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吕从简的难处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
王晔左右思量，虽然冲动不断撞击他的理智，但最终还是战胜了好胜，没有想好的事情绝不显露，他立即紧急刹住，呵呵笑道：“不爽快，不如一起吃杯水酒，费那心思做什么。”
陈尧咨嘴角绽出一抹鄙夷的笑，缓缓地道：“行简兄，还是别让和卿等太久了。”
“告辞、告辞，下次再听子正兄雅句。”欧阳颖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强烈的感觉王晔似乎有意隐藏，既然人家不愿意，自己不能勉强。
简直不知所云，柳非烟再看王晔的眼色，已无感情色彩，她对秋雁很平淡地道：“秋雁妹子，你在此好生款待二位官人。”
当欧阳颖他们出去后，两人重新落座，秋雁的侍候也不是那么殷勤了，还是为了吕从简的许诺。
吕从简对柳非烟的离去有些恋恋不舍，但柳非烟和他想要谈的事情相比，又不是太重要。
两人对饮了几杯，气氛有点沉闷，王晔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会儿后悔没有把“咏雪”最后一句说出来，一会又对自己行为很满意，整个人的思想挺矛盾的。
吕从简本来就有事，经过欧阳颖等人一折腾，眼看王晔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该说不该说。
但这事对于他而言又很重要，不说出来这场客可就白请了，光是请柳非烟这等身价的歌姬出场，就得花费他三贯钱，还要加上赠予秋雁的高档化妆品，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子正，这帮书生狂妄的很，不就是整天里吟诗作对嘛！”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喝。”王晔昂首喝下一大杯荔枝酒，不经过蒸馏的酒就是好喝啊！
“子正，为兄今日却有一事相商，不知道子正可愿细细听来？”吕从简慢慢的进入了正题，尽可能的委婉用词。
王晔马上心生警惕，放下酒杯斜眼看着吕从简，摇头说道：“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哦——不过、不过，不会又要借钱吧？”
“正是、正是，知我者子正也。”吕从简眼中一亮，却哭丧着脸，摇着头道：“正是要扩大书铺营生，向从子正这里借点钱周转几天”
“没有、一个子也没有。”王晔翻个白眼，回答的相当果断，连去年欠的钱还没有还，这回又想打主意，就知道这酒不是好喝的，果真如此。
“子正要不救命，如再搞不到钱，为兄这会可过不去关了。”吕从简哭丧着脸起身快步走到王晔面前，不断地作揖，几乎要给王晔跪下了，连秋雁也看不下去，停止了琴声。
“少来这一套，都第几次了，没门，一个子也没有。”王晔压根不吃这一套，有没有搞错，当老子是提款机啊！。
“这次子正兄一定要帮忙，不然为兄真要倒霉。”吕从简眼看王晔脸色坚决，心里有点慌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经营不下去了？你去质库拿钱不是更便利。”王晔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白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居仁兄手头不方便，那这一顿算小弟的，钱——真的没有了。”
“子正老弟，老弟就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再救愚兄一次。”要是能从质库搞到钱财，他吕从简还来求王晔干嘛！能够求的人这几年都差不多了，谁也不愿再往无底洞里扔钱，不能不来王晔这里试一试。
再救一次，王晔心里有些恼火，他瞪着吕从简，沉声说道：“居仁兄，不要欺负我受重伤，你借我多少钱可是有数的，刘掌柜那里可是有账本可查。”
“子正，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为兄，五百贯、五百贯就够了。”
五百贯啊！那就是五百万钱，能买两座大宅子了，还真他妈能开口，王晔心里一阵肉疼，来了一句国骂。
“子正，事不过三，这次如借我五百贯，定然感激不尽。”吕从简偷看王晔一眼，事到临头不得不拉下脸再次哀求，他的书铺的确经营不下去了，再没有钱周转，自己可真要倾家荡产了，老爹那里绝对说不过去，也不会给他一文钱了。
王晔白了眼脸色焦虑的吕从简，心中微微一叹，想想也难怪，后世都被那些清宫剧、肥皂剧给颠倒了观念，以为古代的公子衙内个个牛气哄哄，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强抢民女。
殊不知时代不同，律法执行力度和道德束缚力亦是不同，吕从简是宰相嫡子不假，却内不得见老父，外忌惮御史风闻，跑出来经商本就名声不好，更不敢用权势压人。
就拿自己来说，好歹也是名臣的族人，却是自己用真本事拼出来的家业，王旦的关系一点用不上，不然那任老六也不敢在他面前猖狂。
要换成皇朝末期，百弊丛生时代，今天的情景很难出现，任老六刚才的作态，纯粹在找死。
心下有几分同病相怜，眼珠子转了一转，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他故意为难地摇了摇头，道：“今年坏账太多，即便我有心也帮不了居仁兄。”
吕从简眼前一亮，既然王晔吐口就说明有戏，他绝不错过机会，立即腆着一张老脸，低三下气赔笑道：“无论多少，还望子正救我。”
王晔心里好笑，盘算着火候也差不多了，毕竟吕从简是有身份的人，耽搁久了即便是自己如愿，对方也不一定会领情，故作忧虑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次就再帮居仁兄一次，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
吕从简听的一脸激动，王晔既然答应，他再一次得救了，心里一阵鸡动，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急促地说道：“这次愚兄周转过来，尽快把子正的钱还上，绝不拖延片刻。”
“倒也不必，小弟也不是苛刻之人。”王晔奸笑两声，很有意味地笑道：“不过，居仁兄——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你那铺子半死不活的，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手段？”
吕从简脸色有些尴尬，被王晔说到经营不善的确难堪，但看王晔好像有意帮他，忍不住问道：“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