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916日历(19)

针对康有为等的尊孔谬论，以及国会中儒教人宪争论和各省督军尊孔主张，陈独秀于是日出版的《新青年》上发表《驳康有为致总统总理书》，指出历史上孔教为“历代民贼所利用”，而于现实“孔教与帝制，有不可离散之因缘”。以为康有为缺乏近世文明史政治史知识，“君权与教权，以连带之关系，同时削夺，为西洋近代文明史上大书特书之事。信教自由，已为近代政治之定则”，定孔教为国教，不但违反思想自由之原则，而且违反宗教信仰自由之原则。并强调“吾国非宗教国，吾国人非印度犹太人，宗教信仰心，由来薄弱”，故以孑L教救治风俗人心乃力不从心，需要“社会之中枢”“端正其心，廉洁其行”，作为民众的模范。又于11月1日出版的《新青年》上发表《宪法与孔教》，驳斥宪法草案中关于“国民教育，以孔子之道为修身大本”之规定，指出“以何者为教育大本，万国宪法，无此武断专横之规定”，主张“共和国民之教育，其应发挥人权平等之精神”，首先需要输入西洋式社会国家的新信仰，“对于与此新社会新国家新信仰不可相容之孔教，不可不有彻底之觉悟，猛勇之决心；否则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再于12月1日出版的《新青年）上发表《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从社会进化论的角度，论证任何伦理道德学说，必然随社会生活状态的变迁而变化，孔子所关注的“范围不越少数君主贵族之权利与名誉，于多数国民之幸福无与焉”，“立国于今日民政民权发张之世界”，必须抛弃封建时代之旧道德旧礼教。

陕西省设立讲武堂及模范营。陕西省为加强军事训练及军事教育，于8月19日在西安成立模范营，是日，成立讲武堂。陕西督军陈树藩兼任模范营营长，选派熟军事人员担任讲武堂堂长及模范营营副，并委任各旅旅长兼任名誉营副。

众议院否决外交总长同意案

（10月3日）

唐绍仪辞职后，黎元洪拟任陆征祥为外交总长，咨请众议院同意。是日，众议院以无记名方式举行投票，出席议员388人，以198票反对予以否决。其后，黎元洪提拟任汪大燮为外交总长，17日，再度遭众议院多数票否决。众议院一再行使否决权，与张勋、倪嗣冲诋毁唐绍仪令其知难辞职有关。国会恢复不久即表现出对军人越权干政的不满。

教育部通知各省区广求志书。称京师图书馆之设，为保存典册，必广搜罗，方志之书同重于中外，但该馆所藏各省县图志，寥寥无几，且系百余年前修辑之本。咨请各地方征取最新修刊之志书，未经新修者，取最后修成之本，邮送教育部。

各省督军省长通电定孔教为国教

（10月4日）

张勋、倪嗣冲、姜桂题、王占元、李纯、曹锐、朱家宝、张作霖、孟恩远、毕桂芳、许兰洲、赵倜、田文烈、张怀芝、张树元、张广建、田中玉、潘矩楹、杨善德等13省区督军省长致电黎元洪，请提议于国会，“照旧定孔教为国教，保存郡县学宫及其学田祭田，设奉祭生，行跪拜礼，编入宪法，永不得再议”。

10月5日。俄国政府拨款补助俄皇家地理学会组织蒙古探险队，是日，该队由彼得堡出发。

黎元洪通令改良赋税

（10月7日）

令称：军兴以来，农辍于野，商困于市，流离板荡，惨不忍闻，而担负重于邱山，捐输析于毛发，著财政部商同地方官吏，对地方苛细杂捐，分别查明，呈请减免。并督饬经征官吏，切实改良征收方式，严杜中饱。

10月8日。上海地方自治研究会成立，以李右之为会长。

法国在沪招募华工600名，是日乘法公司巴尔勒加邮船离沪。

黎元洪于国庆日前授勋

（10月9日）

特授孙中山大勋位；授蔡锷、唐继尧、陆荣廷、梁启超、黄兴、岑春煊勋二位；授段祺瑞、王士珍、冯国璋一等大绶宝光嘉禾章；授唐绍仪、马安良、曹锟、朱家宝、张作霖、阎锡山、陆荣廷、唐继尧、杨增新、姜桂题、蒋雁行、札噶尔那逊阿尔古呼一等大绶嘉禾章。并授德国公使辛慈、俄国公使库达摄福、日本公使林权助一等大绶嘉禾章。同时，黎元洪令抚恤民国五年以来死难将士，称“兹值国庆，宜慰忠魂”。并令优恤海珠会议受难诸人。10日，又特授世续勋一位。1917年1月16日，孙中山在上海寓所接受大勋位，由黎元洪代表陆军中将高佐国前往主持大勋位授予式，观礼者有居正、杨树堪、廖仲恺、朱执信、邓铿等10余人。孙中山临时感言：“文素不自伐其功叙，此次总统叙勋，乃予以大勋位，文不敢遽辞，亦不敢遽受，何则？共和政府，孰先创之？袁氏帝制，孰先讨之？世所指为有功者而文则始终赖华侨有志之士，毁家倾产，以为之助。若曰无功，是以一人之谦让而没之也。”

司法部通令整饬司法风气。称“司法官审判民刑诉讼，为人民生命财产之所托”本应精心听断，但却“往往酒食徵逐，宾主献酬，甚或荡检逾闲，不顾风纪。社交之途既广，审判之弊随之”。为保司法官威严起见，“务期崇尚风节，屏绝纷华，一志澄心，为民造福”。

教育部公开修正《国民学校令》1915年7月31日袁世凯制定公布的《国民学校令》，经修改删去“读经”等处字样。同日，并将1915年11月7日袁世凯制定公布的《预备学校令》，以不合时宜，予以废止。

10月10日。北京南苑举行国庆阅兵礼。典礼自上午10时开始，由大总统黎元洪大阅，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段祺瑞陪阅，在京的中央及京兆地方各大员均应邀莅临参观。

黑幕小说风行。上海《时事新报》开辟“上海黑幕”专栏，刊登“黑幕小说”，引起海内社会各界极大兴趣，是继鸳鸯蝴蝶小说后出现的又一引起轰动的新式小说。代表作品为《绘图中国黑幕大观》及其续集，内容分政界、军界、学界、商界、党会、匪类、报界、僧道、慈善事业等。编者自称黑幕小说为揭发“全国社会射影含沙之事，魑魅魍魉之形”，使“幕中人知所惧而幕外人知所防”。实际亦有不少专门揭人阴私，进行人生攻击的所谓“秘史”、“风流史”、“艳史”、“趣史”之类作品。因而，有人认为此类小说介绍许多作恶手段，实际上使作品变成“犯罪教科书”。鲁迅以为黑幕小说的风行，是“谴责小说的堕落”。黑幕小说形式类似笔记、报道，因而引起人们更大兴趣，以为所述故事更具可信性，此类小说受到欢迎，亦反映人们对社会现状的不满。黑幕小说风行约三年左右，即从文坛上消失。

10月12日。众议院决定各特别行政区域之监督权仍属原省议会。京兆、热河、察哈尔、绥远、川边划为特别行政区后，区域内议会问题迟迟未予解决。众议院以京兆地区另有沿习，其余皆为军事边防的考虑，户口统计仍未分开，加之地方行政制度尚未规定，故仍旧与直隶、山西、四川共一省议会，同时也便于省议会的恢复。

全国教育联合会在北京举行第二次大会。到会各省代表50余名，公推陈宝泉为主席，梁锡光为副主席。至25日闭会，通过注意贫民教育、请设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请速设各省区教育厅、请速颁国歌等14项提案，呈报教育部或通告各省区。

俄国载运炸药火车在龙江站爆炸，炸死俄人10名、中国工人二名。

江西浮梁县移治景德镇

（10月14日）

江西省以浮梁县属景德镇为国内产瓷名区，商务繁盛，五方杂处，民国以来，匪盗充斥，要求将县治移到景德镇，以利治理。是日，奉令准按所议办理。

财政部通电各省以七月一日至次年六月末日为会计年度。民国会计年度原为7月1日至次年6月末止，旋经改为周年制，即白每年1月1日至12月底为止。众议院建议，会计年度应适用民国元年参议院议决；要求迅速提交改正后的年度预算案。财政部通电执行，并以1916年下半年及1917年上半年合并为1916年度预算。1917年1月31日，黎元洪明令改正会计年度，称会计制度，与国会会期不相衔接，亟应改正。

10月15日。中国棉业联合会在沪成立。选沈润挹为会长。

10月16日。奉天财政厅与日本东京大仓组订立一百五十万元借款展期契约。自是日起展期一年。按九五折实交，年息7.5厘，以本溪湖煤铁公司奉天省全部官股及矿井税、抚顺煤矿矿井税与矿区税，以及安东木材公司奉天省全部官股作担保。

湖南平江金矿工人罢工

（10月17日）

金矿资本家以整顿为借口，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引起工人罢工，参加者300余人。警察拘捕罢工工人首领方林山，更激起工人愤慨，群起打毁物品，殴打弹压课长，并与警察争夺枪械，迫使警察撤离。罢工造成资方损失5000余元。

天津法租界当局制造老西开事件

（10月18日）

老西开（天津海光寺）地方与法租界毗连，法租界于1903年和1913年两次要求将其并人法租界，均为中国地方当局拒绝。1915年春，法国驻华公使再向外交部提出要求，驻津法国领事擅自竖立标记，把老西开划人法租界。此举引起市民公愤，拔除作为标志的木牌。是日，法代理公使玛德尔照会北京政府，要求将天津老西开划为法租界，撤去中国警察，限48小时内答复，否则采取自由行动。北京政府请求暂缓实行，法使不允，并于凹日晚8时由法驻天津领事带领兵警至老西开，拆毁中国警局，捕去警察九名，以武力强占老西开。老西开事件激起天津各界爱国群众反帝爱国热潮。21日，天津市民数千人齐集商务总会开“维持国权国土会”，声讨法国武力强占老西开，表示誓死保卫“国权国土”，议决派代表进京，请政府严重交涉。25日，天津市民8000余人集会成立公民大会，一致通过六项决议：（一）通电全国与法断绝贸易；（二）不使用法国银行纸币；（三）解散惠民公司，不准招募华工；（四）中国货不售与法国；（五）严厉处治为法人作侦探者；（六）致电驻法公使要求法国政府撤换驻华公使与驻津领事。26日，天津法汉学校全体学生罢课，继有老西开高小、中学校参加罢课。28日，外交部次长夏诒霆赴津处理老西开事件，天津市民代表质问对法如何交涉，夏答以“尽力对待，如办不好不办”，群众大为不满，29日召开市民大会，齐集天津交涉公署要求公开答复，夏与直隶特派交涉员王麟阁等态度蛮横，群情愤怒，捣毁交涉公署，夏、王越墙逃遁。11月2日，天津公民大会召开第二次大会，到会万余人，由国会代表报告北京政府对法交涉情况，群众认为“法使允为暂时恢复原状”，“仍屑空洞”，再次电请北京政府照原案要求条件“严重交涉”。各省商会纷纷响应天津公民大会决议，抵制法货。老西开事件迭经外交部与法国代使会商，交涉迄无进展。6日，英驻华公使朱尔典以英、日、俄三国公使名义出面调停，三使至外交部提出中法共管老西开，外交部未予同意，15日朱尔典离京回国，“调停”亦遂中止。12日，天津法租界工人1600余人为反对法侵占老西开，举行同盟罢工，并成立天津工团事务所，负责罢工及罢工期间的一切事务，罢工持续至次年2月。在工人罢工影响下，法租界华警全体罢职，商人罢市，商店和居民纷纷迁出租界。此次斗争为辛亥革命以来最大一次有工人参加的群众反帝斗争。19日，天津法领事释放在老西开拘捕的九名中国警察。26日，全国公民大会在北京江西会馆开成立大会，通电全国坚决反对法帝国主义侵占天津老西开。迫于压力，法国租界当局未敢坚持侵占老西开，双方交涉亦毫无结果，事遂搁置。

教育部颁定《选派留学外国学生规程》及《附则》。规定留学人员的资格，选拔考试，留学费用，留学管理，以及对于不服管理、未能完成学业或归国后不服从指派的惩罚。

上海中华革命党人被遣散

8月23，日，淞沪护军使杨善德、副使卢永祥公布《资遣党人简章》，遭党人群起反对。24日，韩恢等致函淞沪护军使署，指斥该《简章》“立意既属荒谬，措辞尤觉离奇”，要求“速函报馆更正，以释群疑”。9月11日，淞沪护军使署公布《办理在沪党人善后事宜简章》，规定“办理在沪党人善后事宜，由军署代表会同在沪著名绅商协商办理”。并成立办理在沪党人善后事务所，内设审查会，由党人吴忠信、柏文蔚、龚振鹏、盾大悲等八人任审查员。31日，善后事务所审查会致电北京政府，称善后审查完毕，约需款60万元，请如数速发，俾早结束。10月1日，国务院电复审查会，以为需款过巨，难于凑集，除原拟10万元外，酬加五万元。4日，审查会再电国务院，称15万元之数仅为所需1／4，遣散之举，实难着手，望仍照前电请求之数，迅予照发。15日，柏文蔚刊登启事，声明党人善后事宜“审查已竣事，发款之迟早，款数之多寡，应归官厅主持。此后关于善后事宜，概不过问”。是日，在沪党人被遣散，善后事务所撤销。28日，淞沪：护军使署布告，通知在沪党人“早日回归乡里”。

10月20日。德驻华公使辛慈照会外交部，抗议法国在华招工，谓此举“违背中立”。11月8日，外交部以华工系往法从事农业为由驳复。

王运病故。王运，字壬秋，又字壬父，常名所居曰“湘绮楼”，世称湘绮先生，湖南湘潭人，1832年生。清咸丰癸丑科举人，先后至肃顺家教读，人曾国藩幕。相继主讲于成都尊经书院、长沙校经书院、衡州船山书院，以及江西大学堂。1914年被聘为国史馆馆长，兼任参政员参政。复辟论起，乃辞职返里。好经学，治《春秋公羊传》，一反乾嘉以来古经文学学派的作风，被誉为现代今文学家之开山祖师。诗文模拟汉魏六朝，为晚清拟古派所推崇。王今日在湖南湘潭病故。其著作极富，有《周易说）、《尚书笺》、《诗经补笺》、《礼经笺》、《小戴记笺》、《周官笺》、《春秋公羊笺》、《论语训》、《湘军志》等。门人辑其诗文为《湘绮楼全集》。

贵州省议会通电各省督军省长、省议会

（10月21日）

通电以冯国璋、梁启超所论为依据，力陈省长民选利少弊多，称此制若行，“近之阻碍政务之进行，远之破坏国家统一”，强调国家观念应重于地方。

10月24日。司法部颁订《修正律师暂行章程》。对律师资格、律师证书、律师名簿、律师义务、律师公会、惩戒等内容作了规定。

直隶议员王玉树就国务总理径自呈请罢免国务员是否合法问题，在众议院向段祺瑞提出质问。

孙中山致函郭标等请整理党务

（10月25日）

指出：“今日巩固共和，端赖吾党，故凡百事业，须从整理党务人手。承询组党办法，现方编订党纲及重订规程，所有党纲未寄到以前，请以国民党名义招人人党，其手续则参酌中华革命党各章程办理，而不用中华革命党之名耳。”并告本拟应黎元洪邀请人京商榷要政，因忙于“规复党务，筹办实业”等事，未克成行。11月6日，孙中山又致函黄德源、饶潜川等，指出：“政局变动靡常，徐州会议现虽消泯，而段、孙争执正剧，我辈正须固结党员团体，益谋多吸党员，扩张党势，以收他日有事时之效果。如有欲入党者，可照中华革命党旧章，用国民党名义收之，以便延揽人才。国内本部，亦当不久建立，届时再将修正之党章。各支分部规则寄上照行。”

农商部推介安徽祁门红茶

（10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