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冯保审案
冯保坐下来,命人将郑绾等人和太监带至身前。一个人刚要上前推郑绾,看到隐冷冷的目光后终于放弃了。
冯保道:“小安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安德胜便是那太监的名字,已到了而立之年。
安德胜猛的咳了一下,道:“她们杀了人,却怎么也不承认。”
郑绾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没有做你要我们承认什么,是屈打成招吗?”
安德胜还要说话,冯保摆了摆手,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手帕,道:“这是谁的?”
苏陌上前一步,道:“手帕是奴婢的娘亲自绣的。”
郑绾赶紧接道:“回公公,苏陌前几日便已经将这手帕赠与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它会出现在姑姑出事的地方。”说完之后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才觉察到她一直用的我自称,但是见冯保并没有怪罪,也就当作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嘛。
冯保接着问:“那么你怎么证明自己与宫女的死无关呢?”
刘若涵忍着痛,虚弱的道:“回公公,奴婢一早腹痛,郑绾便出去替我拿药了。”
郑绾看着刘若涵,她不知道刘若涵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是现在总是对她很担心,她没拿来药不说,如果冯保叫人去查御药房的太医们,只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果然,冯保看着郑绾,问:“你去拿的什么药?”
所有人都看向郑绾,等着她的回答。
“我就知道这里需要我。人未至声先到。
这句话一出,郑绾和隐都松了一口气,隐走上前几乎是强拉着甘松跑进来。
甘松看着满地的狼藉,捂着心脏道:“木头,你又动手了?”说着竟然生生后退了几步,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害怕。可是通过这些天的相处,郑绾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要不要这么夸张。
冯保摇摇头,真是个活宝啊,忽然明白了过来,道:“甘松,你来这什么事?莫不是也路过?”
甘松好笑的看了一眼隐,他就知道这么糟糕的借口只有这块木头想的出来,道:“我可不是路过,我是来找她的。”说着指了指郑绾。
冯保在甘松进门的时候便已猜到他的来意,便稳稳坐在那里,等待他的下文。
甘松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郑绾,道:“这是你要的药,我临时有些事要你回去等着,这才一会的功夫,谁知再找你时你就被带到了这里。”说着做起气喘吁吁状,表明他真的有急着找她,原本只是表演,但是郑绾却真的看到了他额头上的汗,什么都能伪装,唯有这汗是真实的,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甘松见郑绾愣神,只好强拉过他的手,将药包递给她。
命悬一线的安德胜忍不住道:“甘大人,这郑绾真的去找过你?”
甘松走到他面前,道:“你是在怀疑我吗?”这是郑绾第一次看到甘松如此正经的样子,竟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安德胜还是低下了头,他来到这宫里已有好些年,自然知道什么人不该得罪,只是心里的结怎么也过不去。
冯保抚了抚手指上的扳指,道:“咱家知道你心里有着对后宫的厌恶,你自小便没了父母,全靠哥哥抚养大,当初进来的时候是为了想要哥哥一家过得好一些,如今侄女却又因为这后宫争斗而去,你将过错归给了这些秀女们,可曾想过对她们的伤害。”
只是冯保这话不说还好,安德胜的情绪反而激动了起来,推开扶着他的人,指着郑绾等人道:“如果不是她们,钟绯怎么会死去,她才15岁而已。”
郑绾等人都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钟绯是他的侄女,这么一说,她们似乎能理解他对她们的行为了。
隐上前将安德胜按倒在地,交给东厂的人,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冯保站起来,走到郑绾面前,道:“如果咱家要治他的死罪,你怎么想。”
郑绾微微蹙眉,滥用死刑虽然很可恶,但是他的理由更让人心痛。虽然不明白冯保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但还是回道:“我自然希望公公能放过他,您刚刚也说他是哥哥养大,可想哥哥一家对他的重要,他也是因为侄女离世才会行为过激,但却罪不至死,您可以将他调离东厂,对他好也对别人负责。”
冯保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安德胜却抽出一旁的刀抵向自己的脖颈,所有人都是一惊,却都来不及夺下来。
郑绾努力的大喊:“放下刀。”竟然有些破音。
安德胜摇摇头,哭着说:“小的不值得姑娘求情。”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郑绾,她一步一步走向安德胜,道:“你不能死,钟绯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想想你的哥哥,你在悲伤的时候他的难过,但是他还有你,可如今连你也要丢下他,他该如何活下去?这就是你回报给他的养育之恩吗?”
隐和甘松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郑绾,这一天,他们又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
郑绾见安德胜慢慢得将刀移开了脖颈,猛的出手将刀夺到手,哪里还管得着手心被划开。
隐将郑绾的手掰开,将刀收入自己的手中,甘松也凑了上来。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甘大人,太后急宣,皇上他......皇上他......”他了半天,也没他出来。
甘松将药瓶塞到郑绾手中,赶紧奔了出去。
冯保道:“来人,将刘若涵送回,通知太医诊治,安德胜送回住所,郑绾和苏陌暂且收押,等候查明真相。”说完也匆匆离去。
郑绾伸长脖子看向门外,一回头却看到隐还在一边,赶紧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帮忙啊。”
隐点点头,看了一眼要带郑绾离去的东厂之人,眼神冰冷,警告之意在明显不过,这才飞一般离去。
郑绾将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心脏,这里好难过,身体里的毒性发作了吗?朱翊钧,你一定挺过来!
不自觉的眼泪已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