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冰火两重天

安藤恐怖得几乎要窒息。这么古怪的舰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灰不溜儿的舰艇。圆滑的体型。上面竖立着一门小炮。后面高高的尾翼样的东西。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将军。它们真的是从海底下冒出來的。”一名军官从旁边赶來。因为有三名士兵在无意之中亲眼看到海底下面忽然搅动了水波。开始还以为是一条大雨。鲸鱼白鲨什么之类。因为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军舰后面甲板的警戒。所以。将那一过程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古怪的舰艇。从海底里冒出來。然后。向着他们攻击了。

“真的吗。”

“真的。”

“快撤退。撤退。”安藤立刻指示舰队。向着左翼的方向逃跑。

“本州”号上升起了指挥旗帜。同时。军舰上的电台。也及时地向各舰船紧急要求。避开正面偏右方向的中国分舰队。也尽快脱离和后面追上來的幽灵舰队的纠缠。立刻左转舵脱离战斗。跑。尽快地跑。

安藤声音沙哑颤抖着用非军事语言焦急地喊：“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在一年多來。关于日本舰队纷纷失败的原因探究中。台湾的舰队官兵们。形成了一个古怪的说法。一旦日本舰队和中国海军对战。则中国人就会做起魔法。召唤出海底的幽灵们出來战斗。这些幽灵舰队。打不死。炸不倒。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精灵。要不。实力超级强悍的日本舰队。那么精明强干的舰队指挥官。东乡。村上。瓜吉。一个个赫赫有名的日本舰队司令。也同时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军官。为什么在英国。德国海军的帮助下。那么多的战列舰。重型号巡洋舰。甚至航空母舰。都不是中国人的对手呢。

安藤本來对这些传闻也很疑惑。反正。沒有人能够解释清楚日本三支特混舰队先后失败于中国海军的真正原因。现在。他突然醒悟。觉得。这是真的了。

心里发着抖。嘴上还有些倔强的安藤。魂飞魄散。“撤。撤。”

明治维新以來。日本国的科技文化取得了长足进展。可是。社会的封建因素。迷信色彩还很浓郁。许多事情还无法解释清楚。因此。他不可能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

就这样。在中国新军小小的潜艇舰队的威胁下。日本舰队惊慌失措。迅速转向。开始逃跑。

这是白强司令员的冒险战法。如果单凭舰队火力与日军舰队作战。中国军无法取胜。可是。潜艇部队的神秘感可以大做文章啊。

“潜艇部队。立刻浮出海面。对日军侧后进行威胁攻击。”

就是这一条命令。后來被中国海军官兵们视为神來之笔。偷袭用的潜艇部队明目张胆地攻击敌人大型舰队。是出奇制胜的一招。其效果令人鼓舞。

潜艇部队不是沒有顾虑。甚至在执行命令时。有军官公开反对。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服从了。有两艘潜艇。还保持着最后各一枚鱼雷储备。现在。按照白强的要求。要在海面上对日舰队发射。

鱼雷安装调试好了。迅速发射。海面上。立刻就被犁开了两道雪白的浪花之路。鱼雷飞速地向着日本舰队最近的两艘军舰飞去。

轰轰两声。鱼雷先后击中目标。在混乱和转向之中的日本舰队。两艘吨位各三千的战舰。都被击中爆炸了。

当爆炸声传來。火焰冲天而起。那些军舰上的日本官兵。才明白安藤中将确实是世界上罕见的军事天才。在惊呼声中。他们一面抢救一面快速逃遁。还向安藤汇报了幽灵舰队恐怖的战斗力。

日军也有鱼雷。认识鱼雷。早在数十年前的海面战斗中。尤其是堪为世界铁甲舰队。近代海军主力决战风气之先的甲午海战。已经广泛使用了鱼雷。

一听说鱼雷真的从幽灵舰队上冒了出來。还造成了两艘军舰受伤。使安藤进一步确定。麻烦大了。必须逃跑。

所以。日本舰队冒着來自于右翼中国分舰队的炮火威胁。奋不顾身地转向成功。往左翼海域上拼命地逃去了。

安藤的意思。只要日本舰队摆脱中国分舰队。成功地逃出一段路程。就可以沿着海岸线向基隆港口转移。然后安全地回到军港里。那里还有其他的军舰。以及空军來接应。

这样的态势。保持了二十分钟。日本舰队的速度之快。完全满足了逃跑的需要。尽管中国分舰队和潜艇部队全力追赶。还是沒有能追上。

也许。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白强司令员下令海军舰队停止前进。准备返回收拾残局。因为。在后面的海域上。还停泊着被日军放弃的几艘军舰。“之间”号。“至诚”号。。“飞翔”号等六艘军舰。都在海面上漂浮着。无力地瘫软着。其中两艘已经被大火焚烧。毁灭掉了。等待的命运只有随着弹药库的爆炸。逐渐沉沒。。白强的意思是。如果中国军舰过去。分派人手扑救的话。希望能够抢救下來几艘舰船。

不过。日本舰队却突然开始转向。向着中国舰队又扑过來了。

白强看得分明。几个战舰的舰长也看清楚了。立即向全体人员发出了警告。中国舰队不再移动。而是做好准备。

正在奇怪间。白强听到了天空里有隐隐约约的雷鸣之声。

“飞机。飞机。“

是飞机。而且不是一架两架。从其声音來判断。很可能是一群。一大群。

海上指挥作战两年來。白强和众军官对于空军的研究。从声音等只管要素的判断。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快。敌机大规模來袭。立刻做好准备。”

要说这时候白强心里不紧张。要说他不后悔。那都是假的。如果这时候日本舰队突然反攻倒算。加上新來的日本庞大机群的攻击。不要说中国舰队能够取得胜利。就是能够剩下一半兵力勉强逃生。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危机。绝对危机。

经过苦战。最要命的弹药已经不多。特别是对空的弹药。官兵们罕见地对空战斗。沒有任何地计划。尽可能地射击。消耗量很大。舰炮的弹药也消耗掉了一大半。

立刻与主力舰队的航空母舰进行联系。负责指挥的曹文正师团长居然还沒有说几句话。信息就断了。

“赶快派遣航空兵援助。”白强司令员罕见地焦急。

不到八分钟。天高云淡的东南方向。就看见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飞机编队压了过來。估计在两千米的空位。在隆隆的雷声中。那些黑色的小点儿越來越大。

“敌机來了。敌机來了。”

中国军舰上。官兵们一阵紧张。看來。苦战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日本舰队返回身來撕杀。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那些飞机是日本飞机。是岸基空军。这是一个常识。白强就是这样想的。。其他军官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在中国舰队上。充满了沮丧。绝望。拼命的悲壮情绪。

白强下令。潜艇部队立刻就潜伏下海面。“减少损失。保存实力。”

这是最坏情况下的打算。

“英勇的官兵们。我们已经在这里沉重地打击了日本舰队。造成六艘日本战舰被击沉和击毁。还有四艘以上的军舰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们还击溃了日本军队的第一支空军。取得了极大的胜利。造成敌三十余架飞机被消灭。战士们。军官们。现在。敌人的舰队又回來了。敌人的飞机又赶來增援。新的战斗即将开始。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勇敢地战斗。这是最后的时刻。将士们。我们每一个军官。士兵。都将和神圣的中国新军的海军军旗同在。你们。将和你们无畏的海军司令员同在。我们。将会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书写中国军人的尊严。”

毫无疑问。这一篇即兴演讲很有气势。让当时的中国官兵们。都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决心和敌人战斗到底。后來。也成为中国海军流传下來的非常有名的经典。

不过。这其实更象是绝别之语。悲怆之情。远胜于胜利的信心。

并不是白强的英明伟大。以哀兵必胜的原则指导舰队。而是他真实的感受。以为舰队面临最严重的危机。

战场上。就是这么微妙。同时。日本的舰队司令。。安藤一义中将。也有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很好。日本的岸基空军再次增援。日本舰队的光辉历史也将被真正地建立起來了。

那些飞机。他也能判断。至少在三十架。谁都知道海军舰队的弹药量是不能够即时补充的。如果台湾北部日军的航空兵第二波次及时地参战。无论如何。中国分舰队都要遭受大麻烦。这就是他悍然返回作战的原因。

安藤也给日本舰队和官兵们做了一次即兴的。简短有力地演说。号召日本官兵为了大和民族的荣耀。为了天皇。在天照大神的保护下。勇敢的消灭中国人。“所谓幽灵舰队。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们的飞机。将能在瞬间将其炸平。我们有一百架飞机。日本的历史。将在台湾。在基隆。在这里的海面上。被改写。”

日本舰队上。官兵们顿时从沮丧和惊慌中摆脱出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而与此同时。中国分舰队上。则是死一般的寂静。

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急转直下。

天空的飞机轰鸣声。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