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5）
使团向突厥可汗牙帐继续前进，由于遭遇了狼群，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压抑，沿途又不断路过野蛮的部落挑衅，使团成员们开始怨声载道起来，但在天资不断的催促鼓励下，士气很快饱满，都希望尽快到达突厥牙帐。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一月之后终于抵达王庭。
到了这里不免又是一番繁琐的接待礼仪，一连数日不得休息。新的突厥可汗正处在而立之年，精力充沛，由于摆脱了英武的毗伽老可汗管束，初次掌握汗国大权的他有些骄奢自傲，整日射猎、宴会……大摆排场，耀武扬威，久而久之，身形吃喝得颇似酒器一般，再无骁勇之风。
“大使，怎么不送些大唐美女来？”新可汗在欢迎酒宴上突然间问道。
“我国美女柔弱，不堪此行，既是可汗提出，下次一定准备些美女送到。”经语译翻译后，李佺恭敬地回道。
“美女倒是没有，有件事情得质问一下可汗？”天资见状没有好脸色地问道。
“噢，是什么事惹得这位副大使如此生气？”可汗斜眼看着旁边的英俊小生道。
“可汗新君继位，便在边境互市的绢马贸易中不按以往规矩行事，倾销大量马匹，此等做法如何令我国负担得起？”天资此次还肩负有问责使命，由于新可汗即位之初为了获得大量绢帛同西方进行贸易，赚取资本，便不停地向唐输入马匹来换取绢帛，大唐皇帝苦不堪言，时值盛唐，久无战事，哪里用得上如此之多的战马，便诏命天资问责。
“突厥与唐和好如初，非常快活，甲兵休息，互市交通，唐买突厥马羊，突厥将唐彩帛，彼此丰足，皆有便宜。”可汗面对责问，款款有词道
“先可汗的时候，每年纳马不过三四千匹；但现在却纳马一万四千匹，马价计物五十万绢匹，您初立可汗，又与我皇结为父子，恩义相及，不可遣回。此后纳马，必不可多，还像先可汗时那样约定数额，再来使交易，我们也好准备绢匹。”天资反责道。
“哈哈哈哈！这小儿郎倒是认真负责啊？”可汗向着李佺哈哈一笑，未作答复，想敷衍了事道。
“可汗因何认为李副使是小儿郎？此位大使就是不带寸兵出使新罗，全歼日本国三万军队的那位皇族啊！”狡诈的李佺绵里藏针地回道。
“噢，噢，原来如此，这几日倒是看轻了李副使。”可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考量着天资，他觉得这个人才是整个使团的尖刀人物。
“敢请可汗认真斟酌纳马事宜。”李佺借机说道。
“一定一定。”可汗仍然敷衍道。
“可汗想定在何日举行册立大礼呀？”李佺问道。
“七月将在草原召开巴提节，巴提节是我们突厥人庆祝丰收的盛会，届时草原上的各部落首领都会参加射箭、马术、比武、抢羊等节目，十分热闹，就定在那时吧。”
“客随主便，听从可汗安排。”李佺无奈地说道。
“大使不可答应，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天资对李佺耳语道。
“哎，入乡随俗吧，双方争起礼来，于己不利啊。”李佺劝慰道。
为了能稳住新任的突厥可汗，完成此次和平使命，天资强忍胸中怒火，他明白自大唐开国以来历次出使突厥的使者都被颇多横恣的可汗们百般刁难，原因只有一个：“突厥人尚武，唐人尚文，实在惹不起这些肉食动物。”天资身处此景，也是没有好办法，只好静待巴提节的到来。
由于毗邻可汗的牙帐，这几日天资看到一些陆续赶来参加盛会的各国、各民族部落首领，其中回纥、仆固、浑、拔曳固、同罗、思结、契苾、阿布思、骨仑屋骨、三十姓鞑靼、渤海、契丹、奚、室韦等大小部落首领、族长或是使者都纷纷前来参拜祝贺新可汗册封盛典，甚至吐蕃、大食也遣使纳礼。
这种场景令天资十分诧愕，如果在这种场合册立新可汗的话，那必然会令突厥汗国的地位更加尊贵无比，虽然突厥人表面上臣服大唐，实际上仅贪图唐国富裕阔绰所致，内心根本不把大唐放在眼里，等这位新可汗根基巩固、大展鸿图后，将来大唐会永久失去对周边民族的控制力，那时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大使，你瞧瞧，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很被动。”这日，天资来到李佺帐内，对他说道。
“根据老叟近一段时间对新可汗的观察，他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很多事情都是在硬撑，实际上内心无比脆弱，外事完全依赖几位能干的老臣，根本没有毗伽可汗那般勇武果断的草原豪杰本色。李郎，册立那天如果出现意外事件，请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大胆去做吧。”被大唐官僚作风腐化至骨髓的李佺说出此言完全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怕被突厥人砸了大唐的招牌，回国不好交差，于是他开始激发天资的热血本色，试图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去维护自身尊严。
“嗯，放心吧。”天资内心十分清楚自己的角色，他就是来卖命的，不是混日子吃软饭、陪太子读书来了。使团向突厥可汗牙帐继续前进，由于遭遇了狼群，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压抑，沿途又不断路过野蛮的部落挑衅，使团成员们开始怨声载道起来，但在天资不断的催促鼓励下，士气很快饱满，都希望尽快到达突厥牙帐。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一月之后终于抵达王庭。
到了这里不免又是一番繁琐的接待礼仪，一连数日不得休息。新的突厥可汗正处在而立之年，精力充沛，由于摆脱了英武的毗伽老可汗管束，初次掌握汗国大权的他有些骄奢自傲，整日射猎、宴会……大摆排场，耀武扬威，久而久之，身形吃喝得颇似酒器一般，再无骁勇之风。
“大使，怎么不送些大唐美女来？”新可汗在欢迎酒宴上突然间问道。
“我国美女柔弱，不堪此行，既是可汗提出，下次一定准备些美女送到。”经语译翻译后，李佺恭敬地回道。
“美女倒是没有，有件事情得质问一下可汗？”天资见状没有好脸色地问道。
“噢，是什么事惹得这位副大使如此生气？”可汗斜眼看着旁边的英俊小生道。
“可汗新君继位，便在边境互市的绢马贸易中不按以往规矩行事，倾销大量马匹，此等做法如何令我国负担得起？”天资此次还肩负有问责使命，由于新可汗即位之初为了获得大量绢帛同西方进行贸易，赚取资本，便不停地向唐输入马匹来换取绢帛，大唐皇帝苦不堪言，时值盛唐，久无战事，哪里用得上如此之多的战马，便诏命天资问责。
“突厥与唐和好如初，非常快活，甲兵休息，互市交通，唐买突厥马羊，突厥将唐彩帛，彼此丰足，皆有便宜。”可汗面对责问，款款有词道
“先可汗的时候，每年纳马不过三四千匹；但现在却纳马一万四千匹，马价计物五十万绢匹，您初立可汗，又与我皇结为父子，恩义相及，不可遣回。此后纳马，必不可多，还像先可汗时那样约定数额，再来使交易，我们也好准备绢匹。”天资反责道。
“哈哈哈哈！这小儿郎倒是认真负责啊？”可汗向着李佺哈哈一笑，未作答复，想敷衍了事道。
“可汗因何认为李副使是小儿郎？此位大使就是不带寸兵出使新罗，全歼日本国三万军队的那位皇族啊！”狡诈的李佺绵里藏针地回道。
“噢，噢，原来如此，这几日倒是看轻了李副使。”可汗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考量着天资，他觉得这个人才是整个使团的尖刀人物。
“敢请可汗认真斟酌纳马事宜。”李佺借机说道。
“一定一定。”可汗仍然敷衍道。
“可汗想定在何日举行册立大礼呀？”李佺问道。
“七月将在草原召开巴提节，巴提节是我们突厥人庆祝丰收的盛会，届时草原上的各部落首领都会参加射箭、马术、比武、抢羊等节目，十分热闹，就定在那时吧。”
“客随主便，听从可汗安排。”李佺无奈地说道。
“大使不可答应，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天资对李佺耳语道。
“哎，入乡随俗吧，双方争起礼来，于己不利啊。”李佺劝慰道。
为了能稳住新任的突厥可汗，完成此次和平使命，天资强忍胸中怒火，他明白自大唐开国以来历次出使突厥的使者都被颇多横恣的可汗们百般刁难，原因只有一个：“突厥人尚武，唐人尚文，实在惹不起这些肉食动物。”天资身处此景，也是没有好办法，只好静待巴提节的到来。
由于毗邻可汗的牙帐，这几日天资看到一些陆续赶来参加盛会的各国、各民族部落首领，其中回纥、仆固、浑、拔曳固、同罗、思结、契苾、阿布思、骨仑屋骨、三十姓鞑靼、渤海、契丹、奚、室韦等大小部落首领、族长或是使者都纷纷前来参拜祝贺新可汗册封盛典，甚至吐蕃、大食也遣使纳礼。
这种场景令天资十分诧愕，如果在这种场合册立新可汗的话，那必然会令突厥汗国的地位更加尊贵无比，虽然突厥人表面上臣服大唐，实际上仅贪图唐国富裕阔绰所致，内心根本不把大唐放在眼里，等这位新可汗根基巩固、大展鸿图后，将来大唐会永久失去对周边民族的控制力，那时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大使，你瞧瞧，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很被动。”这日，天资来到李佺帐内，对他说道。
“根据老叟近一段时间对新可汗的观察，他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很多事情都是在硬撑，实际上内心无比脆弱，外事完全依赖几位能干的老臣，根本没有毗伽可汗那般勇武果断的草原豪杰本色。李郎，册立那天如果出现意外事件，请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大胆去做吧。”被大唐官僚作风腐化至骨髓的李佺说出此言完全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怕被突厥人砸了大唐的招牌，回国不好交差，于是他开始激发天资的热血本色，试图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去维护自身尊严。
“嗯，放心吧。”天资内心十分清楚自己的角色，他就是来卖命的，不是混日子吃软饭、陪太子读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