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1）

今年腊月的京都不像往年那般寒冷，往年不论穿得再厚一出门都直打哆嗦，今年则不尽然，王公贵族家的少爷小姐们往年用来攀比的狐皮大氅今年穿的人倒是不多，许多人都是将功夫下在了平日里穿的锦袍上，不知是哪家小姐寻了西域的盘扣花样，各式各样稀奇的盘扣一下子在京都轰动了起来。不过大多老百姓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银钱买那些个稀罕盘扣，大多是将往年御寒的棉袄拆了洗洗缝上自家婆娘绣的盘扣图个欢喜，临近年关，京都看似是喜气洋洋一派和谐，可真正担忧的却也是许多租了田地的佃户和百姓们，今年可以说是所有有田地的百姓们最发愁的一年，往年到了此时已然是下了好几场雪，如今却是连雪花的影子也没瞧到半个。

叶霸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田垅间，此马名叫追风，乃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它通体黝黑，唯有眉间有一道闪电状的纹路，它高昂着头慢悠悠地走着，周身泛着红光，耀眼异常。

叶霸天望着绿葱葱连绵不断的麦田，忍不住感叹道：“年关再不下雪，明年约莫又是个旱年呐！”

跟在叶霸天身后的随从小章见叶将军又在感叹收成，劝说道：“将军，这收成是看老天爷的脸色，您这感叹了一路老天爷约莫也是听到了，说不准过几天便会下雪不一定，您也莫过于杞人忧天了。”

叶霸天蹙眉道：“小章，你也跟了本将军十几年了，也知道这老百姓的收成一但不好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前些年的突袭事件就是一个教训呐。”

小章的脑海里霎时间浮现起前些年京都旱灾之变，那年大宋朝整个西北几乎颗粒无收，突厥得知大宋旱情，集合十二路诸侯大举进犯边疆，幸得叶将军平日里练兵有方，及时调拨四省兵力才保得大宋安宁，当时许多随他一同服兵役的兄弟都战死沙场，那些活下来的无一不感激叶将军的先见之明，再也不敢偷懒不参与训练。

“将军，小人这几年才悟出一个道理。”

“哦？你悟出何道理？”叶霸天拍了拍追风的头，神色肃穆。

小章面露愧色：“将军，小人这几年才觉得民生和军事是密不可分的，以前小人是不太理解将军总是念叨收成的事是何意，许多人都以为将军是想要解甲归田，免不了私下一番议论，如今才是明白将军，惭愧啊！”

叶霸天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世间真正懂得民生二字又有何许人，如若真懂也不会层层剥削条条重税压得老百姓们喘不过气来，这世间唯有官逼民反罢了，哪里会有放着安逸日子不过反而扛起谋逆大旗将九族的性命拴在腰间之人，近些日子听说京都里许多王公贵族家的少爷小姐四处寻那西域花样做成的盘扣。”

“就是前些日子将军命小人乔装成商人去韩城采买的那些盘扣吗？”

叶霸天点了点头，突然回过头问了一句令小章极为奇怪的话。

“小章，若本将军此去京都有去无回，你可有打算？”

“将军何出此言？”小章勒住缰绳，声音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