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916日历(21)

吕公望电陈省官制意见。浙江督军兼署省长吕公望电称“据近日报纸登载暂行省官制草案，内分内务、财政、教育、实业四司，均系独立机关，直隶各部，省长仅有监督虚名，流弊甚大”，以为中国区域之大，人民之众，非西方各国所能比拟，“中央力谋统一，只宜执其大纲，地方务求发展，尤贵责有专属”，主张仍以二年度颁布之省官制较为适切。

陈树藩通电力陈省长民选之弊。陕西督军陈树藩电称省长民选有四弊四害。所谓四弊为：行省蝉脱于元明，民国初建，政区广窄，尚未讨论，民选后恐无伸缩余地；民国政治尚属幼稚，集权分权，还需研究试验，民选为强人服从；设省仅属内地，而蒙古、青海、西藏地域广阔，民选将使地方政治差异扩大；中国受条约牵制，地方制度亦含对外关系，民选将自相桎梏，待人宰割。所谓四害为：中枢失统驭调剂之能力；易于引起党争，为野心政客所利用；政治易于受少数土著亲族、戚党把持，民无所恃；易于议会行政相互勾结，民选官员化为世禄卿士。

福建福州发生大火灾，起于南台洋中亭，因抢救无效，延烧居民铺户2000余家，烧死多人。

11月16日。中华国货维持会在沪召开常年大会，选王文典为会长，伍廷芳为名誉会董。

财政部与美国芝加哥大陆商业储蓄银行签订实业借款合同。借款500万美元，期限三年，年息六厘，实收九一，指定供改良国内实业及中交两行之准备金及兑现之用，以烟酒专卖税及河南、安徽、福建、陕西四省货物税为抵押。并言明中国政府将在美国续借2500万美元。21日及23日，众、参两院举行秘密会议予以通过。22日，北京《公言报》将合同全文泄露。同日，英法俄日四国银行团向财政部提出抗议书，声称中美实业借款带有政治性质，侵害银行团之权利，据1913年第一次善后借款契约规定，四国银行团有政治借款之优先权。中国政府声明中美借款确供实业之用，毫无政治性质，并指出1913年善后借款契约乃与五国银行团订立，四国银行团是与德国分离的另一团体，所谓优先权亦早已失效。四国银行团对此答复不表同意，抗议如故。12月1日，英、法驻华公使复提抗议，称1908年中英法所订修筑京汉铁路借款中，曾以直隶、河南、湖北三省烟酒税担保，中美实业借款以烟酒税为抵押，损及英法利益。《公言报》亦因揭载借款消息，被控泄密，发行人黄希文、编辑王德如被捕。

外交部就俄国拟改哈尔滨为滨江省提出抗议。哈尔滨于1902年辟为商埠，并划定俄国租界。近闻俄方拟将该地改为滨江省，并设置总督，外交部就此提出抗议。

政学会于北京江西会馆开成立会

（11月19日）

由宪法商榷会中的国民党议员张耀曾、谷钟秀、李根源等发起组织，选出张耀曾、谷钟秀、李根源、杨永泰、李肇甫、郭椿森等13人为干事，骨干分子多系原欧事研究会成员，为国会中的重要政治派别，时称“政学系”。该派支持段棋瑞对德宣战。至段棋瑞解散国会，政学系议员纷纷南下，参加广州非常国会，支持护法军政府。后又与唐继尧、陆荣廷勾结，排挤孙中山，主张与北京政府妥协。1920年8月20日，张耀曾、谷钟秀、文群等发表宣言，解散政学会。

黎元洪令广东水灾善后有奖义会停办。称该义会“以二成五充赈，五厘为经费，七成开彩，是直假慈善之名，行赌博之实，两年以来，流弊滋多”，“应与各项赌博一律禁止，以端风俗而挽浇漓”。特令广东省长朱庆澜即行查明，克日停办。

上海拥护孔教会成立，以陈润甫为理事长。

黎元洪下令免去孙洪伊内务总长职

（11月20日）

孙洪伊就任内务总长后，与依仗国务总理段棋瑞专权的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屡次冲突，特别是对于处理广东龙济光、李烈钧之争，徐竟擅自电令闽、粤、湘、赣四省会剿李烈钧，干预各省省长调动。孙徐矛盾尖锐，对公务处理有诸多不便，段祺瑞袒护徐树铮，10月19日呈请黎元洪罢免孙洪伊，遭黎拒绝。23日，汤化龙亦向黎施加压力。黎元洪先是拒绝，后劝孙自请辞职。但孙洪伊自信无过，宁受免官处分，决不辞职，并得到韬园会和丙辰俱乐部两团体的支持。后经徐世昌作调入，决定将孙、徐两人同时去职。是日，黎元洪下令孙洪伊免职，以内务次长谢远涵代理部务。22日，令准徐树铮辞职，遗缺以张国淦继任。孙洪伊即回到国会继续抵制段祺瑞，24日，众议院以多数否决任可澄内务总长任命案。政府复提拟张国淦兼任内务总长案，26日众议院表决以多数票通过，29日该案遭参议院否决，孙洪伊派议员对否决案起重要作用。12月2日，直隶众议员温世霖、河南众议员张善与、甘肃众议员祁连元以段内阁策划徐州会议、擅订兴亚借款合同、拒不议复参众两院姿呈、拖延预算决算期限、拒绝答复国会议员质询、搁压参议院改选公文等六项违法及外交无主见、理财无善策、排斥政治异己、随意出卖国产等四项失职，在众议院提出弹劾段祺瑞案，得到黑龙江众议员秦广礼等72人连署。1917年1月13日，段棋瑞指派步兵统领江朝宗派兵围搜孙洪伊寓所，毫无所得。孙于日前离京，逃往南京托庇于冯国璋。

11月21日。黎元洪指令《发还党人抄产办法》准予施行。

11月22日。教育、内务二部通咨各省长、都统续修各省县志。民国成立以来，政体、行政制度革新，社会发展之趋势与昔，不同；各省县行政亦多改制，其成长方向亦与昔日迥异。因而呼吁各省县地方，与此兴废变革之际，广泛搜求资料，续修方志，以存完备之历史。

11月23日。黎元洪令准财政部将各省烟酒厘税统一征收。是日起上海全国烟酒联合会迭开紧急会议，反对财政部以烟酒公卖两税抵借“中美实业借款”，迭电北京政府，要求“取消公卖税，以苏商困”。。

黎元洪令准云南省他郎县更名墨江县，休纳县更名玉溪县。理由为他郎仅系一村寨名称，不足代表全县，而墨江为该县境内最大河流；休纳为部落时代之夷称，文义不雅，且古休纳部范围仅占全县1／3，而玉溪环绕全境，为全县境内最大河流。

教育部规定各中学教授簿记。教育部通知各省区，以中学学校课程理论重于实用，学生步人社会服务，所学多未能配合需要，乃依照全国商会联合会要求，于中学课程中加授社会需用最广泛的簿记。

农商部咨请沿海各省酌设水产试验场

（11月24日）

农商部咨请山东、奉天、直隶、江苏、浙江、广东、福建沿海各省酌设水产试验场，研究渔捞制造及养殖新法。由于中国渔业生产落后，“外人以新式渔船渔具，侵入我领海，攫取我天然大利，是以我国渔民生计日蹙，海权渔利，均受损失。查近年海关贸易册所载，每年由外国输入海产品，共达4000万元以上”。农商部于1917年度岁出预算案中，列入南北洋水产试验场两项经费，并要求沿海各省自行筹设试验场，以期增进新知，改良旧法，为渔民模范。

11月25日。上海江南造船所工人罢工。是日1000余名工人全体罢工，反对厂警搜身并污辱殴打工人。总办刘冠南被迫取消搜身制，将有关警员撤职。

段祺瑞欲派曹汝霖为赠勋专使赴日活动

（11月26日）

10月间日本政府向驻日公使章宗祥透露：希段祺瑞派一适当的人来日本，进一步磋商改善日中关系具体办法，并示意以曹汝霖最为适宜，表达寺内正毅新内阁调整对华政策的意向。段祺瑞遂决定借赠日皇大勋章为名派曹赴日活动。是日，国务院电章宗祥，拟派曹汝霖为专使，呈递赠与日皇之勋章，请章宗祥就此事与日本外交当局接洽。章接电即访日外务相本野一郎，说明派使诚意。27日，日本外务省回复，称已奏明日皇，深愿欢受。段祺瑞派曹汝霖赴日内幕事泄，遭到参、众两院议员激烈反对。段祺瑞被迫改派熊希龄为特使。12月9日，段祺瑞电告章宗祥请转商日外相。10日，章经西原龟三向日内阁总理大臣寺内正毅透露此意，寺内等认为熊代曹来日毫无意义，予以拒绝，并希望中国重新考虑人选。12日，章宗祥电国务院，称顷见本野外相，当将改派特使事婉达。窥其语气，似改派亦可接待，应请迅即明发命令，并转致熊君，预定日期，以便转达。13日，黎元洪明令特派熊希龄前往日本向日本天皇赠大勋章。但日本得知此一消息后，仍主张熊使缓行。16日，本野一郎面交章宗祥节略，明确反对以熊希龄为赴日专使，内称：关于熊氏任命，中国国内已有将发重大异论之状，即日本对于熊氏怀恶感者亦殊不少，日本国民一般对于熊氏来使，倘或不以热诚同情相待，以至中日亲善之至要使命不但不能举其实效，反招两国国民相互不快之感触，此实不能无危疑之点也。1917年2月27日，黎元洪特派汪大燮前往日本向日皇呈递大勋章，日方才表示欢迎。3月11日，汪大燮启程赴日。

11月29日。孙吉孚、陈保钦在上海创办物华丝厂，资本16万元。

日本住友银行上海分行开幕，支配人笠原正吉，总行设大阪，资本750万日元。

黎元洪公布参议院议员第一班改选日期令

（11月30日）

规定各省省议会选举第一班改选之参议员于12月18日举行，其他各选举会选举第一班改选之参议员于1917年1月18日举行；遇有必要情形，由各选举监督咨明内务总长，呈准大总统酌量延期。参议员改选日期公布后，为防止选举滋生流弊，12月7日，黎元洪严令预防参议院议员改选营私舞弊，令司法官吏事前严加访查，遇案依法惩办。18日，直隶、奉天、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湖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广东、云南、贵州各省，以及蒙古、青海、西藏、华侨各特别区，遵令如期选举第一班改选之参议员，其余各省则延期举行。

本月。内务部进行全国祠庙调查。为整理祀典行政，分别调查各孔子庙、关岳庙、忠烈祠、官有坛庙、公有祠宇之情形，令京兆尹转饬所属详细填报。令称1913年11月2日曾申令各省行政长官，就该省所有各祠，切实调查，其为国家及地方公币所营构者，应仿日本神社之例，酌留两祠，分别前代勋臣、民国烈士，为位合祀，余悉拨充公用。但均未得到各省祠庙使用情况册报，祭祀情况也各地不一。内务部设想先从京兆地方调查着手整理。

内务部进行各省寺院情形调查。内务部因各省寺院林立，情状纷歧，财产问题尤为复杂，且多无确切册籍可考。为便利管理，重行订定各省寺院调查表及各省寺院财产调查表，令京兆尹及京师警察厅分饬所属调查填列。

内务部调查各省基督教会情形。内务部以基督教活动范围日广，信徒日多，但“教民之流派既参差不同，教产之性质亦淆杂难辨，使于过去之沿革，现在之状况，毫无详确册籍可稽”，“一遇事故发生，行政官厅往往敷衍了结，莫能得其真相”。故重行订定调查表，令京兆尹及京师警察厅转饬所属按期填列报部。

教育部召开教育行政会议，通过推广国民学校办法、改一学年为两学期仍从春季始业等咨询案多项。

哈尔滨、齐齐哈尔、长春等地成立“人群共进会”号召抵制俄币。俄国为供应欧战需要，在东三省北部各地设立采办处，以贬值俄国纸币大量掠夺军需物资，仅哈尔滨一地商民所受损失即达2000万元以上，故遭到抵制。12月8日，黑龙江省公署以俄领抗议人群共进会言论“损害俄罗斯帝国”，下令查禁。

孙尧卿等在北京创立开源矿务股份有限公司，经营矿业，资本银30万元。

12月

黎元洪令内务部执行平政院裁决行政诉讼案

（12月1日）

内务总长孙洪伊为整顿内务部，9月8日，依据民国元年官制，下令裁减部员60余人。被裁汰者祝书元等在徐树铮鼓动下，于19日向平政院呈诉孙洪伊违反法令，擅退部员。20日，平政院裁定：撤销内务部原令，准被解职人员仍回内务部供原职。其后，孙洪伊拒不接受裁决，并于9月下旬、10月上旬两次咨复平政院依据法理指陈该院判决失当。但徐树铮擅自批就一道执行裁决书命令送总统府盖印，孙洪伊拒绝副署，黎元洪亦不予盖印，批复“交院再议”，并将此案批交国会审议。直至孙洪伊被解职，黎元洪才被迫于是日下令内务次长代理部务谢远涵执行平政院裁决。

黎元洪令惩办河南省失职官员

（12月2日）

众议院前咨请政府查办河南案件，经国务院派员前往河南调查，是日，黎下令分别惩处。省长田文烈虽用人未当，但无溺职殃民情事，免予置议。政务厅长陶珙检束不严，致滋物议，着即免职。卸任财政厅长顾归愚，办理捐税，多涉繁苛；警务处长王景福，各项报销，任意浮滥，均待核明收支各款，有无侵蚀情弊，再行呈明办理。河防局长李耀卿、署，禹县知事李汝勤、前潢川县知事朱本正、安阳县知事庞毓桐、开封县知事张嘉淦、许昌县知事曹慕时，均著交高等文官惩戒委员会依法议处。河朔道道尹范寿铭、永城县知事徐家磷查无劣迹，毋庸置议。并责成河南省长切实整顿行政用人，查明苛细杂收及未经部准加收之附捐，分别停减。

广东香山黄梁镇居民发生严重械斗。香山（今中山）黄梁镇地濒海滨，族悍民强，加之壤接港澳，输运枪械尤为便利，斗杀掳劫，屡有发生。近日，居民陈、梁、邝、吴、林等姓，与黄、张、殷、杨等姓发生冲突，持械斗殴，陈、梁等姓焚毁殷、杨等姓大小村场六处，伤毙不下千人，幸免脱逃无家可归者两千余人。该县县长带队弹压，但陈、林等姓视其人众，竟与官军相抗。省署遂令镇守使加派正规军队前往制止。是日，各级军政长官召集各乡绅誉齐聚团保局，对其不能约束子弟大加申饬，责令限翌日将所有枪炮收存于各族祖祠，听候派队点验，旗帜炮垒一律撤毁，令联具止斗及不助斗甘结。并在各乡绅耆中择出19名带县讯办，同时会同该镇士绅设法办赈。

12月3日。留日学生陈启修、王兆荣、周昌寿等人发起成立丙辰学社。以“研究真理，昌明学艺，交换知识，促进文化”为宗旨。1917年创刊《学艺》杂志。1920年10月在上海设总事务所。1923年6月改名中华学艺社。

日商三人私赴内蒙古采伐林木，遇匪被劫，一人毙命。是日，驻郑家屯日领向当地政府提出交涉。。

12月5日。国会通告本届常会会期延长至第三届常会召开之前一日。本届国会会期业已期满，因待议案件甚多，议决延长会期，咨请政府明令公布。是日，由黎元洪公布延长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