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学你微笑，学你奔跑（1）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外面的街景显得非常静阒，静阒得就像命运那般不可抵抗。

杜欣言从睡梦中苏醒，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麻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洛蒙羽紧紧抓住。他仍然还在睡梦中，似乎是累了许久，眉心微蹙，眼睛紧闭。

杜欣言轻轻抽出了手，不忍惊醒他。

想着昨夜的种种，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去。

站在门边的那一刻，看着房间里的男子，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就是洛蒙羽，也只能是洛蒙羽。

或许有一天，记忆与想念不会比我们的生命更长。但自己与那一天到底间隔多长时间，多远空间，几多人，几多事……

这些，她一并不知。

至于对面的那个你，我给不了一生的情动，心底虽有波澜。但这波澜，终究会归于平静。

***

心里头有那个念头升起的一刻，杜欣言忽然觉得，凌梓筱还未来得及完成的人生，仿佛有了延续下去的动力。

沫沫偶尔会过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听听大提琴曲，亦或是在这里练习大提琴，并不与杜欣言交谈。杜欣言倒也不在意，打理完琐事，她便坐在暗处的椅子上，在沫沫略微有些嘶哑的琴声中，看着落地窗外的人群，意兴却并不阑珊。

纵然只是初学，沫沫却已比同龄人有了更多对于音乐的感悟，所以进展也是迅速异常。

这段时间，在洛蒙羽的帮助下，杜欣言虽然四处奔跑，但对于音乐会的构想，也算是近了一小步。

“一杯咖啡。”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随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进去。

还没等杜欣言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拿铁，少糖。”

“好的，请稍等。”杜欣言起身，熟练地置弄好一切。

褐色的液体从咖啡机中滴漏而出，桌上装有方糖的瓷瓶已经空了，杜欣言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放在上一层的糖罐。可是，由于摆放得太高，指尖挥舞了两下，仍然扑了个空。

“我来帮你。”温和的声音响起，听来似乎有些熟悉。

他轻而易举的取下糖罐，递到杜欣言面前。

“谢谢。”杜欣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糖罐，抬头，却对上一对熟悉的眉眼，不由得惊呼起来，“怎么是你！”

“我也没有想到。”陆湘南悠然笑了一下，眼神温和，“刚刚路过这里，突然想喝杯咖啡。”

大约有五年没有见到陆湘南了，仍旧是熟悉的眉眼，只不过在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稳之中，又多了几分凌厉。

“你还好吗？”陆湘南问道。

“挺好的，你呢？”杜欣言扬唇笑了笑，许久未见，两人似乎有些生疏。

陆湘南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却对上了杜欣言温和的神色，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得咽了回去。

“你先坐，咖啡马上就好。”

陆湘南点了点头，望了望四周，然后悻悻地走向座位。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爱喝咖啡的。”杜欣言端着咖啡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陆湘南抬眼，望了着窗外不远处停放的车子，无奈的笑了一下，“为了工作和生活，只能改变自己了。”

从他言不由衷的笑容，杜欣言也读出了一丝心酸。如果说，对于往事内心还有一丝丝纠结的话，那么这一刻，也都消散尽了。

“小烟，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