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 低微的尊严
下一刻,跳跃的黑色火苗熄灭。
当君无邪的视线重新回归光明时,仍旧是那个祭坛,但那个折翼的少女却已经消失。
一块块光幕整齐的在空中飘浮,刚好圈住祭坛。上面像是现代的电影屏幕,仿佛是人快死时走马观花似的播放着一些画面。
他微笑着看向一幕,小小的孩童身着古老的华服,跌跌撞撞的走着,鼻挺唇红,面胜皎月,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和孩子特有的稚气与天真,右眼下的泪痣为其添了几分妖异,依稀可以看到那人八岁时的天真烂漫,和今后的倾国倾城。
她身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若水般的天蓝色眸子漾荡着母亲特有的温柔,黑色的长发披洒在地,雪般圣洁的长裙像朵花儿般开放。孩童可爱的侧着脑袋,一脸幸福的依偎在那个女人怀中,笑的如此的天真无辜。
下一幕,仍是那个孩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浪漫。长久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到透明的程度,她苍白的脸,毫无情绪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僵硬而森白。
她就那般冷漠的踏着满地的尸骨而来,手中握着一把仍旧在滴血的匕首。
她冷冷的眯眼,眼瞳中积攒了万年的冰雪,亘古不化。
人行走带起的风撩起孩童额前的碎发,一双狭长冰冷的眼眸,仿佛沉淀了全世界的寒冰于其中,孩童缓缓抬右手,将之放到左胸,微微弯下腰,垂眸行礼。
举止礼貌却疏远,礼仪完美的挑不出错。
她的背却挺得很直,行礼只是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她效力的对象,而她的心,绝不会向任何人臣服。
那人冷哼一声,发泄般的一脚把她踢倒在地,用脚狠狠的碾压她稚嫩的小手,君无邪可以清晰的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也同样清晰的看到了孩童另一只紧紧攥起,骨节发白任由那刺目的绯红顺着手掌的纹路浸染。
那孩童的手慢慢开始松开,冷冽不甘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仿佛是一个毫无灵魂的傀儡被那主人随意的发泄打骂。
即使整块场地已经被鲜血浸染弥漫着血腥的冰冷,可是还是有不少的人经过,人来人往的场地却没有半个人站出,嘲笑、讥讽、感叹却惟独没有怜悯。即使在现代这个号称人人平等的地方,弱肉强食也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弱者,没资格收到同情。
所有的人看着被打到吐血的孩童都加快了速度,却还是有不少无趣的人装作无意的返回,来来往往走了好几趟,眼中的嘲讽讥笑不加掩饰。
仅有的尊严,低到了尘土里。
那男人走后孩童随意的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冷漠的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习以为常般的拿出绷带包扎,像是黑暗中的孤狼,独自舔着伤口。
虽然光幕只是记载到此处,可君无邪却很清楚——
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个男人在第二天便被人发现死在角落里,死相恐怖面露惊恐,看得出死的很凄惨。却没有人来帮他收尸,经过的只要不睬几脚就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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