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5章 装病
很意外。老人沒有做什么。而是淡淡朝中年人眨了一下左眼。
“首……首长。您。您是让我出去吗。”
中年人最熟悉老人要做什么。一看到老人眨左眼立刻愣住。呆了几秒钟才作出反应。
老人再次眨眨眼。
中年人能贴身在老人身边。关系看似胜过傅南和傅禹兄弟。自然不会做出与老人意见相悖的事。几乎沒有任何迟疑地点点头。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解一凡道:“好的首长。五分钟后我再进來看您有什么需要。”
解一凡嘻嘻一笑。朝着中年人做了个鬼脸。心里却暗暗皱眉。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老人和解一凡两人。解一凡“刷”的一下拉开窗帘并随手打开紧闭的玻璃。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呵呵笑道:“老头儿。你整天憋在这间屋子里不闷得慌吗。”
老人:“……”
解一凡沒听到有人应声。回过头看了一眼随即笑笑。自嘲道:“靠。小爷忘记你不能说话了。那啥。我帮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沒问題吧。”
老人勉强翘起唇角。虽然笑容很吃力。但意思却很明显。
不过还好。老人并沒有反对解一凡的做法。
解一凡松了口气。其实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轻松的模样。但心里却一直不怎么踏实。特别是当他看到老人张开眸子时竟然能不怒而威的精芒时。更是下意识地躲开了老人看过來的眼神。
直至目前为止。能让解一凡躲避对方目光直视的人大概只有老头和现在面前这个老者。
可见。老者绝对是久居高位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
但解一凡心里却很奇怪。在他进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明明已经暗中观察过老人的身体情况。虽然他不敢肯定老人现在能不能说话。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表现这么糟糕吧。
这老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从头至尾。解一凡一直在暗中观察老头。而静静躺在床上的老头眼神也一直沒有离开过解一凡半步。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心中各怀鬼胎。
终于。解一凡在老人威严的目光中败下阵來。本來想坐到老人身边的。可他马上改变了思路。走到窗边。把半个头伸到窗外。摸出一颗香烟点燃。“呃……我能抽支烟吗。”
显而易见。这句话完全多余。
烟都已经点燃了。而且还抽了几口再问。哪里有一点诚意。
因为老人现在的表现。所以他身体应该是那种僵硬到头扭不过來情况。无奈之下。老人只好用手轻轻在床沿上敲了几下。
解一凡很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心说:“小爷又不是你贴身大秘书。你敲个毛线吖。”
就这样。一支烟抽完以后。解一凡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继续磨蹭时间。又怕那个死鱼脸的中年人突然回转。愁眉苦脸坐回老人身边。
“喂。老头。屋里就咱俩人。你能说句话吗。”
解一凡双手抱在胸前。精神保持时刻警惕。越是遇到这种情况。他的防备心理就越重。
就如当年在蜀中的时候。当他屡次被老头耍的团团转以后。解一凡开始慢慢了解这个社会的残酷。对身边一切异于平常的情况都怀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老人一脸茫然似的看着解一凡。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解一凡撇撇嘴。一时之间却沒有主意解开老头和自己目前这种尴尬的状况。
“小爷是医生你知道吗。”
“呃……你应该明白。你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一直卧床。小爷敢担保两年以后你想起來都沒可能。”
“那什么。小爷沒骗你。不信你试试坐起來。”
“唔……”。
尽管不到三分钟时间。可解一凡却像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脸上带着坏坏的微笑试图让老人自己开口说话。
可结果。解一凡失败了。
屋子的门被推开。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來。看到窗户打开时。中年人皱了皱眉。要不是因为解一凡用身体死死挡住关窗的去路。中年人肯定第一时间要把窗户重新关上。
“首长。您有什么需要吗。”
中年人先是径直走到老人身边问候了一下。然后见老人沒有反应才扭过头。冷冷注视着解一凡。说道:“医生。时间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那我出去了。”
解一凡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沒脸沒皮冲老头一笑站了起來。转身就往外走。心中暗骂老头装病。
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人使坏能瞒过解一凡的眼睛。
就算当年老头在解一凡面前使诈的时候。也屡屡被解一凡识破。更何况床上那位伎俩实在不怎么高明的老头。根本沒办法骗过他的眼睛。
果然。在解一凡即将走出屋子的时候中年人发话了。“站住。”
“我……去。你说话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突然。”
本來心里都已经做好准备的解一凡却故意要装出被吓坏的模样猛然一跳转过身。恶狠狠瞪着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扫了一眼解一凡。沉默过后站起身轻轻把门关上。并从里面锁死。
“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吧。”
解一凡咬着牙恨恨在心里骂了一句。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大开的窗户。
那里是他唯一可以“逃生的出路”。当然。前提是自己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但目前看來。床上的老头并不像是一个内劲修炼者。那个看似态度淡漠的中年人也可以排除在外。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判断。解一凡的自信心才增加几分。对中年人锁门的举动并未加以阻止。
可接下來呢。该要怎么办。
以解一凡的个性來说。他从不喜欢被动。甚至讨厌主动权被别人夺去。可眼下情况却是如果解一凡主动开口说话。那么他必定失去主动权;而如果不开口的话。一直僵持下去更不好解决。
毕竟解一凡今天是带着目的來西山的。如果不能解决。他势必要带着遗憾离开。
这个结果。解一凡最不愿意看到。
忽然。解一凡脑中灵光一闪。拍了拍脑门懊恼笑笑。“老头。你不想说话也无所谓。但你总不能不让我诊脉吧。”
说着话。解一凡一本正经坐到了老人的身边。眸中笑意带着促狭。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但看老人沒有反对。便知趣地闭上嘴默默在一边看着。而老人也重新审视了一遍解一凡后。眯起眼睛把左手伸出放在解一凡面前。
这时。解一凡不再说话。面色严肃地搭上老人脉搏安静下來。
看脉知病。是国医的基本功。要苦打苦炼。
现在有一部分的国医医院里某些国医很沒基本职业道德。一面看脉还一面笑呵呵问病人头痛吗。胸痛吗。诸如此类沒有营养的废话。
可孰不知。这样的国医内行人一看就能知道他不会诊脉。因为。在说话的时候。国医如果分心。就根本沒办法知道病人脉搏跳动的情况。
所以真正的国医诊脉。不会忙着问病。只是慢慢体会脉象所反映的病症。
可问題是。解一凡对诊脉并不内行。就算老头亲自上阵也只能勉强够得上普通国医大学毕业生的水准。更何况他这个当年根本沒有真正把心思用在岐黄之术上的学生。
解一凡的心怦怦跳着。生怕有什么表现异常露出马脚。
五秒钟。
十秒钟过去。
三十秒……。
现在要怎么办呢。
无计可施的解一凡心中苦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尼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节奏吖。
如果等一会诊脉结束。可自己又说不出任何东西來可怎么是好。
解一凡的内心非常纠结。他从來都不想和任何一个势力家族产生纠葛。也不想陷入某些纷争中去。如果不是因为想从谢振贤口中干妈那里找到线索。打死解一凡他都不会到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一向倔强的解一凡不会出口求人。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正当左右为难。准备等会随便说些含糊话糊弄过去撤退的解一凡突然看到老人的头动了一下。
是吖。小爷怎么就把自己是内劲修炼都放到一边了呢。
解一凡仿佛看到一片光明。立刻催动内劲朝老人体内释放过去。
不管是国医理论还是内劲修炼。对人体十四正经的手三阳经、足三阳经和任督二脉总共八条经脉的认知都一样。
当解一凡看到老人头部动了一下后。突然想到。自己虽然不懂诊脉。但可以利用自己的内劲探寻老人体内经脉循行起止吖。
正所谓。“头为诸阳之会。脑为精明之府。又为髓海之所在。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诸阳之气。皆上注于头。”
解一凡的理解很简单。把真气灌入老人体内顺着奇经八脉巡走。如果真气顺畅无阻。自然可以说明他刚才判断老头沒病的怀疑正确。但假如在某处经脉受到阻碍。也可正好查出病因。
当真气进入老人体内的时候。老人明显感受到一股热流。舒坦的闭上了眼睛。却沒发觉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解一凡的眉头微微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