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月(3)

9月17日。振武新军在山东晏城哗变。两广巡阅使龙济光在山东招募土匪2000余人编成振武新军，匪首顾德麟仍被任命为营长，拟遣往琼州攻击护法粤军，暂驻济河晏城。是日，顾德麟联结土匪在晏城一带哗变，于津浦路沿线抢劫，拆毁铁路，鲁省派兵往剿捕顾德麟正法。10月7日，振武新军在安徽宿州哗变，经皖省军队剿击，始各溃散。

川滇黔三省护法军将领在重庆举行联合会议。由川滇黔护法联军总司令唐继尧主席，出席者有川滇黔护法联军援鄂第一路军总司令黄复生及副总司令卢师谛、黔军总司令王文华、川军总司令熊克武、滇军军长顾品珍和赵又新、鄂军司令黎天成、川滇黔护法联军援陕第一路军司令石青阳和第二路军司令颜德基等，议决以川军援陕。25日，再开秘密会议，议决不管政局变迁到何种程度，皆战斗到底，军事上对有抵抗力的湖北取守势，对力量较弱的陕西取攻势。11月2日，唐继尧发布联军统一指挥通电，称经重庆军事会议决定：湘西各路军队统归刘显世指挥；援陕各路军队除叶、姚直隶本部外，其余统归熊克武就近指挥；援鄂各路军队暂以顾品珍临时指挥，并与黎天才会商办理。以上各路统属于联军总司令部。

9月30日。教育部制订《征集儿童玩具办法》。训令各省教育厅应重视儿童玩具，饬知各属克期收集儿童玩具，分别评定，以图幼儿教育之进步。是月，北京大学函各省教育厅，为该校哲学门研究所研究儿童道德意识，发表格两种，请各小学实地调查。

蔡元培在北京大学开学式发表演说。强调大学为纯粹研究学问之机关，不可视为养成资格之所，亦不可视为贩卖知识之所。学者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尤当养成学问家之人格。

日本大量增兵北满。日本政府照会北京政府，日军根据《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协定》将在北满采取必要行动。旋即增兵北满。截至10月初，侵驻东三省北部日军已达六万人。

9月21日。吉林实业厅与日商签订合办吉林老头沟煤矿合同。由实业厅长陶善昌与日商饭田延太郎代理大内畅三签字，规定：公司以开采老头沟煤矿10平方里范围为限；资本总额20万日元，中日各半，其中中方以老头沟矿产估作10万日元，日方在公司成立时出资总额之1／4，其余分期续缴；公司每年决算一次，由总收人中除去一切开支，提存1／10的公积金，其余所得利益双方均分；公司设中日经理各一人；合办期限为20年，经双方同意得续订等。

日本外务大臣后藤新平照会驻日公使章宗祥，声明于适当时期放弃庚子赔款之请求权。

9月22日。中日军队在俄境双城子发生冲突。驻双城子中国军队辎重连马棚哨兵因匪徒劫枪不遂，开枪逃跑，哨兵反击，正适日军数人巡哨，造成深夜误击，日军一死二伤，中国军队士兵无恙，马伤三匹。25日，为双城子误击日军事，赴崴支队统兵宋焕章派员赴海参崴日将大谷总司令处道歉，日方亦派日军所部大佐向宋支队道歉。

9月23日。李纯阻截奉军南下。江苏督军李纯闻奉军两旅会同皖军经陇海路转津浦路南下，即遣兵分驻各要塞，并拆毁花旗营附近铁路，严加戒备。24日，李电询北京政府：奉军开两列车于今晚抵浦，何故而来，请速明示。宁奉两军在滁州对峙。29日，国务院通电解释，称在河南编成奉军补充混成旅由王永泉统率紧急援闽，非事前疏于通告。

9月24日。中日两国政府关于济顺高徐二铁路和蒙四铁路换文。由驻日公使章宗祥与日外务大臣后藤新平换文。中国政府决定向日本资本家借款修筑济南至顺德、高密至徐州间铁路，及开原、海龙、吉林间，长春、洮南间，洮南、热河间，洮南、热河间一地点起．至某海港间铁路。日本政府表示欣然承认，并同意令日本资本家承允该项借款商议。

广州国会试图延长冯国璋任期。以袁世凯称帝80日，不应加人总统任期内，议决自10月10日起延长总统任期80日，仍以副总统冯国璋代行总统职权。

奉天发生严重水灾。奉天自夏秋以还淫雨连绵，省城及辽阳、海城等10余县均发生水灾。是日，冯国璋令财政部拨款一万元赈济。

北京报馆因刊登大借款消息被查封。京师警察厅厅长吴炳湘以《亚陆日报》、《经世报》、《中华新报》、《国民公报》、《晨钟报》、《大中华日报》、《民强报》、《大中报》等报纸转载21日北京新闻交通社所发通讯稿《呜呼三大借款》，“故意造谣，泄露秘密”，将报纸及通讯社查封，并传讯经理及报纸编辑人。10月10日，遭封禁之报馆除《晨钟报》、《中华新报》外，获准启封继续营业。11月6日，京师地方审判厅做出判决，新闻交通社主任何重雄处五等有期徒刑两月，其余各报馆记者等各处拘役20日，缓刑三年。

9月25日。中日两国政府关于处理山东省各问题在东京正式换文。由驻日公使章宗祥与日外务大臣后藤新平换文。日方提出：（一）胶济铁路沿线之日本军队，除济南留一部队外，全部调集青岛；（二）胶济铁路之警备，由中国政府组织巡警队任之；（三）巡警队之经费，由胶济铁路提供相当之金额充之；（四）巡警队本部及各要驿，并巡警养成所内，应聘用日本人；（五）胶济铁路从业员，应采用中国人；（六）胶济铁路所属确定后，归中日两国合办经营；（七）现在施行之民政，撤废之。中国政府对日本所提七项条件，表示“欣然同意”。换文亦被称为“山东密约”，日方称为“山东善后协定”。密约在1919年巴黎和会时被公诸于世。

农商部咨各省省长请令各道尹填报劳动工资调查表。该表分为农业、制造用品、制造饮食品、建筑业、制造器具业及各项杂业（包括造纸、榨油、油漆匠、雕刻、印刷、制革、制席等）等项。

9月26日。湘省南北军将领联名电请冯国璋速颁罢战令。由吴佩孚主稿，谭浩明、谭延闾、程潜、赵恒惕、吴佩孚、张宗昌、冯玉祥等33人联名通电，略谓：“双方前敌将领目睹地方之糜烂，生民之涂炭，决不忍再用武力相争，促国命而利强邻”，恳请冯国璋“速颁罢战命令”，徐世昌出任调人首领，曹锟、李纯、王占元、陈光远、岑春煊、陆荣廷同担负调人责任，“以期迅速解决时局，同谋对外，全国幸甚。”30日，曹锟通电称：当此递嬗之际，惟有实力维持秩序，绥靖地方，至国家前途，必赖中央有所主持，庶几政局重新，乱源可弭，倘为莠言所惑，日事纷呶，无补时艰。10月1日，安徽督军倪嗣冲通电反对吴、谭通电，声称本届国会选举大总统无可非议，“现在就职期近，应请积极筹备，俾固邦基，万不可因谭浩明一电致碍进行。”广东军政府对谭延闾、吴佩孚等之和议主张表示赞同，主席政务总裁岑春煊拟派员进行和议，惟李烈钧竭力反对，主张彻底作战，孙中山及20余名议员亦持反对态度。”2日，奉天督军张作霖通电反对谭浩明、吴佩孚通电，声称政府主战政策，召集新国会选举总统，均奉大总统命令而行，岂得指为非法。3日，湘省南北军将领33人再次联名通电，请徐世昌“勿轻于就总统职，尤望先作调人，俾大局易于解决”，斥段祺瑞关于和战及选举总统之谬论，要求国人同心一致，早息内争，协谋对外。4日，又将劝徐世昌勿就大总统职通电通告各省，谓：“总统大权旁落已久，恐东海登台后为傀儡”。5日，张作霖电国务院称：大局之统一必俟武力，今西南有内讧，可乘机待徐世昌就任即公布讨伐令。6日，参战陆军办公处开会决议令湖南、湖北、江西、福建、陕西五省前敌各军须维持现状，勿稍动摇。7日，军政府总裁岑春煊、伍廷芳、唐继尧、陆荣廷、林葆怿、孙中山及莫荣新、刘显世、熊克武联名电广州国会参众两院，响应吴佩孚、谭浩明等两电，主张以求和平之根本解决为救国唯一之方针，“惟必须废斥首祸之人，实行罢兵之举”，并要求以徐世昌不就非法选举之职为要义。

广州国会议员为军政府任免广东督军、省长事提出抗议。20日，军政府令莫荣新为广东督军，以久病免去李耀汉省长职，任命翟汪代理省长，古日光代理肇阳镇守使，25日，广东军警同袍社开成立会，选李福材为社长，议决军政府在法律上无任免省长之权。是日，叶夏岚联合民友社议员50余名向军政府提出抗议，指出军政府无权任免督军，省长及镇守使。广东省议会亦主张省长民选。

长沙笔业工人要求业主改发现金工资，业主不允，遂举行联合罢工。10月1日，业主勾结警厅进行镇压，迫令复工，并搜捕罢工首领。

9月27日。北京政府制定《敌国人民移居地管理处章程》，以京兆所属房山云居寺为第一指定敌国人民移居地，派萧俊生为管理处处长。

9月28日。北京政府与日本签订参战借款合同。由驻日公使章宗祥与日本朝鲜银行总裁美浓部俊吉签字，借款2000万日元，以一年期中华民国政府国库券交日本朝鲜、兴业、台湾三银行承受，年息七厘，以将来整理新税之收入，为偿还财源，以中国编练参战军时必须雇用日本军教官为条件。合同附件规定：是项借款交由“中国国防军队直接主管机关”使用。段祺瑞即以此项借款编练“参战军”三个师四个混成旅。

北京政府与日本签订满蒙四铁路借款预备合同和济顺高徐二铁路借款预备合同。由驻日公使章宗祥与日本兴业银行副总裁小野英二郎签字。满蒙四铁路即：开原一海龙一吉林间；长春一洮南间；洮南一热河间；洮南、热河间之一地点一某海港间。借款2000万日元，由日本兴业银行、台湾银行、朝鲜银行代为发行期限为40年的中华民国满蒙四铁路金币公债，用做建设铁路费用，年息八厘，以四铁路一切财产及收入作担保。济南至顺德、高密至徐州二铁路借款2000万日元，合同内容与满蒙四铁路相似。

冯国璋明令公布阴历八月二十七日为孔丘“圣诞日”。由新国会参议院议员、孔教会主任干事陈焕章提出请定“圣诞日”提案，经三读会通过，是日明令公布，规定“圣诞日”放假一天。

9月29日。日本原敬内阁成立。21日，寺内内阁提出辞职，是日，由原敬领导的“政友会”组阁，内田康哉任外务大臣。寺内内阁期间，日本对华借款总计3．8645亿日元，其中对北京政府借款2．7986亿日元，对各地方政府借款1857万日元，对私人企业等借款8800万日元。内由西原龟三经手者共八项，计1．45亿日元，“西原借款”至此结束。

9月30日。两广盐运使署函军政府，报告已遵谕代向实业银行借款五万元，并称按月拨解军政府经费六万元业经遵办。

本月中华国货维持会订定《审查国货规则》。因近来社会重视国货出品日多，一般奸商利用时机，以舶来品冒充国货谋利，破坏国货信用，故制定规则审查。规则以扶植国货信用为宗旨，特发证书并分列等级，以供证考。

会计师谢霖在北京开设正则会计事务所。这是中国第一家会计事务所。

漫画杂志《上海泼克》创刊。又名《泊尘滑稽画报》，由沈伯尘兄弟创办，中英文兼有，每月发行一次，为中国第一份漫画刊物。创刊宗旨为“警惕南北当局，使之同心协力，为国家争光荣，务使欧美人民尽知我中国人立国之精神，未尝稍逊于彼”，“调和新旧，针砭末俗”，以其鲜明的政治色彩和独特的表现形式轰动一时，并为以后兴起的漫画刊物所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