横穿整张脸的可怖伤疤也随之蠕动起来。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贤弟，好看的小说:。”
萧武脸色苍白，在掌声刚刚响起的瞬间他便一个箭步窜到了二女身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你不记得不要紧，它可还记得！”姜虎抬手轻轻的摩挲着脸上的疤痕，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萧武不言，可紧握的双手却不住的颤抖。那一夜他家破人亡，妻子惨遭凌辱杀害，刚刚满月的女儿也被活活摔死。萧家满门只有他一人因外出活了下来。而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当年曾与他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也就是眼前的姜武。
上官瑾萱望着身前轻轻颤抖的男人，这个无论何时都冷漠恭顺的云纹军统领心中充满了同情。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若是仇不得报，冤不得雪会是何等的凄凉。
“哦！忘记这里还有两位苍公主殿下了。瞧我这记性，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姜单名一个虎字。10年之前侥幸也在云纹军中任过职。不过却没能一赌两位公主幼年的风采。否则，嘿嘿。萧武大哥也许就不用孤苦伶仃的一人飘零了。”
姜虎猛的一拍额头，夸张的行了个礼。一脸幸灾乐祸的观察着三人的神色。若是能够几句话的功夫便即溃了他们的斗志自然再好不过了。
“哼，你说够了没有？”萧武大吼一声，伤口之处鲜血四溢。一双虎目充满了血丝。浑身剧烈的颤抖呼吸也越发粗重起来，他的心中已经涌起了滔天的怒浪。这个从来流血不流泪的汉子这一刻也湿了双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抱歉，萧武大哥。我不该说到你的痛处的。”姜勇神色一肃面向萧武郑重的说道。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你倒是来杀我啊！哈哈哈哈哈......”
说道后一半，姜勇的脸上陡然浮现戏谑的神色，更胜猖狂下大笑不止。
“混账！”
萧武暴怒之下大喝一声，手中长剑锵的一声化作一道银芒对着姜勇劈头砍下。银芒刺目，灵力狂涌。一瞬之间带起阵阵破风之声，如虎啸惊天。呼啸之间直奔姜勇而去。
“来的好。”
姜勇同样一声大喝，手中刀芒一缩，如毒蛇一般吞吐着蛇信锁定了对面的萧武。
剑光刀芒轰然相撞，狂暴的灵力化作恐怖的劲风席卷开来，刮的人脸生疼。二人脚下大地齐齐一震，同时凹陷下去。带起无数的尘土弥漫四周，竟是无法看清二人的身形。
烟尘之中，两道灵光吞吐不熄，忽明忽暗。让外人无法判断其中强弱。
萧武的衣袍已经被鲜血寖透，一滴滴的不断的滚落。他的双腿开始颤抖，手臂渐渐的麻木。他的眼中却猩红一片，这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敌人，更是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梦魇之主。
机会就在眼前，可复仇却是那么遥远。到得最后连双眼也开始模糊。
萧武仰天长啸，陡然松开握剑的双手握掌成拳提起全身的灵力暴然轰向姜虎的头颅，这一刻他选择了以命搏命来换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哼，真的以为你还是全盛时期的那个萧武吗？”
姜虎见到对方居然对自己的刀芒不闪不避心中一惊，知道萧武这是要拼命了。冷哼一声，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缘的他又怎么会给萧武这样的机会。
姜虎周身灵力猛的一震，长刀顺势一个横劈弹开了对方的剑芒，同时脚下猛地一踏，身形便是暴退而出，。对方明显已经到了极限，眼下的一拳不过是困兽之斗，自己当然没有理由选择和他硬拼上这一招。
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意，后退中的姜虎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道疤，心中的快意达到了顶点。能够亲手将这个男人折磨致死同样是他心中最大的执念。
眼中的光芒渐渐的暗淡，萧武势大力沉的一拳最终落在了空出。颓然的张了张嘴，眼眶湿润，有泪落在心底。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鲜血缓缓的蔓延开来，
“呸，死到临头了还妄想着拉老子陪葬吗？我可是你兄弟啊！要不是当年的你一意孤行不肯帮我作证我就不会被逐出云纹，你也就不会死全家。你这个呆子，非要坚持什么正身立影。”
看着萧武瘫软的倒下，姜虎走上前抬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胸口之上。口中不断的咒骂，似乎要发泄这么多年的不满和积怨。
萧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心中的压抑似乎已经随着刚刚的一拳发泄一空，突然有种释然。
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幼年时候的那个偷鸡蛋的男童。如果那时制止了他也许就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果然...还是..我的错吗？”
嘶哑的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似在问面前人的，又似在问自己，更似在问苍天。
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萧武沉沉的睡下。这个一生戎马冷漠寂寥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不知道有没有找到答案。
姜虎的动作猛的一顿，身体隐隐有了颤抖，因为背对着众人，没有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沉默良久
“来人，通知皇子目标达成！”
“喏！”
身后一名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去，其余的人则将视线再次落在了上官姐妹身上。
上官瑾梦害怕的躲在姐姐的怀中，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盯着不远处的黑衣人。短短的不到一日的时间里，偌大的一个队伍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无数的人接连死去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心。她虽然喜欢恶作剧却只是因为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她想告诉他们苍娅并不仅仅只有一个长公主，还有她上官瑾梦。
可是在这一刻她深深的厌恶甚至痛恨这该死的恶作剧，如果没有她的胡搅蛮缠姐姐便不会无奈陪着自己来到这恐怖的苍之森，如果不是自己偷了父皇的手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云纹卫前来。可是......
往日的伶牙俐齿都已不在，她十分清楚等待她们的命运将十分残酷。
“梦儿，是姐姐不好。不能保护好你。”
还是那柔美的声音，只是其中隐隐带了一些莫名的味道。
“姐姐......”
“别怕，有我！”
上官瑾萱眼中闪过一抹心痛，身为一国的公主又怎能轻易的让自己落入敌人的手中成为要挟自己父皇的筹码？可是一面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另一面是自己的父皇。自己该何去何从？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动其他心思的好。有人可不想你们去陪他。”
就在上官瑾萱陷入痛苦抉择的时候，姜勇的话有如三九天的一盆冷水瞬间让她陷入了绝望。在武师强者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