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陪你进京
张匀策马进入小镇后,便让马放慢了脚步。然而,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的哒哒的声音,还是引来了不少坐在岸边纳凉的人对他打招呼。“匀哥儿,你回来啦?”对于这些询问,张匀一一微笑作答,遇到儿时的玩伴,便多说两句。直至任府,张匀才弃马飞身而入,来到任止兮的房间。
张匀进入任止兮的房间的时候,任止兮正在作画。任止兮看到张匀来了,脸上暖暖的笑意直达眼底,马上丢下笔,迎了上去:“匀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拉着张匀往桌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匀哥,你喝茶。”
张匀拉过任止兮,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将她胸前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问道:“兮儿,你想我了吗?我好想你。”
“想。”任止兮点点头,脸颊泛起胭红。
“呵呵。”张匀看着任止兮温婉胭红的小脸,傻笑着将任止兮揽入怀中。
任止兮温顺地靠在张匀怀中好一会儿,才柔柔道:“云哥怀中藏了什么?硬邦邦的,硌得慌。”
“你怎么不早说?”张匀放开任止兮,“有没有磕到哪里?”
“就磕着了?哪有这样的柔弱?”任止兮婉然一笑。
“倒不是说你柔弱。”张匀也一笑,从怀中掏出了端澄砚,“是它太硬了。给你的,端澄砚。”
“真的?真的是端澄砚?”任止兮接过墨砚,柔柔地道,语气中洋溢着欢喜,“真好!”
“那还有假?”张匀重新将任止兮搂在怀中,而任止兮则依偎在张匀怀中,把玩着那一方端澄砚。
“兮儿,我明天要进京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答应过你带你到殷埕看看的。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带你进京了。”张匀摩挲这任止兮的发鬓,温柔地道。
“嗯。”任止兮讲墨砚抱在怀里,仰头柔柔地应了一声。任止兮知道张匀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至于为什么,她不会问,却永远支持他,“我等你回来。”
听到任止兮这样说,张匀愣了愣,良久才回过神来:“兮儿,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我5年,最多5年,如果等不到,就别等了。”这次去京城,如果失败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我会一直等下去,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么?答应我!”任止兮在张匀的怀中,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抱紧张匀,柔声道。
“傻丫头,好,我答应你。一定回来。”张匀收起臂膀,将任止兮抱得更加紧。
……
当天晚上,张匀还回自己家中,躲在角落,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却没敢让爷爷发现自己。随后,便回了军营。
第二天早上,卯时初,张匀正集中了点卯,准备出发。一辆马车由远而近,靠近军队,张匀吩咐秦子霍前去查看来者何人。
“来着何人?”秦子霍在距离军队半里许将马车拦下。驾车的是一个穿着短褐的男子,车中被帘子挡着,看不出是什么人。
马车听下来后,短褐男子下车,先对秦子霍作揖,然后转向车里:“姑娘,一位公子拦住了去路。军队就在前方了。”
“嗯。”车里的人应了一声,“我下来走过去吧。”
秦子霍听到声音,愣住了。那声音婉转柔和,十分悦耳,竟是个女子。
车夫听了,赶紧打起车帘,将女子扶下车。
秦子霍看见女子低眉从车中下来,不由得又愣住了。只见那女子一身浅紫齐胸月华襦裙,配以浅蓝碎花披帛,柔美端庄,步步生莲,眉目如画,吐气如兰。
直到女子缓缓来到跟前行了礼,秦子霍才反应过来,连忙作揖回礼,心中不禁暗暗自嘲,更美的女子也见过,今天怎的就愣了神,许是离京太久了吧,轻轻摇头,甩开奇怪的情绪,问道,“姑娘是要往何处去?”
“我是要找张匀张将军。”
秦子霍正待说什么,张匀的略带欢喜声音从身后传来:“兮儿,你怎么来了?”
任止兮缓步走近张匀,柔柔地道:“匀哥,我想过了。我要陪你进京。”
“兮儿,你……”张匀想说什么,却被任止兮轻轻捂住了嘴。
“匀哥,你听我说完。”任止兮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将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只有有你,我的生活才有意义。如果没有你,我活再久也是没有意义的。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张匀听了,登时没了言语,脑海中一幕幕,都是与任止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良久,张匀才沙哑地道:“好!”
就在张匀说出“好”字时,任止兮笑了,眉眼盈盈,如夏花般绚烂。
随后,任止兮接过车夫手中的包裹,道:“你回去吧。我和匀哥共乘一骑进京便好了。”
车夫答应着离去。
车夫离开后,张匀牵着起任止兮的手,道:“我给你介绍个人。”说着,牵着任止兮走到秦子霍面前。
“这是一位是秦太师的二公子秦子霍,陇越较为有名的青年将军。”张匀顿了顿,专项秦子霍,“子霍,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任止兮。”
“秦二公子万福。”任止兮福了福身,脸上的浅笑温婉柔和。
“任姑娘有礼了。”秦子霍连忙还礼,心下却是一惊,这女子竟是张匀未过门的妻子,她竟如此坚决的愿孤身跟随张匀进京。
“我已让那群兔崽子们出发了,我们也迅速动身吧。日落前应当能到达殷埕了。”两人见过礼后,张匀便对秦子霍道。
“嗯。”秦子霍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张匀也不再说话,只是拉着任止兮转身向马匹走去。
秦子霍跟在两人后面,却走得很慢。张匀上马后,将任止兮拉上马,抱在怀里,然后策马而去。看着张匀与任止兮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子霍脑海里依然回荡着任止兮那眉眼盈盈的笑意。
多年以后,秦子霍想这一早上,心中都涌着淡淡的涩意,这样的女子,很难叫人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