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医院探视
当心目中的高高在上的女神放下身段和自尊去求你的帮助时，你会怎么做？大部分人都会义无反顾的极为英勇的拍着胸脯说：“什么问题都交给我好了！”
在自家的破旧小屋里，将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亿万富姐完全没有提及自己身后的财富和庞大的政治资源，只是一味恳求韩飞的帮忙，虽然话说得有些散乱，依然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他强烈的反应。所以韩飞开始感到胸中热浪翻滚，尽管理智的声音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小心美人心计，嘴却要不受控制的大声答应下来。
不就是韩老虎吗，即使他人高马大也不是刀枪不入，从小在打架这个活动培养出来的极为强悍的信心让韩飞根本不畏惧任何人，只要对方不是神仙。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答应吗？这件事情真的是打架能解决的吗？
纵观韩老虎在这次事件里表现，很明显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而是张弛有度一步步消减了吴林身边的所有势力，最后才用武力一举获胜，即使在最后动用武力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让对方先动手，就是警察介入，自己这一方只是防卫过当。
很奸诈，很勇猛，而且在韩山村很有威信，和吴林这伙人的口碑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没有任何缺点可资利用，即使帮助吴林报仇，又从何处下手？
“对不起！”韩飞终于坚定的张开了嘴：“李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实在是不能担当你的信任，对不起了。”
李玉珍有些吃惊：“不再考虑考虑？我真的不值得你帮忙？”
韩飞缓缓的摇摇头：“李姐，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李玉珍愣了一会儿，有些决然的站起来，一双洁白的柔荑插在衣兜里，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也消失不见蒙上了一层寒霜：“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不过我是要到林峰县看望吴林的，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不去。”韩飞沉重的说：“他会求我帮他报仇，我不知道怎么拒绝。”
“呵呵呵！”李玉珍大声笑起来：“果然是个胆小鬼，吴林说得没错。你去找找镜子，你脸上深深刻着几个大字：无情无义的懦夫！”
韩飞硬着脖子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李玉珍寒声说道：“吴林在医院刚刚清醒的时候就对我说，只有你能够帮他复仇，但是片刻之后又说，不能够惊动你，因为你的志向是完成学业不想参与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说你是武邑镇的骄傲，前途不可限量，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了前程。”
“你说谎！”韩飞明知道是假的，却依然心如刀绞，不得已靠大声来维持自己心中的坚持：“吴林这个家伙卑鄙无耻，为了把我拴在矿区，还欺骗我少收了好几万的房租……他怎么可能好心说出这些话来？”
“你不信，我也不信，但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说了。”李玉珍凝视着韩飞说：“吴林他告诉我，他没有想到韩老虎这么能打，估计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放弃寻求你的帮助……你好好想想，给你打个电话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吴林已经受伤一天一夜，他可曾经把情况通报给你？而且不要忘了，你可是个医生，在吴林心目中还是最好的医生。”
韩飞一时难以分清真假，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胸脯剧烈起伏。
李玉珍款步向外走去，就要出院门的时候说：“吴林今天下午刚刚做完手术，我不知道伤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截肢呢？韩老虎实在是太恶毒了，两条腿估计都断了，他的那一双脚踩下去，简直比汽车碾压的力道都要大。”
韩飞沉默着，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
“难道你真的连去看望他的义气都没有？”李玉珍在上车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他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
“他已经做了手术吗？”韩飞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终于开口问道。
“可能做了吧。”李玉珍抬头望着天空：“医院的医疗条件很好，可是人在难处，总是会希望自己的至亲至近的人围绕在旁边的。”
韩飞内心的坚守一下子崩坍，双腿不受理智控制向大门走去。
在这个世界上，韩飞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做为从小到大最为要好的损友吴林，已经成为韩飞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块，是不容侵犯甚至不容触动的一块。
就像在小学初中一样，当吴林被高年级学生揍得满头血泡时，韩飞总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不管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身体有多么的强壮。
李玉珍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些，看着韩飞打开车门坐在前排，把右手从口袋了拿出来甩了一个响指。
汽车骤然轰鸣起来，技术娴熟的司机极为快速的调转车头，朝向巷子口开出去。
这个时候，吴林看到车窗外一个体型丰满的女孩在大喊大叫，隔着密封性能极好的玻璃窗，韩飞也能听得到她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那正是刚刚离去不久的黄天晓，但是面对着身躯巨大且已经启动的越野车，她除了叫几声也没有能力阻拦了。
既然坐上了这辆车，那么就要一往直前，韩飞淡淡扫视了一眼一脸担忧恼怒的黄天晓，连车窗都懒得放下来和她说声再见。
通往林峰县的路已经坑坑洼洼破损严重，但是越野车在上面稳稳当当行驶，如履平地，韩飞甚至感受不到屁股下的颤动，因此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格外清晰。
吴林掏出来发现只是一则短信，是黄天晓的。
“吴林伤得再重，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你千万不能一时冲动犯下大错。韩飞你一定要听我的，从初中时代我就开始爱你，我是不会骗你的。”
很容易想象得到，黄天晓在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是多么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而且几乎不要了脸面。
韩飞默默读了两遍，眼皮跳动了几次，终于合上了手机，重新放在口袋里。
几分钟之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韩飞随手按了关机键。
在韩飞家的大门外，黄天晓听到手机听筒里响起了嘟嘟的盲音，气咻咻的返身回到了家里。和在初中的时候一样，当韩飞决定去打架的时候，黄天晓的阻拦从来没有起到过作用。这也许就是两个人后来渐行渐远的原因，而不是黄天晓妈妈一直自豪的教育的成功。
出了村子，通往林峰县城的道路渐渐好了起来，在两旁绿油油的麦田里，如同巨斧劈开了一道裂痕，蔓延到天际。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韩飞的错觉，其实道路并没有多远，不过二十分钟，速度达到一百五十迈的越野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林峰第一综合医院的大门口。
穿过大厅，就在一楼，经过门诊室、牙科、放射科就到了骨科的重症护理病房里，透过小小的窗户，能看到各种监护仪器闪烁的各色光芒，血压心跳等数据倒是很正常，只是床上闭着眼睛的吴林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青。旁边输液管里的药液在缓缓的不间断的滴进他的血管里，旁边还有一个护士，拿着病历在旁边记录着什么。
ICU……不就是骨折吗？进这里干什么？
“护士！开开门！”韩飞拍了几下门，对着门缝大声说。
“不行，这是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来的……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请你们不要喧哗！”门里的护士大声说。
李玉珍拽了一把韩飞：“算了，人家医院是有规定，不过看起来手术还是挺成功的。”
韩飞骂道：“装什么装，不就是骨折吗？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还要住进重症监护室，也太奢侈了吧。”
“让我进去，行不行？”韩飞继续隔着门缝喊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难道听不懂人话？”护士冷冷的说。
“我******！”韩飞一脚踹开了暗红漆色的门。
“你这是干什么？”全身包裹只露一双眼睛的护士神气一下子没有了：“你赶快出去，难道你不想让病人活了？”
韩飞并不理睬护士，只是盯视着脸色青白、眼睛半闭、全身蒙着白色床单的吴林，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吴林显然也被刚才爆裂的踹门声惊醒了，身子扭动了一下，眼睛努力睁开了条缝隙：“兄弟，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韩飞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掀开了床单一角，已经被处理过的大腿用严严实实的绷布包裹，却是被外涌的血浸染的通红，而脚踝部位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把你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主刀医生是谁，把他叫过来。”
“为什么呀？”护士被韩飞凶恶的样子吓得心里一颤，低声说道：“这是术后记录，你看得懂吗？”
“什么人在这里吵闹？难道不知道这是医院吗？”门外一个医生喊道：“让开门口，让我进去。”
韩飞回头看，却见一个戴着蓝色手术帽的医生推开站在门口的李玉珍和她的保镖：“手术是我做的，你有什么疑问？”
韩飞愣了下：“我只是详细了解下他的情况。”
“有什么可了解的，脚踝处粉碎性骨折，骨头茬子又戳穿了肌肉……手术用了一个多小时，用了七八个螺钉，而且他的身体内脏多处都有出血的迹象，状态极为不好。”医生斜着眼睛说：“你是他的什么人？是不是想让他早死？”
真的如此严重？韩飞倒是有点发怔了。
吴林眼睛里却显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来：“医生，这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医生，哦……不是，是最有名医生的后人，至于医术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倒是我最亲密的兄弟，想让我早死的心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