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该死
如果她可以这么随心所欲。想走就走。能走就走。又怎会落得一个让三个人都痛苦的下场。
“我不能走。”反拥着他。蓝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若不见了。兰宫漠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我挖出來。到时候你也会被拖累的。”
虽然他们是受了太后的命令前來。但兰宫漠迟早也会介入此事。
司徒毅说他不怕。在沒见到她之前。只想着见她一面就回去。只想着日后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将她带回雪域城。但在见到她之后。他才发现他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无法平息自己想要将她带在身边的欲望。这种欲望在此时占据了他心里所有的理智。
几乎是求着她随自己离开。这样匆忙的离别。更让他放不下她。
柯剑进來告诉他们。官兵已经快回到宅院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蓝焰很不舍。但她很坚定。她不能离开。不管是为了司徒毅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她都不能离开。
上天不让兰宫漠死。就意味着她还需要再等。
一等。就是一年半。
命运待很多人不薄。但似乎对蓝焰。却格外的吝啬。
被接回宫中时。已是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她过得轻松自在。每日除了等司徒毅托人捎來的平安信。就是与艾拉斯闲逛玩耍。得知司徒毅已经安全回到雪域城。她的心也落回了原位。
留下的还是原來的人。他们仍旧守护在蓝焰身边。一个都不少。
兰亭宇和柳妃的死。代替了原本属于蓝焰的风波。让她避过了一个风头。
回到昔日的梅香苑。发现一切都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只是除了翠竹。宫苑里的太监宫女又都被换成了新面孔。
这一次回來。很低调。几乎沒有惊动什么人。和从前一样。认识她的人仍旧不多。与她交流的人更是几乎沒有。
肉嘟嘟的兰亭宇死了。柳妃也跟着去了。荣贵妃也因此被处死。九族受连。加上孙倾云与尚游的事情。那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
好在。兰宫漠还活着。蓝焰心中不知道为何会为了这个而暗自舒了一口气。
经过了一个月的磨合。死对头怜儿与艾拉斯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只是在她们都最舍不得彼此的时候。要面对的又是离别。
“怜儿妹妹。焰儿姐姐。我就要走了……”艾拉斯眼中含泪。拉着她们的手很是不舍。
怜儿哭得不成样子。见她如此。艾拉斯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人生总是有许多离别。离别也是为了下回的再见。我们总是会再见的。”蓝焰怜爱地抚摸着两个小丫头的脑袋。离别她已经历了许多。
“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虽然也知希望渺茫。艾拉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会。”蓝焰回答得很肯定。却不知此刻一句安慰艾拉斯的一句话。竟也会应验。
“焰儿姐姐。我舍不得你。以后我也要做一个像你这样绝世倾城的女子……”三个人的感情好得就像三姐妹。越是与蓝焰处在一起。艾拉斯越是将她当成了学习的榜样。
蓝焰微微一笑。做她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生死不能由己。爱恨不能自由……
得知蓝焰不会出城与他们告别。杰里等人主动前來梅香苑与她告别。此次能与兰笞国成功结盟。主要还是沾了蓝焰在天星园那句话的光。
晨曦褪去。烈日当空。艾拉斯随军回国去了。在她走之前。蓝焰送给她唯一的劝告。便是能爱的时候就不要放弃。
她与谷秋白相视时的眼神。蓝焰再熟悉不过。她只希望这个与自己有着某些关联的女子能得到她想得到的幸福。
“娘娘。今夜……”翠竹轻轻地摇着蒲扇。欲言又止。
闻着房间里带些清凉味道的熏香。蓝焰闭着眼慵懒地枕在摇椅上。嗯了一声。
“有公公來传话。今夜要娘娘前去圣安殿。”
睁了眼。蓝焰有些不知所措。已经两个沒见过他了。宫外时和回宫后。他都沒有來看她一眼。除了沒有让人亏待她。连只言片语都沒有。
蓝焰被带到了净灵房。这个能让人洗净身上尘埃的地方。
水雾缭绕。浓白色的空间里只能听闻细细的水声。今夜的水雾甚浓。浓得模糊了蓝焰的视线。
纤细的腰肢突然被人圈住。吓得蓝焰想要挣扎。但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之后。她选择了安静。
紧贴着他左胸的后背感觉到了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很强烈。
但耳边的呼吸却很均匀。均匀得让她觉得有些悲伤。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会主动來找我。”耳边的声音有些哀怨。圈着腰肢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在这一刻。蓝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这心跳声险些将她吓坏。
心里的位置。真的不只有司徒毅一人了吗。身后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悄无声息地就瓜分了他的位置。
“谁知道你想不想见我。”她的声音很轻。但她觉得已经很大声。至少她觉得已经足够让兰宫漠听得到了。
“你说什么。”兰宫漠转了个脸。嘴巴正对着她的耳朵。浑厚低沉的声音一滴不漏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瞬间红了脸。
蓝焰突然觉得有点热。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趁着兰宫漠还沒对她防备的时候。蓝焰迅速地转过身。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将他往后使劲一推。推开了他们的距离。大声地喊道：“谁知道你想不想见我。”
空旷的净灵房。回荡着她清脆好听的声音。兰宫漠眯着眼。她是故意的。
“那你想不想见我。”兰宫漠一步一步地逼近。微眯的眼睛里装着的尽是危险。
蓝焰从未因为他是一国皇上而对他恭敬或者迎合。以往她一直都在抗拒着他的靠近。今日她仍旧是抗拒。
只是这抗拒已经不如往日那般坚决。
蓝焰不回答。兰宫漠就往前走一步。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啊……”脚后突然踏空。随之是身体被放空。蓝焰惊叫声响起时。‘噗通‘声也随之响起。
“救命。”她一跌竟跌进了深水区。不会水性的她只能本能地拍打着水面。沉沉浮浮。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蓝焰死死地抱着跳入水中将他托起的兰宫漠。
“说。你想不想见我。”兰宫漠托着她的腰。并沒有带她上岸。威胁似的问她。
“先带我上去。”脚不着底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你先说。”兰宫漠的声音很坚决。甚至带着些怒气。
蓝焰两眼一瞪。她也不喜欢被人这么威胁。“不想。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兰宫漠冷哼了一声。抿了一口气。竟拖着她潜入水中。
“他这是要淹死我吗。”蓝焰不由得害怕了起來。上一次她也是在这净灵房里险些被淹死。
兰宫漠惩罚似的将她放开。在一旁看着她挣扎。看着她不停地吐出一串串水泡。
派人去宫外将她接回來。他每日都忙到深夜。连饭都顾不上吃。本以为她会端些茶点过來看他。即便是派人送來也好。哪怕是空手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晃一晃也好。
然而她竟足不出户。就连艾拉斯要回国。她都不肯出门送一下。不肯主动在他面前露个脸。
这该死的女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就算是心里无他。也沒必要表现地这么明显。
蓝焰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只觉得脑子发胀。手脚发麻。她看到兰宫漠在一旁看得无动于衷。他真是要淹死我吗。
既然如此。我死给你看就好了。
蓝焰干脆不再看他。甚至不再挣扎。主动张开嘴巴。让温水侵入全身。堵住呼吸。
“该死。”兰宫漠瞪大双眼。就算是死。她都不肯低头求饶一次。
那日蓝焰在他跟前停止挣扎的画面又涌现了出來。兰宫漠很确定地知道。蓝焰只会在他的生命中越來越深刻。绝不会消失。
“你就那么倔强吗。宁可死也不愿说一句让我高兴的话。”兰宫漠将她肚子里的水都按了出來。冲着还躺在地上缓气的蓝焰大声地吼叫。
“你想用我的死换一句让你高兴的话。”蓝焰知道他在惩罚自己。但她从來就不是一个会服软的人。
兰宫漠被她堵得无言。站起身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去。
蓝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想要干什么。想起之前他在耳边的声音。不由得抓紧了胸前的衣裳。一脸的警惕。
但兰宫漠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随之扒光了上衣。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将身体里的火气都发泄在这温泉里。
蓝焰看着有些发愣。她看到了兰宫漠左胸口的伤痕。很清晰。该是在北关时被她留下的伤。
蓝焰坐在台阶上。双脚打着让人舒服的温泉。看着白茫茫的净灵房和兰宫漠偶尔露出的脑袋。若有所思。
“啊……”正发呆着。水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将她拖下水。双唇被锁得滴水不漏。任她怎么拍打挣扎。兰宫漠的手和嘴都沒有放松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