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恒山石窟奠基稳 白人岩上练轻功
chūn夏秋冬，rì月轮回。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狗娃rì复一rì的勤奋练功，无论是内功，还是那把魔扇的招式，都得到了大师父的啧啧称赞。
这几天，魔扇张都在给狗娃尽量做好吃的吃，还悄悄地把狗娃的旧衣服都洗了个干净，叠好。并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狗娃是个机灵鬼，他心里明白是祖师爷的忌rì快要到了，也是他和大师父分手的时候了。一年来的相处，大师父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多，但对他这个徒弟真像是亲儿子一样的好。说心里话，他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大师父，可是想到自己父母的仇恨还没有报，还得去到二师父那里继续学习武功，他也只能是在背地里悄悄地流几滴眼泪。
这天是祖师爷的忌rì，大师父在屋里做饭，狗娃拿着扫帚把院子的里里外外扫了个干干净净。他站在当院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周围，依依不舍的看着山坡上面的那些树，那些石头，还有下面的那条小溪流……
狗娃真是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了。
吃过早饭以后，魔扇张将狗娃的衣服包在了一个包袱里交给他，然后拿着那把扇子看了好一阵，非常严肃的递给了狗娃手里。
狗娃诧异的道：“大师父，这扇子是你的护身兵器，怎么……”
魔扇张笑了笑道：“我出去转悠，没有敌人仇家，一般用不着它了。你将它好好地保存，以后行走江湖为你父母报仇的时候，用得着。”
“你一个人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危险，你还是留下吧。”狗娃又把扇子递给了大师父手里。
魔扇张轻轻地笑了下道：“你也太小看你大师父了。一个人的武功如果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什么兵器的。任何东西都是武器，任何东西都可以伤人。哪怕是一根筷子，一片树叶，都是很好的武器。你大师傅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付江湖上一些小毛贼之类的，有一把剑就绰绰有余了。”
魔扇张将扇子又重新递到了狗娃的手里，并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你蚂蚁可以不吃，但每天的练习内功却万万不可中断。如果你哪一天懒惰了，就想一想你父母的仇恨……”
狗娃不住的点着头，不住的擦着眼泪。
俩人整理好了东西，锁上了门。魔扇张左手提着上坟用的祭品，右手拿了一把剑走在前头。狗娃左手包袱，右手扇子，紧紧地跟在大师父的后边，默默无语的离开住了一年的那间石窟。
两个人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狗娃知道，这会儿大师父的心里也和他一样的不好受。为了打破沉闷的局面，狗娃在后面道：“大师父，你出去转悠多长时间？我要是想你了，到哪里去找你呢？”
魔扇张望了望远处的山峰，慢慢地道：“我这一个人出去转悠，无牵无挂，走到哪算哪，也说不定会走多长时间。估计嘛？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六个月。不过，明年这个时候肯定得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练练我教给你的那些功夫吧。”
听着大师父的说话，狗娃心里明白，大师父的话音里带着许多的孤独和凄凉。他心里想：“大师父呀，你为什么就不邀请三师父和你出去一道转悠呢？两个人相随不是热闹一些嘛？”可是想了想，他没敢说出口来。
到了祖师爷的坟地以后，狗娃发觉只有三师父一个人在，二师父还没有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会，怎么也看不见二师父的影子。
幻影黄搂着狗娃爱抚的端详着道：“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
狗娃道：“二师父他是不是不来了？”
幻影黄笑着道：“来，肯定来。他要是不来了，你跟三师父走。”
魔扇张放下手里的祭品，对幻影黄道：“他那个醉鬼，不会是昨晚上喝多了吧？”
幻影黄道：“不会的，他心里有数。哎？大师兄，看你把扇子给了狗娃，又带了一把剑，是不是今天就要出门去？”
魔扇张叹息了一声道：“狗娃今天到他二师父那边去，我消闲了，想趁天气好出去散散心。你呢？也不想出去走一走？”
幻影黄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远处，鬼步李手里提着祭品和一个酒壶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我二师父来了。”狗娃叫了起来。
鬼步李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酒肆道：“你们早来了？嗨，我顺便打……打了一壶酒。”
幻影黄眄了一眼鬼步李道：“我说二师兄，你呀，一天到晚就是酒呀酒呀的，看看你那个脸面？”
鬼步李笑了笑，摸了把下巴上的小胡子道：“人生几何，对酒当歌。我就是这点爱……爱好了。”
魔扇张道：“上岁数了，少喝点吧。”
鬼步李看了看狗娃腰里别着的扇子，又看了看魔扇张手里的剑，不解的道：“师兄，你把扇子给了狗娃了？”
魔扇张点了点头道：“我想出去转悠转悠，有这把剑就足够了。狗娃他已经学会了这把魔扇的使用，我就给他了。”
鬼步李摸着狗娃的头道：“你小子，算是福……福大。”
四个人开始了上坟的程序，摆祭品，烧纸扎，然后是默哀叩头。
祭祀完毕，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大师父魔扇张、三师父幻影黄两个人拉着狗娃的手一遍遍的叮咛，一声声的嘱咐。狗娃眼眶里早已噙满了泪水，不住的点着头。
看着大师父、三师父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狗娃的心头好像是掀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有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在翻腾。
鬼步李摸着下巴上的那缕小胡子对狗娃道：“难受啥？人在世上就是有……有聚有散。天天在一起，也……也没啥意思。来，给二师父提上酒壶，咱们开……开路。”
狗娃肩膀上挎着包袱，腰里别着大师父给的扇子，手里提着二师父的酒肆，跟在二师父的后面上路了。
走了一阵后，狗娃问鬼步李道：“二师父，你在哪儿住的？离这里远不远？”
鬼步李笑着道：“二师父住在一个非常舒服的神仙洞里，不远，就是个十……十几里路，一会就到。”
“神仙洞？”狗娃好奇的道：“那里住着几个人？是不是就你一个？”
鬼步李笑了笑道：“三个。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小和尚。”
“还有一个小和尚？”狗娃显然是来了兴趣。
“与你年龄差不多，能……能跟你一块玩耍。”
一听说有个小和尚，能跟自己一块玩耍，狗娃心里马上来了劲，他恨不得马上就到了那个神仙洞，看看那个小和尚是啥样子的。他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有时候直把鬼步李也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孩子就是孩子，狗娃听说二师父那里有小伙伴玩耍，马上就把刚才与大师傅的离别忘到了脑后，心里只想着快快的走，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个小和尚。
师徒俩翻过了一座山，又爬过了两道梁，然后来到了一座峭壁的前面。
狗娃举目观望，这里悬崖陡峭，山峰险峻，松柏翠绿，白云缭绕，是一处风景非常优美的地方。
鬼步李指着陡峭岩石的一处台阶对狗娃道：“上吧，上去就到了。”
岩石台阶很陡，盘着弯的延伸向了高高的山坡上面。
狗娃开始还觉着新鲜，蹦跳的很快。可是上了一阵石头台阶后，就渐渐地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腿酸，气喘。到后来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两眼望着鬼步李道：“二师父，咱们歇一歇吧，歇一歇再上。”
鬼步李笑着道：“怎么？不……不行了？”
狗娃道：“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陡的台阶，真累人。快到了吧？”
鬼步李也坐在了石头上，指着上面道：“你才走了一半，还有这么高的一半呢！你大师父说你的内功比常人浑厚的多，看……看起来你也不怎么的。”
狗娃道：“我是不习惯嘛，习惯了就好了。”
鬼步李笑了笑道：“好，有……有你习惯的时候。”
歇息了一阵后，两个人继续向上面攀登。
顺着山峰的间隙，上面的松柏里隐隐的出现了庙宇的红墙。
狗娃道：“二师父，是不是那里？”
鬼步李点了点头。
“那么高？”狗娃不想让二师父说自己是熊样，提着气攀爬在了二师父的前面。
经过好一阵的攀爬，狗娃终于来到了寺庙的大门口。一个小和尚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院子，看见鬼步李带着狗娃上来，咧着嘴笑了笑，对狗娃道：“你就是狗娃？”
狗娃好奇的看着小和尚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狗娃？”
鬼步李在后面道：“大名鼎鼎的狗娃，谁不知道呢？往里面走吧。”
狗娃随着二师父往里面走去，走过一座大殿前面时，从里面散发出了一股股焚香的味道。看得见有一个老和尚坐在那里轻轻的念经，时不时的还敲打几声手里的木鱼和旁边的一个铁罄。
狗娃跟着二师父来到了下面的一处小房子里。这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非常的整洁。一个不大不小的土炕上面，卷着铺盖卷。一张小小的方桌上面，摆着酒壶、酒杯什么的。一看，屋里的主人就是个酒坛子。
鬼步李笑着对狗娃道：“怎么样？二师父这里比你大师傅那里好吧？算不算是个神……神仙洞？”
狗娃点了点头道：“那个老和尚和小和尚不和咱们住在一起吗？吃饭在不在一起？”
鬼步李道：“人家和尚们是信佛之人，哪能和二师父这……这样的人吃住在一起呢？小和尚和他师傅他们在上边的房子里住，一天就吃的些素……素斋素饭。”
“那二师父你每天吃啥饭呢？”狗娃最关心的就是吃饭。
“好饭，有……有酒有肉。”鬼步李开始整理锅灶，准备做饭了。
这时门一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和尚走了进来，笑呵呵的对狗娃道：“是狗娃吧？你二师父前几天就唠叨上你了，说你这么好，那么好……”
鬼步李对狗娃道：“这是了然大师。”
狗娃是个机灵鬼，马上对着老和尚两手作揖道：“大师，你好？”
老和尚道：“好好好，大家都好。”然后对鬼步李道：“你这个徒弟呀，能行，能行。”
鬼步李笑着道：“脑子够用，是个机……机灵鬼。”
二师父的饭很快就做好了，除了莜面窝窝外，最香的就是一盆子狍子肉。
狗娃最爱吃的就是肉了，他伸手就去拿盆子里的那块大骨头，没想到手还没有够着骨头，就被二师父的筷子给挡了回来。
“怎么了？”狗娃不解的看着二师父道。
鬼步李将两个酒杯往前面一推，比划着筷子道：“你是我鬼步李的徒弟，今天又是咱们师徒俩的第一顿饭，来，先倒……倒上酒。”
狗娃赶忙拿起酒壶，给二师父的酒杯里倒上了酒。
“你那个呢？”鬼步李指着狗娃前面的那个酒杯道。
“我不会喝，不会。”狗娃连忙摆着手道。
“不行，倒……倒上！”鬼步李很是严肃的道：“师傅喝酒，哪有徒弟不……不喝的？你要想认我这个二师父，就……就得学会喝酒。”
见二师父这么认真，狗娃也不好说什么了，也给自己面前的这个酒杯里倒上了酒。
鬼步李笑了，他端起酒盅道：“对了，这才像我鬼步李的徒弟，来，碰……碰一下！”
狗娃没办法，只好学者大人们的样子，端起酒杯与二师父碰了一下，并将酒杯慢慢地移到嘴边……
虽然只是喝了小小的一口，狗娃就辣的皱起了眉头。他放下酒杯道：“不好喝，太辣了。”
鬼步李笑着道：“开始喝，都是个这，以后慢慢的就……就习惯了。”
狗娃道：“为什么我大师傅就不吃烟、不喝酒？而你是烟也抽、酒也喝？”
“来，吃肉，啃……啃骨头。”鬼步李结巴着嘴一边招呼狗娃，一边继续道：“你那个大师傅嘛，xìng格孤僻、倔犟，烟不吃、酒……酒不喝，可能是想成个什么的神仙呗！这人呀，来在世上没几天，眨眼之间就老了。什么的清规戒律？那……那都是rì哄人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酒更好的了。它能给人带来欢乐、喜庆，也能帮人消愁、解闷。你想想，为什么那娶妻聘女办事宴，亲朋好友聚厅堂，都……都要喝酒？无酒不成宴席嘛！没有了酒，就没有了喜气。多少文人墨客，多少镇边大将，他们哪一个不是海量豪饮？叫我说……说嘛，既然是古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就一定有它的好处。不管你是什么条件，你也得学会享……享受。二师父我一生没有什么的爱好，就是两点，一是喝酒，二是赌博。不过，我喝酒一般不会喝醉。赌博一……一般不全输光。”
狗娃道：“二师父，你这么大了，为什么就不娶个媳妇呢？”
鬼步李睖了狗娃一眼道：“你小娃娃家，问这个干……干啥？来，端起酒盅，干了！”
在二师父的监督下，狗娃硬是闭着眼咽下了嘴里苦涩的酒。
鬼步李一边喝酒，一边详细的询问了狗娃在大师傅那边的练功情况，然后指着狗娃道：“你记着，其实武功这个东西，最主要的就是两……两个字——速度。无论是你的身法，还是你的招……招法，假如你都比别人快……快的话，你就赢了，你就是胜……胜家。”
狗娃虽然也知道二师父的话有理，可是他不知道二师父具体在指什么，只是静静的在听。
鬼步李继续道：“你在你大师傅那边学的功，继续练，不过得放在早……早饭以后。从每天的早上起来以后，你先给我数今天上来走过的那些岩石台阶，什么时候数……数对了，什么时候我再给你安排练……练功。”
“那下午呢？”狗娃最担心二师父不给他玩耍的时间。
“下午没事。”鬼步李笑着道：“和你在你大师傅那边一样，随……随你的便。”
听着二师父给他安排的练功是数台阶，又给自己留下了下午玩耍的时间，狗娃心里高兴极了。他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倒满，端起酒盅道：“来，二师父，徒弟我敬你一杯！”
“呵！好小子，像我鬼步李的徒弟。”鬼步李高兴的与狗娃干了杯里的酒。
吃过饭以后，二师父睡去了。狗娃虽然喝了酒有点头晕，但他还是坚持着洗涮了碗筷，然后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一边歇息，一边观赏起来寺庙里的景物。
这时，上午扫院子的那个小和尚走了过来。他笑着对狗娃道：“我们这里还好吗？”
狗娃点了点头道：“好，就是好。”
小和尚道：“这里有好多好多的好地方，走，我带你去看看。”
狗娃跟着小和尚在寺庙的各个地方转悠了起来。
这个寺庙是东西北悬崖环抱，南面位临深涧。院内殿堂高耸，雕梁画柱。绝大部分的殿、堂、亭、阁都是临深涧、傍危崖，高低错落，搭配有序。抬头看，白云缭绕于屋顶。观眼前，溪水潺流于脚下。给人一种进入仙境之内飘飘然的感觉。
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白人岩。
狗娃道：“为什么叫白人岩？这白人岩是啥意思？”
小和尚指着最高的一座山峰道：“你看那座山峰，像不像一个人的样子？听师傅说那就是白谷仙人坐化以后变成了的山峰，如果从远处瞭望，最像了，确实是个老人的样子。”
小和尚又带着狗娃去看了讲经台、修真洞、古南庵、叠翠楼、弈棋亭、七星泉、神雕岩、试心石，还看了让人胆战心惊的古栈道。
小和尚一边走，一边给狗娃讲解着。狗娃今天是大开了眼界，他没有想到在这个穷山僻壤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处好的世外桃源。他新鲜的看着，不住的问着。有时候他问的话，那个小和尚也回答不上来。只好笑一笑道：“你以后问我师傅吧，他都知道。”
狗娃看着小和尚道：“你知道我叫狗娃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小和尚两手合十举在胸前道：“贫僧无根。”
“无根是啥意思？”狗娃笑着道。
小和尚喃喃的道：“这是我师傅给我起的法号。他说，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统称为六根，凡人的一切烦恼都因为来自这六根。我们出家人要想立地成佛，就得彻底忘掉这六根。所以，师傅就给我起了无根这个名字。”
狗娃笑着道：“你们和尚们都是啥名字了？听不懂，听不懂。”
无根笑了笑道：“你叫狗娃，那又是啥意思了？”
狗娃道：“我是一条狗救下的娃，所以就叫狗娃。”
无根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肯定是狼要吃你，那条狗把狼撵跑救了你，是不是？”
狗娃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无根对狗娃道：“你真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一定会前程无量的。”
“你会武功吗？”狗娃看着无根道。
“不会。我只会念几句经。”小和尚虔诚的回答道。
狗娃思谋了一下道：“以后咱们就在一块了，我教你练武功。”
小和尚眼睛一大，高兴的道：“真的？”
狗娃伸出了小拇指道：“你不相信？来，拉钩。”
小和尚马上伸出了小拇指与狗娃的小拇指钩在了一起，两个人齐齐的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
接下来，狗娃在这白人岩里会怎样的度过一年的练功？他的二师父又会教他什么样的武功呢？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