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吐蕃（9）

鉴于南诏人怕捅了马蜂窝，连后援都不想做，同时军中北方民族的将士们也早已无法忍受炎热，纷纷想要打退堂鼓，天资开始犯愁，内心有点犹豫不决，毕竟形势的变化有些太快了，但他还是主张继续战斗的，从大战略的角度考虑，剑川城必须拿下。

“据我所知，远在安戎城作战的大唐战士们很多都是安西胡人，他们被吐蕃人生擒后，剜心吃肉，好不残忍，如今复仇的机会来了，你们却因为炎热而退缩，真是令人失望至极。”天资对北方将士们的言论有些失望，激将大家道。

一番话说得众将面色羞愧，纷纷低头不语。何羯达、萨合朱见时机已到，双双拔刀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率先表态道：“军中如有再敢言退者，休怪我二人无礼。”

天资极力挽救了军心后，却由于缺少南诏的有力支持，孤木难支，在心里已经准备决定撤军。撤军前夜，天资正在大帐内惋惜没能够再接再厉，暗自苦恼。

戌时，帐外守卫的亲卫都虞侯刘震入帐禀报行军司马大琳求见，大使天资应允，大琳进入帐内见满目愁云的天资后，微微一笑道：“李郎因何事苦恼？”

“琳郎聪颖过人，怎能不知我的难处所在？”

“我笑大使只知作战的战略战术，不识用人哩！”大琳笑道。

“噢，琳郎请见谅，怎好把您忘却呢，请郎兄直言？”天资知道大琳是大将之才，便问道。

“李郎，大琳不才，献有一计，必能为李郎立下奇功一件。”

“它日若能圆满回京，必为郎兄请大功。请赐教？”天资抱拳施礼道。

“李郎客气了，功不敢冒领，为兄排忧解难，献点拙计。”大琳道。

“李郎可先以少量步兵实施多点进攻，打击吐蕃军队防守的各处坝子，引起军事冲突，等待吐蕃援军支援时，我们即撤退。吐蕃人吃了亏，必然要报复，出城决战，这就中了引蛇出洞之计，以大使的用兵之术，设伏军歼灭之不在话下；如果我方袭扰战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双方打打停停，吐蕃必然视唐军为无能，便会得寸进尺，频频向我方进逼，我方可引敌来犯，打了就走，一旦吐蕃军队压迫到南诏范围内，即可迫使南诏再次携手作战，那便最好了。”大琳献计道。

“好计，妙计，依兄所见。事成之后，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就归你了。”天资听罢，兴奋至极道。

“都要回家了，谁还要你那本破书，事成之后别忘了给我记件大功。”大琳道。

天资应允，当即召集众将参议，命令契苾坚、大琳、末野门、李日越、萨合朱、何羯达、李阔池等七将各遣所属军队四处偷袭剑川境内的坝子。

不过半月下来，吐蕃人果然坐不住了，剑川御史论若赞虽然沉稳，但大唐军队公然在眼皮子底下分兵出击劫掠属民，如不采取报复性行动，实在有损国威，他立即遣兵出城追击各坝子内的唐军。天资命唐军各将不得恋战，速速撤回南诏境内大本营。吐蕃随即派出大兵压境问责，一时间约有六、七千吐蕃军队摆开阵势与南诏边军对垒。

这回轮到南诏人坐不住了，一直保持沉默的蒙归义赶紧前来请教李大使如何应战，天资抽出宝剑斩断了身前的案桌道：“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以往待云南王恩宠不薄；吐蕃出身犬种也，如今胆敢来门前狂叫，王何惧之有？”

蒙归义见唐大使发怒，大悟，慌忙跪伏于地，叩拜不已道：“罪臣知悟，尽由大使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