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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强抢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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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屏退宫人,留下孟星河一个人在两仪殿,四周门窗紧闭,让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瞬间阴暗下來,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孟星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坐在正前方鎏金龙椅上的李世民只顾翻着手中的《隋书》并沒有说一句话,这让孟星河猜不出他又想做什么,迟迟想不出对策來应对,

“圣上,如果沒什么事,下官先回去了,”不能就这样站着,孟星河先开口道,在这里待着很不舒服,还是回翰林院痛快些,

李世民并沒有应声,他放佛沒听见孟星河在说话,虽是在翻书,但心思并沒有用在书上,不过但谁都看的出他脸色不佳,

这老头究竟要做什么,怎如此吞吞吐吐好不爽快,李世民沒说话,孟星河还沒胆子大到直接扬长而去,这两仪殿也太寒碜了,连个椅子也沒有,他也只好一直在下面候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李世民终于肯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书籍,见孟星河在下面不安分的站着,心道他还真是待不住的人,

“站那么远做什么,走进一些,”李世民冷冷说道,孟星河已经走到他面前,

李世民从龙椅上站起來,走到孟星河身边,敏锐的目光一扫而过,已经上下将他打量完毕,他心里想着,这人虽然流性,但也算相貌堂堂,看着不刺眼,而且学识勉强拿得上台面不会被人笑话,虽然以前生活不太检点,但那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以后严加约束亦可,将孟星河这人的性格、缺点在心里想了几遍,李世民才打定主意,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我靠,搞了半天就问我多少岁,

“十八,”孟星河直接道,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多少岁,但不是十八、就是十九,最多超不过二十岁,所以,他干脆选了不痛不痒的岁数,让李世民很想把他拖出去宰了,

“十八岁中状元,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啊,”李世民的声音好听不到哪里去,阴冷道:“我看你恐怕二十八岁都不止,”

孟星河在心里偷笑,前世的他的确就是二十八岁,看來李世民识人的本事不小,

不过,孟星河脸皮厚是出了名的,李世民懒得和他扯今年多大的事,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李世民不想中途中断,直接切入主題,道:“朕问你,你可曾婚配,”

“私定终身算不算,”孟星河说了一句,家中娘子有三,但都是无媒无聘,用不文明的语言,那叫无媒苟合,会浸猪笼的,不过,孟星河的名声从來就是最差那种,不怕别人说闲话,

李世民深深体会到桃源花柳先生的确是个脸皮极厚的另类,连私定终身这中有伤风化的事都能坦然说出,真不知他脑子里整天装着什么思想,

“当然不算,”李世民拍案定论,“沒有三媒六聘,父母双方婚约为证,就不能算婚配,”

孟星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和那三位娘子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等那天一并拜了堂,那就是明媒正娶,实打实的孟夫人了,还管什么三媒六聘、婚约为证,都是虚设,

等等,李世民问我有沒有婚配是何意思,他不会是想替我赐婚吧,孟星河心中一惊,再也沒有先前那份悠闲,那日在贤王府中他曾提过把夕佳郡主许配给自己,莫非今日还想牵这条姻缘,大事不妙啊,

和孟星河所想差不多,李世民坐回龙椅上,脸上看不出为君者的威严,也猜不出他的君心,总之会让人觉得被一种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來,就像无助的弱者望见掠食者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浑身就立刻不舒服起來,

凭孟星河此刻的表情,李世民就猜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沒有逼迫,但他说话比逼迫更有效果,道:“朕不管你以前和多少个女子交往密切,但从今天起,你必须离开她们,朕的皇儿乃千金之躯,岂是那些寻常女子能够和她平起平坐的,”

原來娶的人不是柴夕佳,是李世民的女儿,大唐金枝玉叶的公主,孟星河心里一个激灵,娶公主,打死老子都不干,别以为能够娶公主当驸马是多么幸运的事情,纵观历史,也只有唐朝的驸马最寒碜,不但要对公主忠贞不二,就连出去寻欢作乐也要受公主的管制,说白了,就是娶个男人去做牛做马,拿给公主折磨的,虽然孟星河不知道李世民为何看上自己要把公主嫁给他,但孟星河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誓不娶公主,

孟星河一句话不说,他知道,在李世民面前说话就是找死,不说话还能让李世民猜不透,但他知道,这样只能拖住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李世民知道这是孟星河的缓兵之计,他也不紧逼,今天只是暂时和孟星河提了这件事,让他有个准备,不过,他似乎已经认定了孟星河这个驸马,不留丝毫余地,道:“你有多少女人,朕都一清二楚,如果,你自己不去处理好,让朕出马,那她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不要用那种仇恨的眼神望着朕,朕说话,就是天,沒人敢违逆,你也不例外,”

怎么感觉李世民比老子还无耻呢,嫁女儿也不带他这样咄咄相逼吧,动不动就砍我娘子威胁,孟星河急了,觉得沒有必要忍气吞声下去,与其让李世民自作主张替他拿主意,这事还是他亲自解决,多话不说,孟星河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李世民龙案前面,挺直腰杆道:“糟糠之妻,岂是说弃就弃,下官和公主素未相识,不可能为了娶一个自己不认识女子,就将以前的旧爱割舍,那是负心汗做出的事情,我孟星河做不成薄情郎,就算以死相谏在圣上眼中不过是蚍蜉撼树掀不起大风大浪,但圣上你作为一国之君,大唐最有权利说话的人,如果都不顾别人生死,知法犯法,以权利欲望为由,强抢民男,这和外面那些流寇土匪有何区别?”

他长篇大道下來,李世民听后,直接怒气攻心,猛拍身前的龙案:“放肆,朕哪里强抢民男了,”

这老头睁着眼说瞎话啊,孟星河指着自己,道:“我不就是民男了,圣上逼迫下官娶公主,不就是强抢民男吗,学生才疏学浅,但也在翰林院中看过大唐律法,强抢民男,案律当斩首的,”

好一张刁钻古怪的利嘴,李世民就算想治孟星河的罪,也不敢轻言对律法的无视,那可是祖宗基业李氏江山的根基,他量是一国之主,也有必须做出忍让的退步,尽管他知道大唐律法上沒有强抢民男一项,但如果真的审起來,此罪和强抢民女是同等受罚,当处削首的极刑,

孟星河也知道,谁有胆子敢砍李世民的脑袋?他不过是钻律法的空子,暂时居于上风,如果李世民当真计较起來,别说大唐律法,就是他老子李渊再世,也沒人敢拿他怎么样,古來君就是天,皇帝说的话就是律法,他若要孟星河娶公主,那就是沒得选择的事情,

果然,事情如孟星河所料,李世民阴险的笑了起來,两仪殿中就只有他们二人,所以孟星河很清楚的看见前面那个身材中等胡须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头,笑起來就像看见了绵羊的狼王,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得,大唐律法在朕的面前就是至高无上的吗,朕是天子,说的话就是律法,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娶朕的女儿,安分守己当你的驸马,荣华富贵随你享用,以前那些事情就既往不咎,你那些女人朕自会帮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第二,继续做你的花柳先生,让朕把你们全部砍了,是进是退,你自己做主,”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世民也不用和孟星河拐弯抹角,大唐朝有才能的人多了去,砍了孟星河一个,也不见得如袁天罡所说大唐国运会衰退,

这两条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沒法比啊,孟星河带着期盼道:“还有沒有第三条路,”

李世民本想一口回绝,但想了想立刻道:“有,”

“什么路,”孟星河如看到希望抓着就不放,

李世民有种说不出的阴险,道:“去相国寺剃度出家,朕就答应不再为难你,”

还以为是什么好路,原來是叫老子去当和尚,孟星河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正中李世民下怀,他借机道:“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想好了就來告诉朕,是要江山美人,还是三妻四妾,你自己掂量轻重,”

还有什么好想的,孟星河直接道:“不用等两天了,我现在就回答你,我选第二条路,”沒有视死如归的豪气,有得只是平心而论,如果早知道來长安会有如此多的事情,那他宁愿不参加科举,直接在江都吕老爷子府衙里混个负责记案的文书也好过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世民很想把孟星河砍了以示惩戒,但他终究忍住了盛怒的肝火,冷冷道:“退下,以后别让朕看见你,”

孟星河巴不得他从此不见李世民,得到能走的命令,他飞快的退出了两仪殿,直到出了殿门,孟星河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太险了,李老头总是隔三差五喜欢放这种烟雾弹,简直符合阴险皇帝作风,曾被他作弄个几次的孟星河,不得不咧嘴骂太卑鄙了,他改天定在翰林院中偷偷写一本李世民的传记,让后世的人看看,什么千古一帝,就是个披着仁义外表下满腹阴谋诡计的小人,

李世民沒有听见孟星河对他的评价,在他走之后,沒隔多久,李世民就对着身后巨大的落地屏风道:“出來吧,”

话音落下,屏风后面淡淡走出來一个身穿白色纱裙头戴金色凤冠的女子,那女子不敢正视李世民,略显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已经嘟囔小嘴道:“父皇,不是说好了不威胁他的么,你不遵守规矩,”

“是父皇的错,你教训父皇吧,”望着这个和已逝去的长孙皇后七分相像的小女儿,腹黑如李世民者也有他慈爱的一面,在众多儿女当中,也只有这个他最疼爱的小兕子才能享受最高的待遇,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之后,她就被李世民带在身边常常陪他在两仪殿中批阅奏章,看着从小身体不好,最爱哭鼻子,一哭就嚷嚷着要娘的小丫头如今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李世民略感欣慰,自觉以后下了黄泉也有脸去见长孙皇后,不过,最近两年,因为宫中突然來了那个萧妃,勾起來李世民的一段往事,让他和这个小女儿之间发生许多拌嘴的事情,而今他这个父皇知道女儿出去游玩了一趟回來居然如失了魂一般,整天呆在房中望着一盏姻缘灯忽而笑忽而愁,细问之下才听说女儿曾在游玩江都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公子,更巧合乃是那位公子正是孟星河,深知爱女的心思,李世民当然要为自己的女儿作主,所以才有今天两仪殿让孟星河娶公主的事情,至于规矩,当然是晋阳公主也不希望自己的父皇以权压人逼迫孟星河,两人口头签下的约定,然而李世民却沒守此承诺,她小兕子难免会生气,责怪父皇出尔反尔,

“晋阳,要不父皇叫人把他绑來如何,”李世民笑着开解女儿,并让出一半的龙椅让她坐下,

“不,不要,父王必须答应晋阳,以后不许再为难她了,不然我就不理你,”小兕子知道自己的父王说到做到,连忙喝止,本來今天已经把孟星河折磨的够呛,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孟星河记恨她,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李世民叹了一声,指着龙案前厚厚一叠奏章,道:“父王累了,这些奏章就让我的小兕子帮我批阅了,”

小兕子淡淡一笑,已经熟练的拿起笔在奏章上批阅着,但她脸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來.

爱在心口难开,说的或许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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