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船夫的半块饼子
季小然说完又拿出了乔嘉怡交给自己的卷轴递给方云:“这个给你，或许能够帮到你。”
“这个是……？”方云不解的接过卷轴然后问道。
“这个东西叫做教条，至于它的作用我也不太了解，总之你自己去研究吧。”季小然一脸不耐烦的将通关诏书放在六芒星的中心，然后将还要问话的方云按倒在图阵上。
背部刚接触到通关诏书，一股灼热感就传遍了全身，“啊！”极度灼烧让方云也是痛呼出声，紧接着身下猛然传出一阵吸力，本来还在挣扎的方云下一刻便静止不动。
就在方云失去意识的时候，乔嘉怡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客厅里。
“他去了。”季小然感觉到身后沙发上坐着的乔嘉怡，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知道。”乔嘉怡一脸慵懒的说道。
“会很顺利的对不对？”仿佛是在问乔嘉怡，也好像是在问自己一般喃喃说道。
“希望吧。”乔嘉怡不置可否的随口说道。
季小然听到她这么说，猛然转身，略显紧张的问道:“你也不能确定吗？”
乔嘉怡并没有说话，而是摊开紧握的玉手，眼力惊人的季小然很明显能看到她细嫩手掌上的潮湿痕迹。
“其实我比你更紧张。”乔嘉怡一改往日的镇定，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水，脸上也现出一丝紧张的说道:“他是第一次离开我的身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乔嘉怡说完，看向桌子上的两封信和几张设计图纸:“这个是他给我的？”
“哦，对了，那是他去之前留下来的东西，左边那一封和那份图纸是要我现在给你的，右边那一封……他说如果确定他回不来了的时候……”
“嘶”“嘶”“嘶”不等季小然说完，乔嘉怡就随手拿起右边的信封撕了个粉碎，丢到垃圾桶，然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打开另一封信看了起来。
季小然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再说方云这边，他本来是想问季小然会怎么帮自己来着，结果没来得及问就被按倒在通关诏书上面，一阵灼热感过后，然后背部传来剧痛，自己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上次去死神图书馆的时候，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十分舒坦，然而……
“扑通”一声，本来还享受自由落体带来的畅快感的方云，下一刻就掉进了水里，要说起来，游泳对于方云来说也不算很难，只是在这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使自己浮出水面，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手猛然抓到一块石头，不敢多待，手脚并用的顺着石头往上攀爬，很快便出了水面。
“呼呼……呼……季小然！！等回去了我跟你没完！！！呼呼……”爬出水面的方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一脸愤愤的对着天空喊道，喊完以后看了看另一只手臂里抱着的召唤之书以及卷轴，居然没有被沾湿的痕迹，这让他不由松了口气。
爬上岸以后，坐在岸边，说真的现在的自己真的是又冷又饿，或许是这条河的河水过于冰冷的原因吧，浑身发抖的方云反倒冲淡了不少的饥饿感，抱着双腿，嘴唇发紫的扭头看了看周围，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游魂，它们眼神空洞迷惘，四处游荡，但是却不敢靠近河水，仿佛是本能一般。
“咚”“咚”“咚”……就在方云观察四周的时候，从河面传来七声铜钟的响声，然后就看到一艘巨大的船只穿过浓浓的黑雾，出现在岸边，一块桥板从船上降下。
“咚……”铜钟继续响起，游魂似找到了目标一般排成队伍沿着桥板朝船上走去，而在桥板的另一端则坐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枯瘦手掌的死神，那或许就是季小然说的船夫吧，因为方云看到凡是经过他身边的游魂，他都会递给对方半块饼子，而那些游魂也会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抢过去。
让方云惊奇的是，凡是吃过饼子的游魂，原本空洞迷惘的双眼会再次充满神采，或欢喜，或悲哀，或愁容满面，或嚎啕大哭……各种表情充斥在每一张不同的面孔之上，季小然告诉过自己，这些灵魂的召唤之书已经回到了死神图书馆，所以他们是没有记忆的，但是却要承受着那种或愧疚或舒畅的心情，这就要看这个游魂生前的所作所为了。
看了许久之后，方云也不再犹豫了，站起身，挤了挤依旧不停滴水的上衣，抱着召唤之书以及卷轴浑身发抖的朝船上走去，走到那名船夫身边的时候，就见到船夫递给自己半块饼子，看着眼前诱人的饼子，方云咽了口口水，但是由于寒冷使得方云此时还算清醒。
用力甩了甩头，然后按照季小然的交待对着船夫说道：“半块饼子怎么能够弥补我的迷惘呢？”
船夫听后果然也不强迫，只是慢悠悠的对着方云说道：“或许你要找的答案在彼岸吧。”他的声音略显木讷，且不带一丝感情，而他刚说完这句话，手上原本要交给方云的半块饼子就消失不见。
方云也不多停留，朝船上走去，就在他刚踏上船板的时候，身上的河水忽然化作一阵水汽，重新融入到河流之中，这让原本寒冷的方云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当大部分灵魂登船以后，桥板收起，大船便驶离了河岸，很快便到了河的中央。
“噗通”就在方云无所事事的看着四周的时候，忽然听到落水的声音，不解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刚跳下去的那个灵魂在水底挣扎着，抓挠着，而在他附近也有不少不知道何时就已经跳下去的游魂，也在不停的痛苦挣扎着，方云对于刚才跳下去的那个游魂有点印象，记得当时登船的时候，吃完半块饼子脸上就开始悔恨，然后嚎啕大哭。
“喂，船夫先生，有人坠河了。”看着在水底痛苦挣扎的游魂，方云不禁跑到船头，找到那名船夫，然后说道。
“迷惘的游魂，死后对生前做出忏悔，忍受不了对于生前所作所为，在水与火之中洗涤自己的灵魂，在痛苦与挣扎中弥补心中那丝亏欠。”船夫依旧是用慢悠悠的语调解释着。
“可是我看它们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方云不禁继续说道。
“越接近死神界，他们越是承受不了心中的亏欠，肮脏的灵魂是没办法进入死神界的。”船夫依旧是用他那毫无感情的语调继续说道。
仿佛是回应他的说法，不远处又传来了几次落水声，看着水下因为窒息痛苦挣扎的游魂，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