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偷袭
金志明的冲锋命令下达之后。手里的望远镜就沒离开过眼睛。虽然前面是黢黑一片。基本上是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还是固执的用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似乎在黑暗中看得久了。视力就能提高一样。
按时间算。距离已经差不多了。他的前锋船应该已经离大明宝船队差不多了。望远镜里慢慢显出前方一片颜色更深的阴影。那肯定就是大明宝船队。
金志明的心脏开始怦怦跳。声音大的震耳朵。
前锋船上的海盗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庞大的舰队。脑子里面出现的全是数不尽的黄金珠宝、瓷器绸缎。总之这会儿什么值钱。他们就开始幻想什么。控都控制不住。这些都怨金志明。只会灌输这些手下今天晚上会有多大的收益。根本不考虑会有多少风险。
五里。一里。一百丈。五十丈。距离越來越近。
忽然。刷的一下。眼前一片明光。在无尽的黑暗中突兀的现出了无数的船只。这些船每一艘都是那么的高大巍峨。就像超级魔术师拉开的帷幕下出现一列火车一样突然。这些船只就是这样沒有一点前兆的凭空出现了。而这只庞大的船队就是他们今晚要攻击的目标---明军宝船队。
明军宝船队上亮起无数灯笼和数不清的火把。同时震耳的铜锣哨子声响成一片。就在所有的海盗们被眼前的光亮震惊呆滞的一霎那。轰隆隆一声沉闷的雷声传來。随即前头一阵火光。最前面那只先锋船四分五裂了。船上几十名海盗连呼喊求救声都來不及发出。就随着他们的坐船和夜幕下的大海混为一体了。
紧随而來的是响成一片的雷声。已经分不出到底有多少声了。伴随着雷声。是一道道闪电和火光。前锋船队彻底陷入了混乱。由四十六条大小船只组成的前锋舰队五分钟内被对面的明军船队击沉十七艘。这十七艘海盗船是被彻底的击沉。四分五裂的击沉。另外还有多少受伤的已经无法统计了。从金志明的眼里看來。似乎只有他的坐船以及他身后的那几条船沒事儿。其余的船不是消失了。就是在冲天的火焰中挣扎。
“撤退。撤退。”金志明由激动转为恐惧。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过快。已经想不出别的词汇來组织语言了。从他的嘴里只会喊出撤退这两个字了。
前锋舰队突遭大变。不需要他们的老大金志明來传令。大家也知道逃命。可是今晚大家想的只是到宝船队來捡便宜的。等宝船队突然亮起灯的时候。海盗们才发现自己离得人家太近了。近到宝船队上的士兵弓箭都能射到的地步。而且他们的队形太密集了。想要快速分散开來。哪儿那么容易。
宝船队像是全体同时发射的炮弹。短短时间内让他们损失惨重。金志明眼看着前面自家的两艘主力楼船中弹起火。眼珠子都红了。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钱呐。楼船都沒了。他还拿什么在勃林邦混下去。
海盗们不是受过正规队列训练的水军。他们只是杀人掠货的强盗。要让他们几条船配合一下抢劫前面的商船。他们还能做得到。但要让他们摆开阵势和正规的水师舰队正面作战。那就实在太为难他们了。现在别说让他们去和宝船队正面作战了。即便要逃。也是不容易。四周全是海盗船。想要掉头逃跑。难度何其高呀。
现在是只有最外围的船只有机会逃跑。可真正能从容转舵逃掉的并不多。往往最外面的船只正在转舵。旁边的船就撞了上來。因为那艘船再往里隔壁的那条船正在中弹起火。宝船队的炮声不间断的响起。谁也不知道下一发炮弹是不是落在自己头上。大家都想跑。不好意思。转舵转得急了些。撞到了自家的船。而最边上的船正在转舵。想要掉头。被一撞之下。当场打了横。甲板也破了。侧舷也漏水了。船上的海盗们也被震得东倒西歪了。想要赶紧加速离开也不可能了。
里面的船也不好过。撞了人家的船。自家的船也被撞出毛病了。船头被撞破了。桅杆也倒了一根。舵轮也不太听使唤了。真下可好。最边上两艘船一下把去路全给挡住了。再里面的的船早就慌了神。你撞我。我碰你。再加上对面的炮火不停的射击。巨大的响声、火光、以及炮弹落到水里响起嗵的水声。不幸受伤未死的同伴发出的惨叫声。船长、老大们惊慌失措的怒吼声。这些全都在刺激着在场的海盗们。场面越來越混乱了。
也有个别性格特别凶悍之辈。眼见昨日还在一起饮酒作乐的同伙受到攻击。在滔天的火焰中丧生。自家又是逃生几乎无望之下。随即对宝船队发起亡命的反击。加速撞上去。这种丧失理智的做法。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们的船只突出了重围。结果却也突兀的出现在宝船队的面前。宝船队上武器配备齐全。近战武器也是有的。带火的箭矢如雨点般的落下。小型火铳连珠般响起。更有早期手雷一样的霹雳弹被投到海盗船上爆炸。勇敢冲出队列的海盗船在连放数炮之后。终于悲壮的沉沒了。
经过了短暂的慌乱期之后。金志明到底稳住了情绪。眼见自己的舰队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忙不迭的指挥自己的坐船和身后沒有参战的船只迅速前冲。一边对着包船队开炮。进行炮火压制。一边传令舰队散开。这样不仅能有效的避免被明军炮火射中。也能到队列的边上。把那些挡道的船只疏散开。让大家都能有条活路。这支舰队就是他的本钱。他当然不想让它在今天夜里消失。
金志明的位置有些靠后。在他身后的总共不到十条船。其中大型楼船有两艘。加上他这条一共才三艘。他当然不能把前面那些船全扔到明军的炮火下。能救出來多少还是尽量去救吧。
今天晚上的偷袭战已经消耗了陈祖义不少脑细胞。原來打仗都是大家伙一窝蜂的冲上去。各船之间自由组合。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他的船多嘛。正是知道今天晚上的对手不同寻常。这才排出了这个他认为万无一失的密集大阵。前后左中右。全有了。这还不叫兵法啥叫兵法。
当明军船队上突然亮起灯來的时候。他的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当了。这其实很明显的。想不到这点的才是傻的。略微想了一下之后。他就迅速下令：中央舰队分散前进。向左右平伸。两翼舰队再次向外延伸。从两侧向前包抄。现在明军舰队已经亮起灯火。不用担心看不见他们。反正明军宝船队船多队伍庞大。也不用担心撞不到他们。从两翼攻击明军的两翼。这样才能减轻前锋舰队的压力。刚才他已经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前锋舰队损失惨重。金志明的舰队要是完蛋了。对他们勃林邦來说。也是一大损失。
再说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开打了。再想退缩已经沒有可能了。大明水师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与其将來再打。还不如趁今晚自己全部实力都在。和宝船队拼上一拼。如此夜间战斗。宝船队还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勃林邦的海盗干了多年的劫掠生活。趁夜劫持商船更是常见。夜战。应该是更利于自己的。今夜就是要和大明宝船队进行一场生死决战。胜了。宝船队的所有宝物归我。到时大明朝也奈何我不得。败了。大不了继续去当个海盗。四处流窜劫掠。反正自己也是一直干的这行。决战。决战在今宵。
牛角号、海螺号的声音不断传出。中央舰队主力军团迅速的向两边展开前进。而两翼舰队则向两边更广阔的海面展开。同时后卫舰队适时跟上。只是后卫舰队并沒有和中央舰队一样展开。还是保持着密集攻击队形。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沒听清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