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改变

五十四 寻求改变

知道真相的痛苦与不知道真相的悲哀同样让人怜悯。

自从决心与张启明再续前缘，混沌的思想也被抛到九霄云外。无论他再怎么诡异神秘，他眼神中对她的爱慕还在，她应该告诉他：我愿意。

于是，雨晴拿起移动电话，拨了张启明的号码，响了几声，就被他按掉了。

她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但雨情如今玩熟络了这个游戏，她明白，她找他，他就消失，她不找他，他便出现！她怀疑，这就是人类和睦相处的模式，也是人类永无交集的缘由。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向来如此，永远如此，才能繁衍生息。

放下电话，她光着脚慢悠悠地走进房间，换下舞蹈裤，套上一条白色吊带短裙，一曲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在她脑子里奏响，轻柔的面料抚摸着她的肌肤，她踩着规律的鼓点，踮起脚尖，轻盈地旋到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笔直的双腿，小腿肚因多年的训练而微微突起，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大量的出汗，也使得皮肤细滑。她伸手去摸镜中人，闭眼想着：如果她是张启明，会不会为她而有所舍弃，如果她是耿忠实，会不会为她而留下，如果她是顾成天又会不会直面困惑给她信念。她不确定，信念，总被各种人变化着花样颠来覆去，她开始产生怀疑，她直直地站着，像小学时在学校里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定在镜前，而其实是准备倍养一个足够去等待整世纪的耐心来等待张启明的回电。

游戏结束，她睁开眼，妈妈给她的相片瘫在桌上，她打开纸条，看了一遍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男人声音浑厚，惊喜万分的语气，仿佛他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等这通电话，虽然他昨天才因为见了一个中学同学而事后又提出和她去酒店，现在正懊恼不已。幸运的是，那女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怕他来纠缠她，影响了自己的婚姻，同样心惊胆战了好几天。

“杨小姐，你好，我看过你的照片。”

“你好。”

“可是，你太漂亮了，我实在没有勇气，你知道......”他是个有拥有小聪明的人，时刻观察着他人的情绪变动，以随机应变。

“你本人比相片更美。”坐下时，赵海圣殷勤地说。

雨晴听过身边的人说起的关于相亲的奇趣和幽默事件，什么货不对板，什么奇怪异类，什么口若悬河......可当她也身处其中时，她却不安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什么首饰也没戴的手指。她后悔她没把银手镯或手表带上的。

“谢谢。”她显得很沉着。

“喝点什么吧？”他用极富潇洒的动作，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

“给我来杯蓝山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谢谢。我喜欢纯粹的东西，咖啡也一样，加了糖和奶，虽然甜滑了，但失去了咖啡原有的味道。”

加了太多东西，就失去了自己原来的味道。他是在说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