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逢突变
封华一路疾行，无奈至今还未练成传说中的飞天遁地之术，完全跟不上火莲在空中急窜的速度。
于是到达这片男生宿舍楼区域时，看见一位骑着自行车的帅哥迎面而来，再看周围刚好没什么人，就急中生智喊了句“对不起，救人如救火”，飞身上去抢了车，顺便施了一个催眠术，虽然很拙劣，但那位帅哥还是中招了，估计半个小时之内会一直呆坐在地上。
封华对看不见他的帅哥再次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跨上车座随着火莲留下的气息跟上去，转过一道道弯，穿过一个个不明所以的路人。
就快到了，原来是男生宿舍5号楼。
封华知道有两朵火莲已经爆开，心里暗自想着这次还不逮到你！
他继续加把劲，目的地就在前方。可是就在一瞬间，他突然完全感觉不到火莲的位置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5号楼前将车停了下来，抬起头看这座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安静的宿舍楼。
他又尝试着感应了一次，火莲却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
火莲在燃尽后仍会在目标物上留下痕迹，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有人把毁灭了火莲，并隐去了火莲留下的气息。
封华不禁皱起了浓眉，看来这次的任务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
刚才他在不远处隐隐看见火莲好像是飘向了天台，他决定上去看看，于是朝5号楼的大门走去。L大的男生宿舍虽管得没女生宿舍严，但晚上一般还是很注意外来人的。可是现在情势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这时刚好有五六个男生一起回来，他就混在那些人中间走了进去，侥幸躲过了看门的老大爷。
宿舍楼一共八层，虽不是太高，但他刚才已经用了很多体力，所以等他上天台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
天台上空无一人，安静无声，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站在此处的他却感觉到火莲的确曾在此爆开过。
封华调整了一下气息，向着天台西边走去，那里是火莲最后绽放的地方。他检查了一圈，忽然在地面看见上几朵鲜红的花。
“是血……”并且是刚刚留下的，还未凝固。他起身又四处看了看，却没什么其他发现。
另一边，琉璃的情况也没好多少。
她来到图书馆时，金色的佛光已经熄灭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逮到了吗，还是逃了？”她不免有些担心，但现在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应该在这附近。”琉璃拿出一张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黑底红字纸符，夹在两指之间，回想了一下以前某人告诉她的使用方法，黑符随之燃起黄绿色的火焰，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在空中飞散开来。但数秒后却在地上化为一条黑色细线，指向黑暗深处。
琉璃顺着黑线的指引一直走到了旁边一座幽静的小竹林里，夏天的夜晚这里会是恋人们的天堂，可如今在冬夜寒风的摧残下这里的人气就明显下降了许多。
沿着有些滑的石子路一直向里走，不多时便看见了一红一黑两个穿着厚棉衣的男女，均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琉璃赶紧跑过去查看他们的情况，她先将离她较近的那位男生翻转了过来，看他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便知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小松口气的琉璃再将那位女生扶起，在抬起她头的那一刻不禁暗叫一声不好：她虽尚有气息，但双颊溃烂出两个血肉模糊的洞，不停地往外淌血，在惨淡的月光下就如同受过地狱酷刑。
回到“家”后，琉璃就接到了总部来的电话，内容嘛，无非是将她狠狠地责斥了一顿，说他们组办事不利，又没能阻止惨剧发生。
放下电话，琉璃不仅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为自己这个月的奖金泡了汤，但也是在做着深刻的反省，她以为只要做好结界就万事保险了，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为什么会这样呢？”拿着报告的封华如是问。
“我想，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悲剧不是在我们做了结界后才开始的，而是在她下降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意思？”封华没能领悟过来队长大人的高论。
琉璃却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晚，不说话了，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感觉有点自讨没趣的封华也只好闭上嘴，心想有必要学那些侦探小说里故弄玄虚的主角吗？
经过难以入眠的一夜，第二天早上，琉璃和封华决定将案情来一番梳理。
封华将手里那张简单的小结念了出来，“首先，这些女生因某个原因而知道了‘爱情降’，所以对她们对所喜欢的对象下了降。接着她们的愿望实现了，可是不久之后很多被下降的男生就莫名死去，但其中也有生还的。”
“而第一个生还的男生叶天，他的女友林君婕遭狱火焚身而死；第二个生还的男生孟飞，他的女友裴佩双颊溃烂。
“另外，在警局报案的唐珊，被神秘力量拔舌而死。后面这些已经明显超出了普通的‘爱情降’的效力范围。”
琉璃补充道：“所以说‘爱情降’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是一个‘他’用来达成其他目的的桥梁。”
“目的？”封华想了想，道：“可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想杀人吗？”
“他原本应该只打算杀死那些男生，而女生们之所以也死了，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们出卖了他。”
“你意思是说女生们违反了和他之间的协约？”
“差不多。”
“‘他’为什么杀这些男生？难道是很痛恨男生吗？”
琉璃突然看了他一眼，如果封华没有理解错，那眼神应该明显不善。
“想问题不能那么直，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但依我得经验来看，他是想通过杀死这些男生来获得些什么。”
“获得？”
“没错，比如他们的阳气，或者是精魂之类的。”
封华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禁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也许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先前我们在案发现场没发现任何怨灵，因为在他们死的那一刻灵魂就已经被‘他’给吸走了？”
封华说完这话，自己冷汗直流，不只能了结生命，而且能将魂魄给直接吸走，这样的对手未免太强了些。
从琉璃表情缺乏的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真正想法，只见她吃了蓝莓蛋糕，看着手上的报告接着道：“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唐珊遭遇拔舌是因为她泄露了秘密，裴佩双颊溃烂可能是因为我们破坏了她让孟飞中降，她们都是因为没实现协约而遭遇反噬，但是林君婕呢？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死得那么惨？”
封华回想着当初他和林君婕室友的对话，又联系降头术的特点和近日来他们所遭遇的种种，突然说：“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中途变心了。”
“中途变心？”
“没错，我记得她的室友李亦非曾说过，那段时间林君婕总说有两大帅哥都喜欢她。”
经他这么一说，琉璃便想起关于爱情降反噬的那段文字：“但施此降者必须谨记，即施降者绝不能中途变心，爱上另一个人，否则降头反噬，施降者必然七孔流血、暴毙身亡。
“她可能对两个人都下了降…”
“很有可能。”
琉璃突然叹道：“这么说可能对死者不敬，但她这么贪心，以致最后惨死，又怪得了谁呢？”
封华一时之间也很感叹，如果这些人不是心存邪念，不走正途，让‘他’钻了空子，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难以挽回的悲剧了。
他叹了口气，顺手将手里的小结报告搁在桌上。
“要来一块吗？”琉璃突然道。
“什么？”
“蓝莓蛋糕，我看你好像一直盯着我吃，很想要的样子。”
“呃……不，不用……”封华尴尬地摇手，他只是一直担心那些蛋糕的碎屑弄上地毯会很难清理~~
而就在这时，封华发现自己抬起的左手上突然多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他下意识地从茶几上的纸筒里抽出张纸快速地擦了几下，却一点也擦不下来。
“你怎么了？”
琉璃关切的样子还真让封华不适应。
“哦，没事，可能是在哪沾上油漆了。”封华搓揉着手上的黑色，准备去厕所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