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汉前秦后秦西秦过夏、前后凉南凉北凉西也凉(2)
苻坚一听姚苌反了，立即调到步骑二万，亲自率领，攻打姚苌，撵到一沙漠之地，断其运水之路，把姚苌并进绝境。当时，正值夏至，天上下火，地上热锅，人马干渴。姚苌军，已有人马陆续渴死。眼看就要活捉姚苌，却“天不灭姚”，就像当年诸葛亮在上方谷火烧司马懿一样，天降大雨，姚苌军全体将士，都喝个水饱，于是军威大振，反败为胜。苻坚逃回到长安，仰天长啸：“老天爷，你真偏心，何故降雨于贼营，救姚苌呢？”从此，苻坚百思不得其解，便想病了，身体时好时坏。朝廷大事，大多交给了太子苻宏打理。
到了385年，形势越来越对前秦苻坚不利。
盘踞在凉州、河州、临洮等陇西之地的乞伏国仁，见姚苌称帝，自己也效法起来，宣告独立，当了“皇帝”，与苻坚分庭抗礼，史称西秦，都苑川（今甘肃榆中东北），相继控有今甘肃西南部和青海部分地区。乞伏氏，属鲜卑族人，在汉魏时，自漠北南出大阴山，迁往陇西，随后定居于此。淝水之战前，苻坚封乞伏国仁为鲜卑酋长、镇西将军。今国仁一见苻坚走了下坡路，便顺势又踹他一脚，反了。“墙倒众人推，不反白不反啊！”他在登基加冕那一天，对手下一班文武大臣说。
五胡四方皆反，前秦苻坚，派军队，四处出击，应接不暇。京城长安空虚，西燕慕容泓乘机包围长安，姚苌在新平坐收渔利。他知苻坚经过淝水及“天不灭姚”之战，由不迷信变得迷信起来，遂于八月中旬初，派二心腹，打扮成“江湖骗士”模样，一个打板，一个摇卦，分别进了长安城。打板的，暗地传播童谣：“五将山，带吴将，保皇上，坚久长”；摇卦的，明目张胆的向黄门递上一贴：“扶乩本乘鸾，救皇脱苦难。”要求见苻坚。苻坚看了贴，让黄门把宫外摇卦的放进来，道：“算得准，赏你走。算不准，就休想出这大殿！”
摇卦的，罗圈腿，还弓着腰，脸贴着膏药，贼眉鼠眼道：“给皇上，不用算卦，只看神示，便知。”说罢，叫黄门准备、摆放好扶乩的家什：十字架、一簸箕、两根筷子。
簸箕里有一层黄苞米面，上方一尺高处是一十字木架，木架下平行着一根白线、一根黑线，白线为东西走向，黑线为南北走向。最后，东头吊着一根筷子，南头吊着一根筷子。一切妥当，摇卦的，便袒胸露腹走上前来，双手轻扶十字架，口中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足有半个时辰，正当满头大汗时，才说了一句大家都听得懂的人语：“一神一仙来，指点迷津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两根筷子突然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先是东边的接触面粉，写了“帝入五将山”到中心点处，便停下了。紧接着的是，南头的筷子，悬空转道中心点处，突然向西拐去，筷头马上接触面粉，写了“皇位长久坐”后，筷头又突然悬起，一刻钟时，两根筷子才慢慢地停下来，静止不动。
摇卦的，长长出了一口气，笑言：“皇上，你都看到了吧？！这与童谣，正相吻合。劝陛下三思而后行。”
从上古就有“小儿说童谣，有口无心，乃天意，授之”的说法。苻坚通过扶乩，由此深信童谣之语。只是有一个“吴”字，咬不准，满朝文武大臣，也找不出一个吴将啊？！于是，他借此机会，向摇卦的请教。
摇卦的说：“‘吴’乃是‘武’、‘五’‘无’。”
苻坚越听越糊涂：“‘吴’怎么能说是‘武’、‘五’‘无’呢？”
摇卦的，像个忍者神龟，弓着腰，一边撸着胡须一边道：“自古道，文臣安邦，武将定国。吴将实乃武将，带兵打仗，自然是武将。现京城西门敌兵尚少，陛下可以从南门守军调出五虎上将，冲出西门，引开燕军。随后，陛下只可带着一帮文臣，出西门，奔西北，经扶风、凤鸣岐山，方可奔新平，虚晃一枪。新平，新平，陛下太平。在去新平的半道上，可见一雾绕云缠的绿水青山，山高水长，峰峦叠嶂，云深不知处，藏有兵无数。胜过刘备败回白帝城诸葛八卦十万埋伏兵，这就是有名的五将山。紫气东来城关，陛下可以不带一将一卒，就可以平安到达。无将，乃无数将，就像‘天降大雨不灭姚’一样，只要陛下去了五将山，皇位想不长久坐都难。”
摇卦的，巧舌如簧，终于把苻健的心，说活。可悲可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苻坚，就这样上了姚苌的贼船，不带一将一卒，只带了一帮文臣及家眷，有数百人，还真就没受什么骚扰，平安到达了五将山，在半山腰太清宫的三官殿偏房住下，有道长带着全宫人，依傍梧桐树、桂树，列两队，三呼“万岁”出迎。
苻坚，还留个心眼，他把摇卦的，一同带到了五将山，吃则同席，睡则同屋，明示亲近，实则把摇卦的，软禁看管起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打板的当时还在城里，他见苻坚裹挟着摇卦的去了五将山，便造谣说：“兵临城下，大敌当前，皇上都带着文臣及皇妃们从西门逃活命去了，我们还拼死拼活苦守着干啥？赶快跟着皇上跑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经打板的这么一忽悠，造谣生事，还真就把百姓及守城将士的心，忽悠活了。“哗——”，哗哗的，人流像决堤的洪水，从西城门拥挤出去，挡也挡不住。打板的，胜利完成任务，浑水摸鱼出了城，骑着马，抢先奔新平，给主子姚苌报信，邀功领赏，去了。
西出逃难的人流，直到燕军杀了秦军以杨定为首的五虎上将，返回西城门下时，才收起吊桥，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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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新平的姚苌，得到打板的禀告，一边遣将吴忠带领劲骑去围五将山要道，一边赏了打板的银两、美女、好酒，然后喝着取乐，静等着吴忠在八月十五中秋夜，把苻坚捉拿带回的消息。
说话间，中秋节就到了。
当晚，一轮满月在太清宫院落的上空高悬。月华如水浸宫殿，又洒下满地桂树及梧桐树——斑驳树影。
苻坚领着张后妃家眷及带来的一帮文臣，在院里赏月。苻坚与一班文臣，坐在梧桐树下；张后妃领着一帮女流及儿童，坐在桂树下……由于逃难在此，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显得对月相思，触景伤情。欢乐气氛并不活跃，倒显得有些压抑。
“来来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是和非？”尽管苻坚一个劲的劝酒，还是有人闷闷不乐。有个副宰相，几乎成了哑巴，苻坚劝酒，他不敢不喝；苻坚不劝酒，他也喝。结果，他喝醉了，嚎啕大哭。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姚苌带兵杀过来了。”
一时间，狼哭鬼嚎，在院子里的赏月的人，跟着道士东躲西藏，作鸟兽散。
摇卦的，顺嘴道出“不是姚苌，是吴忠！”说完，他自知失言，便也想跑，却被站起的苻坚一把抓住，往地上一摔道：“往哪跑？坐下来，陪朕喝酒。再跑，当心朕乾坤剑，把你穿心。”
一时间，院内仅剩下六、七人，都是苻坚的忠心下属，陪着他。皇上不走，谁也不敢动。在座的心里都明白：动也是死，不动也是死。索性，就坐着不动。当吴忠带着一帮铁骑把苻坚包围时，苻坚仍然十分淡定，神色自若，继续招呼身边人进膳，带头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两年河东三年河西，出乱世，各保旗主，实在没办法呀！”吴忠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见苻坚酒足饭饱站起来，踹飞了桌子，剑挑了摇卦的，才逼着苻坚说：“张后妃及一群儿女，都在我吴忠手里，你要是不想让她们死，就把剑给我，现在就跟我回去见新主姚苌。兴许，他看在你当初不杀他反而重用的情分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苻坚想了想，终于把乾坤剑丢给了吴忠，被他押下山去。
苻坚及张后妃等一并被俘之人，很快被吴忠带往新平，幽禁在静光寺中。姚苌始终不敢见苻坚，他让吴忠向坚求玺，苻坚不屑一顾，冷笑道：“小羌敢逼天子，太无天理，图纬符命，有何依据？五胡次序，无汝羌名，玺要给，也得先给晋，怎么能授予汝小羌？”姚苌求玺不得，便通过吴忠逼苻坚自杀。“带吴将，保皇上”，苻坚临死前，先杀小女宝锦及幼子中山公诜，然后逼张后妃持剑自刎。到现在，他才悟得，保姚苌这个伪皇上，正应在吴忠身上。然而，悔之晚矣。他不愿看到吴忠对他贪生怕死的鄙视，只好从张后妃身上解下那条他送给她的红白相间绢花腰带，在释迦牟尼佛的大雄宝殿前，一个飞身，跃上了那棵百年槐树，在一处枝繁叶茂的树杈上，把那条红白相间的绢花腰带系好，然后打了一个活扣，两手把持着，自己的头，就伸进去了，正好勒着脖喉，接着两腿一蹬，悬空，就灵魂出窍，奔西方极乐世界，去寻找参拜释迦牟尼真身去了。
八月十五中秋月，十五不圆十六圆。可叹一代雄杰，在位27年，仅活了48岁。姚苌念起旧情，以王礼下葬，并立碑：时385年八月仲秋。“苻坚以读谶杀王雕、王佩，此一事过光武远矣。其后乃以谶文入五将山，竟为姚苌所执，当是末路愦愦耶！”后人王士祯，在《池北偶谈》时，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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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被杀，消息传到长安城，从上到下，不战自危。在一个“月暗风黑”的晚上，秦太子符宏自觉守不住京城，便带着一帮文武大臣，从西城门突围，跑到东晋地界，投降了晋孝武帝司马曜，交了传国玉玺，也算随了父亲遗愿。
燕军也不追赶，进得长安城，只是烧杀抢掠，一个个闹得沟满壕平。第二年，过正月十五时，见城里汉人放花灯赏月，便引起思乡之情，大多数鲜卑贵族都想东归，不愿再留在关中，可惜燕主不从，一怒之下，就把燕主杀了，邃分成数伙，成帮结队的离开长安城，出了潼关，奔山西去了。
西燕军队一撤离长安，姚苌就不费一兵一卒，得了长安。
苻坚一死，庶长子苻丕，当时正在河北河东对慕容家族进行平叛，受手下的将士拥戴，即位为王，建年号太安。但氏族上层人物，发现他无雄才大略，对其踌躇迟缓，行文处事不果断之举，越来越不满，终于另择高枝，纷纷倒向苻登。苻丕，渐渐成了孤家寡人。
秦太子符宏投降了晋孝武帝司马曜，庶长子苻丕想另立山头称王称帝，被东晋所不容，一年后，苻丕被晋将军冯该追杀致死。苻丕一死，氏族将领纷纷拥戴苻坚族孙苻登即位，被人称太宗高皇帝，生有两个儿子的毛氏，则被册封为皇后。
苻登皇帝勇悍善战，毛皇后足智多谋，以给苻坚报仇为名，夫妻二人统众十余万，捧着苻坚画像，杀向长安。
毛皇后是将门虎女，自幼习武，虽然有西施昭君一副美人容貌，却不爱红装爱武装，尤善骑射，不会打扮，只会与夫皇珠联璧合，风餐露宿，驰骋疆场，与姚苌连年展开争夺大战，趋于上风。
两次转折点，都是大界营之战。
大界营，在今陕西彬县、甘肃泾川之间地带。
389年，苻登从姚苌手中夺回长安，把姚苌追过了五将山，一直追杀到大界营百里开外。
休战整顿一个月后，姚苌派子姚崇卷土重来，偷袭苻登辎重粮草集中的大界营。没想到，毛皇后早有准备，统军一万驻守在粮草重地，苻登率五万精兵，十面埋伏。结果，姚军在苻登和毛皇后夹击下大败，俘获及斩首2.5万人，五月春草地，血流成河。
姚苌在新平，听到姚崇战死沙场的消息，一气之下，竟然把苻坚及家眷的坟都挖了，扒出尸体，一一进行鞭尸。他也由不迷信到迷信起来：大界营之败，一定是苻坚显灵作怪的结果。因为苻登每次打仗，都让人捧着苻坚的画像。他一边抽打着苻坚的尸体，一边声嘶力竭的问死去的苻坚：“是不是？”
……
大界营大捷，让苻登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不相信姚苌能再杀回来，更不顾毛皇后的强烈反对，带着大军不断向前推进，结果，只给毛皇后留下5000人看守粮草重地。
七月，苻登乘胜攻克平凉（今甘肃华亭西）。
八月，苻登又据苟头原（今甘肃泾州西北）进逼安定。
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姚苌，避实就虚，欲以智谋取胜，留尚书令姚旻守安定，自率3万轻骑乘夜再袭前秦粮草重地，攻打大界。
毛皇后虽然日夜提防，可又能怎样？5000男女老少之弱兵，怎能敌3万虎狼铁骑？兵少，且在夜间被袭，既使毛皇后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啊！
激战两天两夜，毛后率男女老少之弱兵，张弓发箭，射死姚军十有一二，终因姚苌火攻，弹尽粮绝，被姚苌率数千铁骑包围，毛氏犹弯弓跨马，率数百人力战，又杀姚苌铁骑七百余人，到后来终因敌众我寡，被姚苌生擒活捉。姚苌见毛皇后美若天仙，胜他所有临幸过的女人，便怦然心动，魂不守舍，多次劝降，欲纳她为妃，毛氏大骂姚苌道：“吾天子后，岂能为你贼羌所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要幻想。少废话，趁早下手杀了我。”虽然姚苌挨了骂，但还是不忍对她用刑。只求清白速死的毛氏仰天大哭骂道：“姚苌无道，前害先帝，今辱孙皇后，皇天后土，岂不鉴照？”姚苌见她如此坚贞，知她宁死不从，再无办法，只能将她推出斩首。姚苌杀了毛皇后，又大开杀戒，一连又杀南安王苻尚将士数百人人，最后驱掠民众数万余人，凯旋而归。当苻登带兵赶回大界营时，姚苌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痛失毛皇后及爱子，苻登深深自责，从此，身疲历尽，渐渐不支。393年，长安城再次落入姚苌之手。
同年腊月，姚苌病死，子姚兴登基。
姚苌一生长于谋略，善于用兵，多谋善断，临战常因势定策，机动灵活，出奇制胜。但姚苌在中国历史上却是个灰色人物，玩政治权术，于股掌之中，反复无常。恩将仇报，诛杀苻坚，倒也罢了；不厚葬也行，出尔反尔，将其尸体挖出进而鞭之，实在是令人所不齿。《晋书·姚苌载记》说他最后能“安枕而终，斯为幸也”。尽管如此，还应指出：姚苌真有所长，他不但善于打仗，还善于收买人心，网罗文武人才为其效力，且治军有方，赏罚严明……前秦鼎盛时，他多次为苻坚卖命屡建奇功；前秦走下坡路时，他忘恩负义设计杀了苻坚，把后秦仅十年就经营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这正是：为政治江山社稷，可以不择手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姚苌死后，苻登又与姚兴交战多年。公元394年，苻登不敌姚兴，被杀死。同年其子苻崇也被西秦所杀，前秦遂亡。从而，姚兴继承父业，统一了关中，使后秦成为当时北方最为强大的政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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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起，前秦灭。说过西秦，讲夏国。
夏国，是一个叫赫连勃勃的匈奴人，于公元407年所建。
赫连勃勃原名为刘勃勃，他父亲是刘卫辰。匈奴贵族在早年，都以汉高祖刘邦的姓氏为荣。
413年，在今陕西省与内蒙古的交界处，赫连勃勃建成都城——“白城子”。
这座都城，恰好形成塞北与中原的一个联轴中心，往南是进取陕西门户，往北是退守蒙古草原的可靠后方。由此可见，赫连勃勃的“出手不凡”：“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他给这座都城，亲自命名，就叫“统万城”。并刻石于城南，为其自己树碑立传，歌功颂德。就在这过程中，他已感觉到：“胡兴汉衰”，再姓刘，就是一种奇耻大辱。于是，便派人考古寻根，找得一份家谱，原来老祖宗姓赫连氏，他就迫不及待的“改姓杨名，认祖归宗”，并刻进石碑里，欣欣然：“足可以光宗耀祖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赫连勃勃，正应了这句俗语。他的父亲是匈奴铁弗部人，曾被前秦皇帝苻坚任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