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

那夜，苏子皓化身为魔，未成魔。

那夜，她夏如雪化身为奴，成了奴隶，败在苏子皓身下。

那夜后，苏子皓不见人影。

那夜后，夏如雪患得患失。

腿部的伤势逐渐好转，可以下床走动，甚至还可以下楼活动。

为了爱，爱伤了自己。

今夜，独自一人在家，支开了看护们，太多的人，令她有些不习惯。

‘砰，砰！’敲门声。

“谁？”仰头，望向主卧房门。

“苏子皓。”

“我睡了。”她说。

“你是立马开？还是等着我踹门？”他说。

熟悉的人，陌生的从口中说出不熟悉的话来。

苏子皓，她到底了解多少？

起身，搭了搭散开的发丝。极不情愿的开了门，苏子皓斜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胸，看向不及他肩高的女人。

“多日不见！”他说。

愣然，愣在苏子皓带笑的言语中。

“没事，就请回！”她说。

没给苏子皓点头说‘不’的机会，擅自掌握了主动权，可惜，关门的动作还在继续中，被苏子皓长臂一横，计划失败。

“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欣然一笑，笑里藏刀，大步踏进主卧，脱下外套，进了浴室，流水声倾泻而出，苏子皓在洗澡。

夏如雪关了主卧的门，开了最大的灯，清晰的光线告诉她，这里面有她，还有一个正在洗澡的苏子皓。

明了的光线，令她看清了浴室玻璃门内的影子，那人赤身裸体。多日前的一幕幕，令夏如雪节节退步，退到无路可退，被退到门板上。

她宁愿被杀，也不情愿被羞辱而死。

那夜，就用苏子皓的话说，一级才进行，她就支撑不住……，多么不堪与身不由己的情不自禁。

可，苏子皓永远也不会懂，她若心中没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动容？

可惜，他永远不会懂，也不屑会懂。

最后，她选择了离开，离开这即将被羞辱的地方。

客卧，是个好地方，这里只有她，她的气息。

“砰！砰！”敲门声，如同冲天炮在耳中炸响。

她开了门，苏子皓穿了睡衣，丝质的料子架在了高大的身躯上，灯光下，那肌肤吹弹可破，在夜间，若她和苏子皓不认识，她一定误认为，站在面前的是女人绝非男性。

因为，他的五官超出了隽秀，那长长的睫，如同蒲扇一样，扇动着她的心，她的不安。

“痴迷了？”他说。

夏如雪被叫醒，垂头望着鞋尖，面红耳赤。

她像一条彩带，在苏子皓的大手下，被牵着入了主卧。

而后，她被乖巧的躺了下来，苏子皓随后而躺在了她的身旁。关了灯，室内一片昏暗，隐约可以看见窗帘在飘动。

这种感觉很怪，就像蜘蛛网上勾住了一片落叶，坠叶在细风中飘荡，却始终摆脱不了那张网，网了她的心，还有她的身。

“苏子皓，我们谈谈吧！”她说。

“好！”

风停了，那张网上的坠叶，停止了摆动，覆在了上面，安静的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

“你爱我吗？”她说。

那张网好大，大的不止可以网住她，还可以网住更多的她。那片哀伤的坠叶，在博最后的一丝求生，她不想离网，这样就不会落地，被无情的扫落而去。

苏子皓扇动着睫，睫下那双眸子在瞬息万变，瞬间中可以容纳百川，瞬间中深不见底犹如万丈深渊让你毁身灭迹。瞬间中，扇动而出的眸光，像泉一样清澈无澜。

瞬间中，闭上了双眼。

“不爱吧？”她说，“不爱。”

乌黑的天，雨声替他回答，回答乌云密布的天，是大雨而来的征兆。

“苏子皓……”在雨声中，叫的好不哀伤。

“我们离婚吧！”她说。

苏子皓豁然睁眼，看向床尾前的那壁墙纸，雕刻的百合，正在夜间开放。壁纸下，是一个女孩的相片，矮矮的个子，大大的眼中正看向床头的他。唇上的那抹笑容，让他把双眼撑的很大。

苏子皓的安静与夜色融入一体。

片刻后，身旁有了动静。苏子皓起身，在床头拿起了香烟，按下了火苗，点燃了香烟，烟雾四起，阵阵白烟，旋绕在床头。

‘咳咳咳！’夏如雪的咳嗽声，引来落地窗被打开，烟雾随之而散。

半许，室内不再呛人。苏子皓重新躺了下来。

“离婚？”他说。

夏如雪停止了眨眼，片刻后，唇中发出一个“嗯”字。

“为什么要离婚？”他说。

夏如雪恢复了眨眼的动作。

“你不爱我。”她说。

苏子皓俯身而来，面部悬在了她的面上，夏如雪睁着双眼，看着那双在夜间泛着光的眸子。

“你不爱我，不是吗？！”她说。

在棉被中，苏子皓拿起了她的手，慢慢移向了他的腹部，而后慢慢移动在胸口那里。

大手覆在小手上面，放在了胸口那里，不在移动，那里有颗跳动的心，砰砰跳动的心，夏如雪感受到了。

手下的心，正在跳动。可惜，是苏子皓的心，苏子皓的心在跳动。

夏如雪抿了抿唇后，抽离了大手时，被苏子皓捉住，握在了手中。

“告诉我，你还喜欢南川影吗？”他说。

平静的声音，跟落地窗前的落地帘一样，那样在夜间平静的不出声、不动作。

夏如雪的手被握住在苏子皓的手掌中，手掌中的温热，很烫。

“他是我曾经的梦，我从十五岁开始喜欢上……”她说。

“他和你一样，都不爱我。”她说。

苏子皓握住她的手，那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高的有些灼人。

“那你还喜欢他吗？”他问。

那张经历风吹日晒的网，在挂住那片细小的坠叶时，落叶在颤抖，连同那张网也在颤抖。

只是，那张大网在颤动时，落叶无心知道而已。只有风知道，因为风可以穿透那张网。

“他是我一生的回忆，我的曾经。”她说，“即便他抛弃了我，让我一个人行尸走肉的活了很久，可我一点也不恨他，不恨他。”

那只大手下的小手里，被渐渐高升的温度，蒸出了细汗。

“那我呢？”苏子皓问。

其实，那张大网看上去很大，他可以勾住很多很多，可，那张网的丝线很柔，很软，只是，网中的那片叶从来没去体会而已。

“恨吧？”说完后，摇头，“不恨？”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苏子皓就像一湾潭，她在那湾潭中沉的好深，好深，她的挣扎换来只是更下沉的重量。

她好累，好累。

可是，她又不想睡，睡了就看不到那湾潭。

“嗯！”苏子皓‘嗯’了一声。

俯身在俯身，含住了那张紧闭的唇，吞噬中带着酒香让夏如雪沉醉。

“雪，我们生个孩子吧！”他说。

“生孩子？”夏如雪不解的问。

“对！”他说，“生了孩子这个家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夏如雪错开了苏子皓继续吻的动作。

“苏子皓……”没有温暖的家，怎么可以让孩子在冷冰冰的家里？

“不用担心。”他说。

苏子皓撬开了她的牙关，整个身体贴在了她的身体上。鼻尖触碰在她的脸颊上，湿热的吻，火热的气息，舌尖的挑逗，让夏如雪在理智与半理智中徘徊。

睡衣扣子被解开，被苏子皓的手指脱下，赤裸的上身贴着光洁的肌肤，苏子皓也脱了睡衣。

赤诚相待了，他的手指带着魔力，每滑行一寸，她不由自主从口中溢出一种古怪的声音。

“雪，我们可以的。”苏子皓含糊说着。

可以的？可以什么？

夏如雪双手攀上苏子皓的脊背，脖颈。

平静的夜晚，出现了不平静的声音。一道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响了无数次，苏子皓中断了动作，可夏如雪还在怀恋他的温度，还有从未有过的柔情。

“小冉？”苏子皓蹙眉说。

“我马上来。”

苏子皓快速的穿衣，夏如雪用被子挡在了身前，看着苏子皓出了主卧。她不知哪里来的速度与勇气，学着苏子皓的穿衣速度，跟着出了门。

两台电梯，其中一部下了25层，她上了另一部。

出了电梯，强忍着疼痛，脚下像绑着石头，片刻后，大汗漓漓，腿上肌肤上传来阵阵刺痛感。

夜晚，灿灯的照耀，让夏如雪看清了来的车辆。

苏子皓的车，正疾驰而出，奔向她这条道路。

车，侧身而过。

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人影出现在苏子皓眼中。

最后，那个人影转了身，提了步，像极了一片坠落的叶正瞟向不知何方的何方。

最后，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苏子皓在车中点燃了烟，大口大口吸着，弥漫的烟雾，让长期抽烟的人，呛的连连咳嗽。

他按下了下滑的玻璃健，烟雾离去，冷凉的风灌入，用力踩了刹车，车速加快，消失在尽头。

一废弃厂房内，灯光黯淡，连一丝人烟的气息都难以寻求到。而，苏子皓的车，正开向这里。

下了车，夜间中苏子皓冷冷一笑，不见的冷月从叆叇的云层露了出来。脚步下的倒影，跟随长腿的脚步，来到了半敞开的生锈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