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番外169

“老臣只是据理而言，陛下杀了我，九泉之下，我也无愧于先帝。”舒亭慷然而言，弗然不惧：“只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听我这将死之人一言？”

舒亭为官十数载，天朝上下都被他大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先帝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先帝驾崩前，还将舒亭作为托孤之臣。

既然现在战事吃紧，政权斗争又异常激烈，不妨听听舒亭怎么看，说不准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我就听你一言。如果说的不当，我再取你的人头也不迟。”

“谢陛下，老臣问你当如陆羽兵败，是不是陛下所为？”

皇帝审视他良久，缓缓点头。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就他和舒亭两人，又何惧承认。

虽知如此，舒亭仍旧露出了痛心的神情：“此举无异于前门扫狼，后门引虎……”

“舒亭，本帝做事，还不需要你教！”皇帝一拍桌子，怒斥道。

“陛下，朝中分为三股势力。一者是陛下你，二者安阳王，第三是商家。原本三股势力互相牵制，缓冲平静。哪知陛下打破了平衡之势，更让白万将士埋骨他乡……”

“那依舒老的意思，我就听之任之，那我这个皇帝不就是一个摆设了吗？”

“不是听之，任之，而是陛下所取之法不当。此事已经过去，暂不谈这个。就目前情势而论，老臣有自己的看法，不知道陛下愿不愿听？”

这老狐狸，明知自己对这事一筹莫展，还故意卖了关子，皇帝不由恨得直咬牙。

“只要你能解决这事，我就赦免端木琉一家。”端木琉已经辞官不做，在朝中也不结党营私，放了他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孰重孰轻，皇帝已经作了一个判断。

“君无戏言。”舒亭等的就是这句话，见皇帝点头，舒亭继续道：“现在商家势大，陛下明知商岩引狼入室，可又无可奈何。”

“不错，商家打得好算盘。让戎狄踏足中原，我必须派兵抵抗。这样下来我的兵力就折损不少。”皇帝沉吟，此中关键他自然知晓，可戎狄挺进中原，他只有出兵一路。

“陛下出兵无外乎两种结果，一是打退戎狄，二是战败。无论哪一种结局，商家都会在事后举兵而起。如若陛下胜了，商家就会打着陛下私通戎狄，出卖百万将士的口号；如果陛下败了，商家则会举着为陛下报仇，收复天朝江山的旗号。无论哪一点，商家都有足够的理由起兵而起。”

“可恶！”皇帝一拳砸在了龙案山，震得案上奏章跳动不止。

“那我应该怎么办？”皇帝不由问道，此局已是死局，难道还有其他方法不成？

“求和，和亲。”舒亭淡淡地说道。

“求和？那我天朝的脸面何在？还要将朕的女儿嫁到蛮荒之地，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商家的人看到后，恐怕会立刻打着旗号来□□我。”

还以为舒亭想到了什么办法，居然这个蠢办法。他——端木御，虽然称不上一代明君。可他绝不懦弱，骨子里还有一股热血。

“陛下请听我说完。求和之事也只是一时之举。况且这是一箭双雕，于陛下百里而无一害。”舒亭侃侃而言：“陛下可将商家的势力范围划给戎狄，作为和谈之资。有这诚意，戎狄自会罢兵，到时候就看商家的反应了。”

皇帝的目光渐渐明亮了，舒亭这一计好毒。商家如若答应，势必会断了自己的根本，如果不答应，便可让戎狄□□商家，一箭双雕之举！

“好，舒老不亏是先帝的股肱之臣，”皇帝哈哈一笑，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既而想起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一定要和亲吗？”

“一定要，这是我方的诚意。”迎上皇帝的目光，舒亭微微一笑：“陛下放心，出嫁的并非是您的女儿。听说商家三小姐，已经出阁，长的美丽无比。你可收她为义妹，再嫁给戎狄之王。”

“妙，妙……”皇帝一拍龙案，此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高兴：“舒老，如果事成，我不但赦免端木琉一家，一定要对你论功行赏。”

“老臣只求皇上兑现诺言即可。”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舒兰的幸福而已。

“不过我该派谁出使戎狄呢？”高兴之余，皇帝又渐渐锁上了眉头，朝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能担当大任。

“老臣愿往。”舒亭心里喟叹一声。使者之事，事关重大，万一有细微的差错，就会打乱全盘计划。

“好，有舒老出使，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放了端木琉一家，不过他们必须呆在京城，受我监控，直至舒老安全返回。”

舒亭点了点头，皇帝这么做，他也理解。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天空放白，舒亭才告退。

……

是该去一趟凤栖宫了，看着东方发白的鱼肚皮，端木御一振衣衫，对一边伺候的太监们说：“摆驾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