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诸国（8）

“都护，如此一来，树敌是否太多？”大琳劝道。

“我意已决。何羯达，劳烦你去故土突骑施汗国借兵征讨大食；大琳、萨合朱、李日越、李阔池、黑齿义慈分别去康国、石国、米国、安国、史国借兵协同作战。”

“遵命。”

“遵命。”

“没有经过大都护和朝廷允许的调兵征战，会遭到唐律的严厉处罚，这是属于赌博性质的救援行动，都护三思而后行啊？”大琳又劝道。

“天大的责任由我自负，请大家履行使命。”天资坚定而又诚恳地说道。

“都护何出此言，我等与末野门均为生死弟兄，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契苾坚助言道。

“事不宜迟，诸将立即行动吧。”天资催促道。

事过半月，安抚和征召的军队达两万余人，陆陆续续赶到米国，一些行走于丝路的粟特商人也带来了宝贵的讯息，大食人即将把俘获的米国部落子女押送至首都大马士革充作奴隶分配给大食贵族，他们会从事生产和修建水利工程或采矿等繁重劳动，现已经到达大食呼罗珊总督的首府木鹿。再经深入询问，粟特商人并没有提到末野门和契苾坚的唐军踪迹，而是描述安息城内的大食军队约有两万，均为大食帝国在东线作战的精锐圣战士，由于东线被征服地域的各族人民反抗斗争不断发生，他们还并未得到喘息时机来进攻大唐帝国，粟特商人还说起木鹿集结了约六万的大食军队随时待援安息。

这着实令人恐惧，现在看来，进攻米国只是抛出诱饵来引出唐军在大食境内决战。面对这样有计划的战略战术，聪明的天资不会想不到结果，如果不势必一战，那么大唐安西四镇的未来将不会太平，可是真要与大食决战的话，大唐显然还未准备好。

为了更加稳妥，天资遣使邀请与大食敌对的吐火罗部落分小股袭扰木鹿周边村镇，吐火罗国内的部落首领们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同意无条件支援唐军的作战，毕竟这也是借助大唐的威信而向大食复仇的难得时机。

两日后，消息传出，末野门的八千安西兵战败，仅仅逃回一千余残兵，主将末野门被俘；契苾坚和赤木儿的援军被围于沙漠，全军覆没。这种战况令昭武诸国的军队颇为忌惮，如不是为了解救被俘的米国数万同种子民，他们早就收兵回国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左右着局势。

深夜，将领们或是各司其职，或是酣然入睡，只有天资独自一人在米国王宫的城墙上遥望夜空苦思战术，这些年来，他带本国士兵作战的机会少之又少，以前曾经是名出色的文官，现在则变成统领千万大军的将军，这使得原本相信“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的他也开始迷信使用武力的效率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人语声，虽然声线不是高，但还是扰乱了深夜静寂的宁静，些许，亲卫入内禀告：“都护大人，门外有名波斯女子求见。”

“何事？”

“只是一再要求面谈，恐为大食奸细。”亲卫回道。

“让她觐见吧，波斯与大食为世仇，想必此波斯女必有密情相告，万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