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想老百姓，这件事情就不能手软(2)

小院里已经是人头涌动，人们已经看到不了书记的身影，大家都急的哭起来，多少年来，他们的委屈没有地方说，多少年的冤屈没有地方去控诉，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村里藏着一个大恶魔，没有人相信这个小村子里有多少的冤屈。今天，来了人们传颂的柳书记来了。大家只是听说县里来了个清官，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现在这个柳林书记就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看到了一个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持正义的好书记。柳林书记见院子里已经是不能站下老百姓，他从小院子里出了出来，来到了大街里，他看着这些憨厚的老乡，看到他们见到自己激动的样子，自己有些哽咽了，这就是自己的老百姓，这就是把希望交给自己的父老乡亲，他们受苦了，他不知道在自己管辖内的老百姓还有这么大的冤屈，他觉得自己严重的失职了。他向来这里的村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动情的说：“乡亲们，我来晚了，你们受苦了。”他让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的来，一个一个的说，他让高明做笔记，让大家把自己的苦水全部的倒出来。一个老奶奶颤颤悠悠的被人扶着来到了柳林跟前，双膝跪倒了他的面前：“青天大老爷呀，我老婆子还是积了阴德了呀，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了，我死去的儿也有闭目的这一天了。”刘森忙把老人家搀起，让高明给她老人家搬来了个板凳。老人家已经是哭瞎了眼睛，她哭诉起自己没过门的儿媳妇遭吴大强暴的事，儿媳没过门就寻死了，儿子找他评理，被人家痛打一顿，关进了村里的黑监狱，活活被折磨死，还落了个盗窃村里财产的罪名，她是寡妇熬儿，好容易盼到儿子长大，一下子这个家就塌了。

四

乡亲们的话没有说完，柳林书记的衣服已经被泪流湿了。他感到了震撼。他向向乡亲们保证，回去后立即督使有关部门立案调查，绝不能让这种人渣在社会上再危害百姓。他对大家说：“大家可以放心，我柳林在蒲城不会有一分钱的股份，也不会涉及任何企业，我是清白的，我的手机号码大家都知道了吧，知道了就好，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建议，随时欢迎大家给我联系。我谢谢高明同志，大家还是要相信政府，相信党。我们的天下是共产党的天下，是人民大众的天下，虽然一些阴暗的东西一时得势，可是他们是见不得阳光的。我们的力量还是最大的，大家相信邪不压正，这是真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不到。时间到了，他们就是跑不掉的。我回去照会有关部门，把他们关起来的群众马上放出来。大家有什么事应当找政府，政府会给大家解决问题的，我们是人民政府，就是给人民办事的，你们找到我们，我们欢迎你们呀。今天我给自己上了一节深刻的课，发现了自己的不足，看到了自己的问题，我们一时的考虑不周全，就会给老百姓带来麻烦和损失。”柳林书记的话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柳林来村里的事最后传到了吴大的耳朵里，他忙派人去打听，打听的人回来说柳林就在上访的人群里。吴大觉得不对头，忙去找柳林，一边给儿子打电话。吴兰高知道了刘书记自己来到了村里，知道要坏事了，就让老爹快把那些补偿款吐出来发给群众，老三已经把这些款项投入了工程，他哪里还有钱退赔呀，他们爷俩在一起合计着这件事的严重性。吴兰高埋怨老爹：“当初你要动这笔款，我就劝你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们也太胆大了，这是高压电线呀，谁触上谁没命，你就是不听，你以为那些不吭不声的老百姓会像你想象的那么温顺吗，你前些年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不知道遮掩，还这么没头没脑的动这笔要命的款，你就是活腻了。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但没有，弄不好还要受你的拖累。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门路比我多得多，你自己想办法吧。老县长你常说是我本家叔，你去找他呀。”老三见儿子不管自己的事，就不高兴的说：“那是八百年不占谱的事啦，我不是那他来吓唬吓唬那帮穷小子吗。我那和人家县长有什么关系呀？要是有点关系，还是他在这里当乡长时，我们有些来往。”吴兰高对父亲说：“老县长是个最念旧的人了，你赶快去找找他，说不定他出头替你说上一句话，就可以过这个坎。现在我不知这里的水深浅，我不好出面，不然的话，咱们爷俩一个难保。”老三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再指望他为自己的事操心了，还是让他自保吧。

事不宜迟，吴大马上开着自己的轿车来到了吴明月家里，吴明月正准备上班，见吴大过来，很是稀罕，因为是老同志几十年没有见面，十分热情，让吴大来到了自己家里。老县长的家就在政府家属院里，还是前些年的老房子，里边的家具也是十分的简单，看到这些，吴大才知道这位老县长是个清贫的官员，他这里远没有自己家里豪华。“老大，你可是个稀罕客呀，这几年不少发财呀，听说你自己办了个大企业，我要是下来了到你那里打工行不行。”

吴大见老县长对自己这么热情，觉得他还是满怀旧的，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他对老县长说：“老领导呀，听说你要下来了，我才敢过来看你呀。不然的话，我是怕人家说我走上风拍马屁。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吴明月坐到了吴大的对面，就笑着说：“老大呀，你的村里出现了上访事件，这可不正常呀，你是咱们那里有名的铁腕支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我正想去找你呢，刚好你过来了，我们今天就谈谈吧。”吴大一听县长问起这件事，就委屈的流起了老泪：“老领导，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你知道，我们村自古以来就是个贫困村，村里人不求上进，好吃懒做，所以就是富不起来，我作为几十年的老支书心里着急呀，想带领大家致富就是没有机会和条件。这不，刚好赶上了这次园区建设，用了我们村的地，我们村也被征用了，我们一下子赔了不少的一笔资金。我给他们开了个会，让他们表个态，说说是把这笔钱分了花掉呀，还是作为股份放到我们的企业里分红利呀，大家开始觉得把钱分了没有后路，就一致同意入股。”说着，他拿出了一本股权说明书，这是我们已经造好的股权登记表，还有大家的手印，这是铁证呀，可是看到企业马上就要投产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鼓动不明真相的人聚众闹事，进行上访，故意给县委县政府脸上抹黑。更有甚者，他们恶人先告状，竟然给柳书记发短信息，说我贪污了这笔款子。老书记呀，我是多年的老党员呀，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想了再三，还是找老领导为我做主。”说完，就抹着眼泪，哽咽起来。吴明月看了看这个股权登记表，看到上边有群众的签名和手印，就对他说：“好了，老大，知道你是个办事有尺度的人，只要是自己没有问题，就不要怕他们告，前些年不是也告你吗，不也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身正不怕影子歪，老大，你不要怕。”

五

柳林回到了县委，立即责成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公安机关立即对吴大进行了刑拘，相关机构也介入调查。吴明月知道这件事后，就对柳林说：“吴大当支书当了几十年，已经是个老同志了，我们要有凭有据，不然的的话，可是引起****的。对于部分群众的话我们不能轻信，把一个为党做了多年的基层工作的同志抓起来不合适的。我对这事已经有所了解，他们反映的问题是有些出入的，贪污的事根本就是个误会，村委会征得了村民的同意，把这笔款以股份的形式投入公司了，大家都签了字，按了手印，你说的其他事以前已经得出了结论，不存在那些问题，许多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们要为基层干部撑腰，不然的话，我们的基层工作更不好做了。”柳林知道吴大一早就来找过老县长，他对老县长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一个民愤如此大人竟然会当支书当了几十年，如果不是亲自到老百姓中间去，根本不会相信在我们的辖区内还会有这样的恶霸。我看到了老百姓们的眼泪，就可以体会到他们对我们的失望。我们是要保护我们的基层干部，但是不是保护村霸街霸，不是保护黑恶势力。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的帮凶。老县长，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知道你是个怀旧的人，对过去的老下级有着特殊的情感，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善良让一些人钻了空子。你到下边走一走，你会发现，那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吴大的弟弟，我是他的合伙人，这个吴大为了给自己仗胆，已经是招摇撞骗了。我们还要为这些人留情面吗。不行，这样做对不起老百姓，对不起党。对于吴大之类的人，我们要想一想老百姓，我们就不能心慈手软。对他进行调查，如果他没有问题，给老百姓一个明白，还他一个清白。”吴明月本来是想提醒柳林对吴大要谨慎行事，不料想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很不高兴，他对柳林说：“我是好意相劝，这些事的后果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我们要考虑进去呀，对这样一位老同志，我们还是注意些后果，是不是先进行党内调查，然后公安机关再介入可以不可以？”柳三木不同意：“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力。我觉得还是把他们先控制起来，然后再说。”看柳林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吴明月很是不高兴，他不满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给吴兰高打了个电话，问问实际情况。

吴兰高已经知道父亲被抓的事，他知道老爹已经是在劫难逃，他思想进行着斗争，不知道自己怎么处理这件事，这时接到了老县长的电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位老书记的话。他不得已如实的回答了老县长的询问：“老县长，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出事了我才知道，他是占用了补偿款。他还让人造了假股份，那些手印和签名都是假的。老县长，我是没有办法的事呀，我是救不了他了。”吴兰高觉得现在不能再保自己的老子了，保自己要紧，他知道自己的老子是经不起调查的，感到自己是应该说清楚的时候了。他自己觉得自己的现状非常好，都是老爹不听劝告，执意要动那些补偿款。自己现在没有用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好在这上边自己还算是清白，没有被卷进来。他把一些情况说给了老县长，吴明月自己也吸了口冷气，自己差点又上了吴大的当。看他说的那么真切，看他说的声泪俱下，他就是看到了一个老者的悲伤，他可怜他为党当了几十年的老支书，他不想出现那些早已被人们传说的那些事。可是他的儿子已经承认了这次是真的，他太会演戏了，他说自己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了，不会为这件事犯错误，他说是那些人是诬告自己。可是，这件事怎么不像他说的那样呢。

公安机关的介入调查，不但证明了他们占用了补偿款，而且许多村民站出来揭发他过去欺男霸女的种种恶行。吴大的落网，让老百姓拍手叫好，也给县委县政府一班领导敲响了警钟。他们从这件事中看到了过去那些没有经过民主选举的干部存在的问题。柳林觉得执行中央的村民直选政策是当前村民工作的当务之急。他找来了民政局的领导，让他们执行村民直选政策，在全县展开一次新的一届村委会选举工作，一定要把工作做到实处，让他们确实参加直选，不要走过程，要让村民直接参与，要公开投票，要进行村务公开。要彻底改变以前的那种怕乱的思想，让村民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切实的实行村民自治。他的想法遭到了大家的质疑，这些领导包括老县长。他们说出这样的理由：“村民们并不习惯自己管理村里的事务，他们都很忙，没有时间去参与村务管理，也不会管理。再说，本来很稳定的村子如果实行了村民直选，就会给稳定的局面带来了混乱现象。”柳林书记不同意这样的看法，他以为：“如果我们怕不稳定就不执行村民自治政策，那么什么时间才能够让他们管理自己的事情呢，如果是我们执行了这个政策，还会出现吴老三这样的事情吗，一笔补偿款，让大家都来监督，看谁敢拿着笔钱？所以我们要尽快在全县范围内开展村民自治活动，我们要让村民选出自己信得过的领路人。我们要正确引导村民进行选举，把那些有头脑的能人选到两委领导班子里。”于是柳林要求大家把这项工作进行下去。

六

柳林认为，如果是实施了村民自治，就不会出现吴大事件，这个事件是农村工作的一个教训，也是我们工作中思想落后的集中表现。任何一个法律的出台，是经过多次的验证才出台的，我们不要大折扣，打了折扣就会出现问题。他告诉大家，村民自治就从园区开始，要进行一次村委会普选。先从小吴村开始。新农村建设也可以从这个村开始。他要落实到人。

柳林再一次来到了小吴庄。他走家串巷，结合当地群众，了解实际情况，要进行普选试点。高亮是最好的人选，他是一位回村的高中生，也是一位共产党员。他年轻有为，虽然是高中毕业，他毅然放弃了升学的机会，开始自己的创业生涯。他自己在园区创办了一个文化公司，并且一眼看到了企业的需要，办起了一家技术学校，他还创办了一家填补本地企业空白的配套公司，他是一位大家信得过的好青年。

第一次党的生活会在即将坼迁的党员活动室召开。这是第一次在这里召开，也是最后一次召开。这次生活会由柳林提议，高亮召集。高亮挨门挨户的进行叫党员，这些都是年龄很大的老党员，他们已经多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生活会议。高亮来叫他们，他们还有些不习惯。大家来到这个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的党员活动室里，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对方是谁。高亮等大家到齐，就开始对大家说：“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和大家交流以下思想。你们都是为党做过贡献的老同志，对我们村的工作也做出过贡献。我们村出现了吴大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吴大在村里折腾了这么多年，给村民造成的伤害大家有目共睹。我们把吴大给揪出来了，今后的工作怎么进行，大家还是谈谈自己的想法。”其中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汉说：“我今年都九十多岁了，也是土改时入的党，是咱们村的第一任支书。我多次敲打吴大，可他就是不听。民主生活会没有了，新党员没有了，他成了土皇帝。我有时已经忘记自己是不是党员。高亮，你是咱们村唯一的年轻党员，你要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另一位老人动情的说：“这次上访，我是支持者，我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给镇党委多次反映问题，可是人家就是不听我们的，因为人家老大有个儿子是党委委员，又是副镇长，我们是老百姓，谁听我们的呢。我们这次生活会不如改成支部选举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言，给柳林很大的鼓舞。他通知镇党委，要立即来到小吴村，参加他们的选举会议。柳林提议，可以让群众代表列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