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国运纪事(5)

袁世凯力图阻止国民党人对宋案的追究，用恐吓手段对付国民党。本日，国民党上海交通部接到署名“混同党支部”的恐吓信，警告“宋案不事深究，彼此均存颜面，万一颜面竟破，转瞬兵端即见”。但是这一办法没有奏效，国民党人为宋案的审理进行了不懈的努力。

3月31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一次预审观审者极众，国民党上海交通部延请德雷斯与哈华托两大律师承办此案，主使犯应夔丞、凶犯武士英委请爱理思、沃沛、罗礼士三律师辩护。应、武两犯被押送至公堂，公堂正会审官关谳员与驻沪英副领事宣读应夔丞运动王阿发谋刺宋教仁及唆使武士英行刺宋教仁案，旋被告律师要求延期2周审讯，经辩论后改订于4月4日审问。

袁世凯公布《中国铁路总公司条例》，凡13条。

本月王锡蕃等在山东济南发起组织孔道会。8月20日，王等上书袁世凯，力言成立该会之必要，并请袁给予支持。9月12日，内务部批准该会立案。

4月

4月1日袁世凯公布《行政执行法》，凡11条。

4月2日袁世凯公布《省议会暂行法》，凡六章41条。

4月3日内务部次长言敦源等奉派前往诱捕宋案要犯洪述祖宋案发生后，赵秉钧示意让洪述祖避起来，洪述祖即到内务部告假，到天津养病。洪于3月26日离京后，30日在青岛被德人拘留，取保后释放。本日，内务部次长官敦源等人奉令前往青岛缉拿洪归案。言等人到青岛后，一面向德人交涉引渡，一面劝洪归案。德代办胶督以与********未有外交关系，于前清所订条约，也没有交犯专条为理由，拒绝引渡。洪则坚决拒绝回京。洪不到案，造成宋案审理的严重障碍。

沪宁等地地震午后6时45分，南京、上海均发生较强地震；7时，镇江地震，倒塌房屋甚多。6日午后6时许。地震波及苏州、松江等地。8日午后5时，扬州地震，倒塌房屋数处。

4月4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二次预审，观审者数千人，凶犯武士英供认行凶系一人起意，一人行动；又谎说因为宋教仁要做国务总理，所以要刺他。

4月5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三次预审，双方律师互辩，原告律师请公开搜查所得之电报密码、往来电报信件及手枪等各项证据，英副领事以此事关系政事，须请命于领事团，辩论未决。

4月7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举行第四次预审，证人王阿发供认受应夔丞之雇刺杀宋教仁，并说应曾对他说“办得到，可得一差事，并得洋1000元。”

前清陕甘总督升允归附民国后，又与俄、库伦当局暗相勾结，阴谋清室复辟，本日抵达库伦。

4月8日巴西政府承认********，国务院通告各官署于本月十二日，署门前树中巴两国国旗“以表谢忱”。

国会成立典礼本日，********第一届国会开幕典礼遵袁世凯3月19日通告，在北京新落成的众议院议场举行。自上午9时起，议员们身着特制礼服陆续齐集会场。其中参议员179人，众议员503人，国务总理及各部总长皆列席，其他内外观礼代表千余人。11时，筹备国会事务局委员顾鳌宣布典礼开始，拱卫军鸣礼炮108响。接着由筹备国会事务局委员长施愚报告国会召集经过，并公推议员中年事最高的云南参议员杨琼为临时主席。杨就席后，首先委托筹备参议院事务处筹备事务员林长民代行宣读开会词，继请袁世凯特派代表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登台致贺。梁代袁致词说：“********二年四月八日，我********第一次国会正式成立。此实四千余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人亿万年之幸福。世凯亦国民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庆幸，念我共和民国，由于四万万人民之心理所缔造。正式国会亦本于四万万人民心理所结合，则国家之权当然归之国民全体。但自民国成立迄今一年，所谓国民直接委任之机关事实上尚未完备。今日，国会之诸议员系由国民直接选举，即系国民直接委任。从此，共和国之实体借以表现统治权之运用，亦赖以圆满进行。诸君子皆识时俊杰，必能各纾谠论，为国忠谋。从此********之邦基益加巩固。五大族人民之幸福日见增进，同心协力以造成至强大之民国，使五色国旗常照耀于神州大陆。是则世凯与诸君子所私心祈祷也。”国会的成立，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它是作为君主专制对立物而出现的，代表着十九世纪中后期以来无数先进中国人和革命先烈们的理想和愿望。

4月9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五次预审，讯问证人王阿发、吴忠华及主使犯应夔丞。

教育总长陈振先发布部令：“巴西国于四月八日首先承认民国。所有全国学校定于四月十二日特放假一天，并悬旗致敬以表友谊布表谢忱，特此布告。”

4月10日袁世凯公布《西藏第一届国会议员选举法》凡四条，规定：“西藏第一届参议院及众议院之选举得以政府所在地行之”；“西藏之选举监督以蒙藏事务局总裁充之”。

奥国借款成立财政、海军二部经德商瑞记洋行与奥国下奥证券公司分别签订120万英镑及200万英镑两项合同。此项借款名为订购舰艇，实乃济北京政府穷困之支出。此项借款十分秘密，只是因为银行团在合同签署后，发现中国政府另有此项借款，认为有损银行团的垄断，并没有如期向中国交付垫款，才得以披露。参议员因此对此项借款提出质问。

4月11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六次预审，讯问应夔丞与武士英、王阿发之关系及有关“毁宋”等电文之何指，应仍未供认犯罪事实。

4月12日宋案在上海会审公堂进行第七次预审，被告律师辩护被告为“******”，应在租界内特设法庭讯理，不得移交与反对党之公堂。原告律师认为此为暗杀案。至移交事，经关谳员与英领事商议，应即商明领事团移交中国内地法庭归案讯办。

黄兴等创办的国民大学及附属中学在北京开学。学生共980余名，彭允彝任校长。当年秋，该校与吴淞中国公学合并，更名为北京私立中国公学大学部。

4月13日国民党上海交通部借张园举行追悼宋教仁大会到会者约三万人。黄兴因病未出席，追悼会由陈其美代为主持。会上发言致悼者有居正、徐血儿、吴玉章、于右任、沈缦云、伍廷芳、马君武等30余人。追悼会至午后五时许结束。17日，该交通部复于南市新舞台举行追悼宋教仁大会，到者5000余人。

4月14日袁世凯据黎元洪电报呈报，以“潜谋内乱罪”下令通缉季雨霖、熊炳坤、曾尚武、容景芳等，指控他们“妄托改进团名目，遍送传单，煽惑军队，企图起事”，着就地组织军法会审，分别惩办。

梁启超发表演说梁启超在共和党参众两院议员公宴上发表《共和党之地位与其态度》的演说。他说：“吾党一面既须与腐败社会为敌，一面又须与乱暴社会为敌；彼两大敌者，各皆有莫大之势力蟠亘国中，而吾党以极孤微之力与之奋斗，欲同时战胜两敌实为吾力之所不能逮”。“吾党认祸国最烈之派（即乱暴派）为第一敌，先注全力以与抗，而与第二敌（即腐败派）转不得不暂时稍为假借”。“本党对于横行骄蹇之新贵族，常思所以裁制之，使不得逞”，“对于不满意之政府，犹勉于维持，以俟正式政府之成立，徐图改造”。这里所谓“腐败派”、“新贵族”，实际即指袁世凯为首的官僚势力。“不满意之政府”即袁世凯政府。在二次革命爆发前后，梁启超积极协助袁世凯镇压国民党（即所谓“乱暴派”）。对宋教仁案，梁启超主张“法律解决”，对大借款，主张“监督用途”。这反映出梁启超对袁世凯政府有“维持”、“假借”的一面。梁启超对袁世凯政府尚有“裁制”、“改造”的一面，因而在国会、内阁、总统、宪法等重大政治问题上与袁世凯有明显的分歧和斗争。

4月15日袁世凯公布《中国银行条例》《条例》共30条。

林述庆被害林述庆，字颂亭，福建闽侯人。辛亥革命后，作为驻守镇江的陆军第十八协三十六标第一营管带率军响应革命，被举为镇江都督。会攻南京时，首先入城。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被任命为北伐军总司令，进驻临淮关，直至南北议和达成。袁世凯对他备加笼络，将其聘为高等顾问。宋教仁案发后，林对袁世凯十分不满，即准备南下反袁。8日在北京将校俱乐部赴梁士诒宴，因梁在酒中下毒，归即病，医治无效。是日夜12时身死。弥留时七窍流血，遍体皆黑。

4月16日袁世凯召集各国务员及总统各顾问开会，讨论新内阁之组织法，议决请孙中山、黄兴至京，并由梁士诒代表政府向北京国民党领袖转请黄兴组织内阁。

4月17日袁世凯任命陈炳馄为陆军第一师师长，谭浩明为广西陆军第二师师长。

司法部电令宋案由上海地方审理宋案发生后，国民党人鉴于一时难以发动军事讨袁，主张法律解决宋案。但碰上第一个难题是司法审判权问题。当时，宋案要犯和证据都在英、法租界当局手里，租界会审公堂进行了初步的审理。但此案关系重大，非同寻常。而且此案肇事地点在沪宁车站，并不在租界之内。应、武均属华人，按照中国与列强的协议，租界当局无权审问。所以中国当局很快就要求租界当局引渡。租界当局借口需要经预审确认犯罪，才能引渡，不肯马上移交。而北京方面也力图直接掌握宋案的审判权，企图将案犯和证据送京审讯。国民党人对********插手宋案十分担心，他们要求在上海组织特别法庭来审理宋案。程德全为平息国民党人的愤怒，不能不迁就他们的要求。4月13日，程德全与孙中山、陈其美等商议之后，即向袁世凯和内务、司法两部正式提出了组织特别法庭的要求，兼请委任伍廷芳为特别法庭主任。袁世凯本人没有直接反对，而是由司法总长许世英出面，借口设立特别法庭无法律依据，来抵制革命党人的要求。本日，司法部电令上海地方检察厅厅长陈英按常规负责审理宋案。电文说：“宋前总长为民国伟人，本案审理自当格外慎重，程都督拟组特别法庭，即系此意。惟与约法、编制法等不符。碍难照办。本部斟酌再四，仍应由该厅负完全司法责任，审理所有一切。证据当加意保存，苏省行政、司法长官及与宋前总长有关系诸君，尽可特设旁听席，延请旁听。程都督对于此案，驻沪交涉，收效良多，深堪钦佩。该厅即将此电面致程都督察阅，该厅即依法进行。”4月16日、17日，宋案要犯武士英、应夔丞分别由法、英租界当局移交中国方面。18日，又移交了证据证物。程德全遂和应召来沪的江苏民政长应德闽会同国民党领袖黄兴，公证人伍廷芳、王宠惠，上海地方检察厅厅长陈英、上海通商交涉使陈贻范等一起，连日检查研究宋案证据。21日，程德全再次致电袁世凯，强调不拘泥于法律，组织特别法庭迅速审理宋案的必要。再次为袁世凯和司法部以不合法律为由拒绝。但他们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请伍廷芳暂署上海地方审判厅厅长，但南方各派也没有接受。

4月18日宪法研究会成立由国事维持会发起之宪法研究会在北京成立。举孙毓筠为会长，汤化龙，黄为基为副会长。

工商总长刘揆一同英商薛福草签500万英镑借款合同，以东北矿产为担保，用于汉冶萍公司收归国有并创办钢铁厂。

4月中旬英愿将片马归还中国英公使朱尔典照会北京外交部，英政府愿将片马归于中国，条件如下：（一）扬子江流域不得对他国开放租界；（二）准英国于内地开一特别通商巨埠；（三）海关总税务司一职永远归英人充任。是月中旬，陆征祥对上述条件答复四点：（一）扬子江为我国领土，无论如何不得侵占；（二）开放内地各口岸为商埠，须俟交还片马始发生效力；（三）聘用税司权自我操，无订立条约之必要；（四）如六个月内不将片马交还，惟有请各国公论。本月21日，英在片马增兵，且拟于该处开筑军用铁路。本日，北京政府分电四川、云南二督，令“从实调查”。

4月23日袁世凯接湖南人章宗翊呈请劝进帝位，即电谭延逮办。

4月25日参议院开选举会出席选举会212人，用记名投票法互选，张继得129票当选议长，王正廷得127票当选副议长。张继（1882年~1947年）直隶沧州（今河北沧县）人，原名溥，字溥泉。16岁随父就读保定莲池书院。1899年留学日本，先后入东京善邻书院、早稻田专门学校。1902年结识孙中山，次年回国。任《苏报》参议。嗣后办《国民日日报》。1904年参与创立华兴会。翌年在日本加入中国同盟会。任本部司法判事兼《民报》编辑。1908赴法国，与李石曾等创办《新世纪》杂志。1911年武昌首义后，任同盟会交际部主任兼河北支部长。次年任国民党参议。本日当选国会参议院议长。

国民党阻止善后大借款签字未果善后大借款的谈判十分秘密，外界对谈判进展情况几乎一无所知，直至签字前一天，即4月25日下午，国民党方面才获悉政府私借外债即将签字的消息。新当选参议院正、副议长张继、王正廷急忙与本党同人商讨对策。随后，张、王以正副议长资格去见袁世凯，打算陈述反对违法借款之意见。袁托故不见，张、王留书而去。第二天，袁世凯复书张继、王正廷，表示“国家需款孔急，不能再事迁延”，并派梁士诒前往解释。梁向张继声明，借款协议前参议院已经通过，并撒谎说，借约已经签字。梁走后国民党人获悉，当晚才是正式签字之期。于是，王正廷就去向各国银行交涉，劝阻银行团签字，但遭到各银行团的冷遇。孙中山在上海也曾与汇丰银行交涉，要求其电阻总行签字。但上海汇丰银行置之不理。在行将签字的时候，一部分国民党议员跑到汇丰银行门前守候，企图作最后的努力来阻止大借款签字。袁世凯政府人员躲过国民党议员，秘密进入汇丰银行，延至次日凌晨2点30分签字完毕，又偷偷地从汇丰银行的后门溜走。

宋案证据公布宋案迟迟不能开庭审判，义愤的革命党人就强烈要求首先公布宋案真相。4月24日，武士英在狱中突然死去，也增加了人们的疑虑。在革命党人的压力下，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本日夜将宋案主要证据44件分电袁世凯、参众两院、国务院、各省都督、民政长及各报馆，并在有关通电中，再次要求组织特别法庭。自26日起，各报先后将上述证据悉行公布，舆论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