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偶遇
羞辱!
扒了她外层伪装。
仰视的脖子,好酸。
高大的身影,以及挑衅的眸光,在刺眼的灯光下,让她退回了视线。
“青林,要我替他说……谢谢!”
“残废了?”
“不能下床?”
不能下床,因为生病。
与他苏子皓无关,但,与她夏如雪有关。
他是她在世上除了父母外,仅剩的朋友,关心的朋友。
“看来你晚上吃的不是人饭,是大粪。”
这地方,真令人窒息。
酒店,这才是她的家。
为了这个‘家’,她会豁出去一切,哪怕是自己也在所不惜。
坐在电脑前,那成千上万的字迹,都比不上苏子皓轻飘飘的一句话。
‘夏如雪你看过挑梁小丑?样子滑稽又好玩。’
一种不详的欲望,涌在心头。
日子需要过下去,奋斗要展开。目标需要勇气,夏如雪为了日子,目标,正奋斗着。
“区总,恕我无能。”她说。
举杯,一杯白酒全部下肚。
杯倒放,一滴不漏,诚意够诚。
“夏小姐,话不可以这么说的。”
大大的双眼一转,峰回路转吗?
区总笑而不语,举杯而起,相碰。
这个时候,烟是最好的东西。问候胸腔的感觉,就像燥热的夏日,清凉的冰水,凉入心脾。
热水冲刷着身子,水流一遍又一遍关顾。手中夹着的那支烟,早已湿透。
烟雾还在,很快,被整个浴室的水蒸气灭掉。
和衣躺在床上,床大而且还宽,并且还洁白无瑕。
大大的双眼,看着雕刻完美的天花板。
就像某一个人的脸颊那样美丽。
“如雪,请你一句一句跟着我说……”
“以后,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你的家就是我家。”
泪,成线流出了来。
袁兰芳的女儿,在流泪,流泪了。
白而干净的床单上,一片水渍。
门锁开动的声音,让眼泪流的更凶。
关门声,让覆盖在床单上的水泽范围更大。
粗重的脚步声,让她双手紧紧拧住了床单。
一切在继续中进行,一切在绝望中度过。
一切还在进行时,仿佛在时间内穿越了空间。
宾馆的地点,成了监狱。
宾馆的睡衣,换成了狱服。
‘改造思想,重新做人。’这里是她这几日,必须灌输的思想。
思想不好,人品又能好在哪里去?
财大气粗的区总,在迫不及待脱去那裹体的西装外套、衬衣,还有西裤时,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男人的欺身而下,等待时间的溜走。
她是悲哀,还是庆幸的?
等待到了区总的正牌老婆。
五十开外的年纪,保养的很好,只是,太胖。
上前就是几耳光,然后拳打脚踢。
再一次在闭眼的绝望时,引来保安,引来警察。
最后,迎来这里的改造。
在做了最坏打算时,引来新的天地。
她被释放,一眼仰望不到顶的铁门,正慢慢开合,而后关闭,回声还在。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连最后的自尊都要剥夺她的?
“还习惯吗?”
垂头,望着脚尖,离开。
手臂被拽住,走不动,困在那人的范围内。
“你想怎么样?”
仰望的角度更高,“你看到了,看到夏洪斌的女儿,是怎么一步步沦为贱人、婊子的。”
“看到了的吧?!”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夏家?”
苏子皓赫然挺立,拉着夏如雪的手臂。深邃的眸子不眨,赤红的唇动了动。
“那天,你特意给我煮的粥吗?”
“我好久都没喝到了。”
“喝完了。”
呵呵,夏如雪笑了,笑的眼泪都要飙出来。苏子皓说什么?说她煮的粥好喝。
回归现实,不用想,她面对的是什么?
流言蜚语,还是帝尊的岌岌可危?
都不是,这些算个什么?
父亲在狱中病倒的消息,母亲住院昏迷的消息。
如雷轰顶。
她必须要坚强,否则,连父母的住院费都会交不上。
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
绝对不会发生,烟雾从鼻腔喷出,迷失了眼前的视线。
“什么时候开始的?”
“忘了。”
烟雾散去,拨云开雾,桃花妖娆,人面桃花,衣着花俏。在看看自己,一副邋遢的样子。
“等我一下。”
“我一直在等你。”
脚下顿了顿,继续前进。
洗脸,上妆,在化妆,时间不多,脸色在护肤品与化妆下,得到好转。死鱼眼,在睫毛膏的作用下,变得几分可爱。
一眨一眨。
泛白的唇,在口红中,得到健康色。
“为了我吗?”
“呵呵!”
她故弄玄虚的笑了笑。
南川影起身,展开长臂,放在她消瘦的肩上,那双泛着桃花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视。
“只要你开口,一切……”
“影……”她要说什么?哦,对了,“区总那边,还有可能吗?”
“你是在求我?”
垂头,望着脚尖。
“你是商人,从不做无价买卖,你说过。”
消毒味刺鼻,传在了整个空间内。脚步急切的她,一分也不要在耽误,一秒中都不可以。
破门而入。
“豪爵,要与我们帝尊合作了。”她说。
“这次是真的。”
谭青林睡在枕头上的脑袋,动了动。隽秀的眉,从舒展到拧在一起。
“雪,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
“你很累了。”
两人不语的看着,那双倒影着她的双眼,清澈见底,连她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都照了进去。
“嗯!”
沙发上,心慌慌的,那双清澈的双眼中,能照进她内心的丑陋吗?
垂头,拿出文件袋,看着南川影给的文件。
快合作了,这是刚刚他给的文件,他要她细心看看,还有什么要求要提的。
提要求,商人的要求不过份。而且成本很小。
“我和你本来就是一体的,雪。”他说,“对你,我不是商人,我是一个男人。”
人数不多的地方,有南川影,她,还有区总。
三人而已。
在动笔写法人代表时,她的心激动,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颤抖。
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人定胜天,谁能告诉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求你告诉我?”
“你说?”
宽敞的大厅内,夏如雪对着穿着职业服装的男人,大声怒吼,咆哮着。
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这么怒不可遏过,这么无助的过。
“你不能与南川影合作。”
苏子皓赫然起身,站在她面前,她在明,他在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双炫黑的眸子,正盯视着她。
“帝尊已经别无退路了。”她实话实说。
天,下着雨。
夏如雪顶着大雨,没有雨伞,任那雨水淋湿。
雨声,落地有声。
声声落入耳中。
“你想看着我死去是吗?这样你才能善罢干休?”
“回家。”
这是苏子皓给她的留言。
她发了疯,控制不了情绪。
上前一个巴掌,赏给了苏子皓。
洁净的脸,完美的脸颊,顿时一个手掌印。
工作人员,识相退下。
对,就是这些混蛋,在她签约之际,冠冕堂皇说着,‘非法入资’,‘您父亲的案子还未了结,您暂时不能做任何投资’。
混蛋、王八蛋。
这群,和苏子皓一样天煞的,遭天谴的,混蛋。
苏子皓愣眼,不敢相信。五根手指抚摸着被扇的脸颊一侧。
“呵呵。”不怒而笑。那笑声穿过雨声,进入耳中,留在了心底。多么恐怖的笑声,像地狱使者索命勾魂一样的。
“你最好衡量,谁更能帮你解决更彻底的问题。”一字一句。
人,没有了。那要钱财做什么?
她像一根墙头草,倒向了另一边。
这个不堪的女人,多么的丑陋啊。
烟雾四起,疲惫减少几分,长长吐着烟圈。
主卧内,地板上,一地烟蒂。
这一天,天转晴。谭青林出院,夏如雪迎接。
“哈哈。”她打着哈哈,“几天不见,又见长……肉啊。”
“好说,好说~”
“……”
一路说笑,下了楼梯。笑声嘎然止住。
冤家路窄!
夏如雪在收缩了笑容,也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而去。
她用幼稚的借口,说她要上厕所。
脚步在目光下,追踪,不,是跟踪。
跟踪的位置,让她千穿万孔的心,再穿了一个孔。
寒风,吹过,不冷。
视线外的树叶,正在飘坠。有一片,正打着转,试图找着平衡点。那片飘坠的落叶,就是她夏如雪。
‘回家’?
谁说的?
一个叫苏子皓的人对着一个夏如雪的人说的。
他要她回家。
“这么快?”谭青林问。
“人不多。”
脚步有点不稳的谭青林,在她颤抖的搀扶下,上了车,出了医院。
医院里,正有两个人,正进入医院一角。
车上。
“雪,我想当面谢谢苏检查长。”
“……”
“雪?”
“嗯?”她笑说,“好啊。什么时候?”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
“我打电话问问。”
到了终点谭青林回家。她请了看护给他,至少她可以放心一点。
回到酒店,看着文件,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去开灯,把全部的灯都开。
密密麻麻的字迹,她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看着文件。脑袋里,想的是就在刚不久的医院的偶遇。
她法律上的丈夫,苏子皓正带着欧阳兰兰消失在妇产科的尽头。
她拨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最终那端的主人被感动。
“喂?”
“你在哪里?”
“在有事。”
有事,有事。确实有事。
“青林想请吃饭。希望你能赏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