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次出发 (1)
回京后陆续约好了与环球、EMI、华纳以及Sony的会议，4个会议从1月开始持续到2月1日。第一个会议是与环球，约在1月15日。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经过大量的讨论以及准备材料数据来回答基本问题：“如果音乐彻底对所有人免费，那么广告媒体模式究竟能产生多大的收入？” 我们需要作一个扎实的对我们自己都有说服力的收入预测。虽然资料很多，但我们还是重点突出以下数字。
2007年，中国互联网广告投放达106亿元人民币（IResearch），其中搜索广告投放30.7亿元人民币；在线使用音乐试听下载用户已达1.4亿，87%的网络用户使用音乐。
2007年的World Advertising Trends报告也显示，2006年中国已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广告花费国家，高达485亿美元，同1997年的36.8亿美元相比增长了12倍；而美国2006年广告投放为1 630亿美元，仍居世界第一，但同1997年的1 067亿美元相比，10年增长只有52.8%；位于第三位的日本2006年广告投放为342亿美元，与1997年的334亿美元相比只有2.4%的增长，或者说10年间基本没有增长。
根据ComScore的报告，Google 加YouTube是全球第一网站。
全球范围内，正版付费音乐如iTunes仍然只占网络音乐使用份额的5%，数以10亿计的网民仍然使用盗版免费服务（IFPI年报）。正版下载的iTunes到2007年５年运营总共销售30亿美元的下载，即5年总收入为30亿美元。而基于免费搜索的Google 仅2007年1年广告收入已达140亿美元。
2007年，中国的分类广告及直投DM广告达58亿美元，传统电台广告也继续增长，达9.55亿美元。
以下3个数字的增长以及未来仍将高速增长的潜力是一切大局势的基础。一是中国已经有1.4亿的网络音乐用户，这个数目未来只会不断增加，不会减少；二是互联网广告在持续高速增长；三是广告主在网络投放占整个预算的比例会持续上升。巨鲸需要做的就是在巨大的网络音乐用户和巨大的广告投放中间建立一个金光大道。如果再加上不知什么时候会真正推出的3G手机服务，及其可能带来的巨大的手机音乐和无线互联网音乐用户群，则中国很有可能成为全球数字音乐产业最大的国家。
回京后的第十天，巨鲸自己的团队包括章明基、盛轩、文熠、习明等以及同Google的同事Alan 、James 、Richard、洪锋、林斌、胡宁等多次见面，开会讨论准备一个新的提案给唱片产业，同时开始约四大公司及独立唱片公司开会讨论。
我首先给EMI的周倩仪打电话，在电话中我简单说我们决定继续向前推进取消DRM的MP3免费下载试听，可能在近期重新给EMI一个提案。我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在电话那头已经笑了：“Gary，你真行啊，没见过这么执著的。MP3免费下载，我没有授权，暂时也不知向谁报批，因为总部甚至还没有决定CEO的人选。”
我说：“正因为这样，我们也看到了EMI正在经历重大的结构和人事调整。Terra Firma收购EMI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也看到了Terra Firma在收购EMI的公告里说，要将重点放在‘数字机会和EMI词曲版权’上，可能此时更利于改革。”
我接着说：“我们知道你能决定的有限，但我们只要你们地方团队坚定支持，并且能够上报并约好总部的人即可。我们也会想办法约EMI总部的人。”
周倩仪说：“好吧，你最好写一封邮件作为开始。”
1月9日晚，再次研究完Terra Firma收购EMI的过程后，我给她写了封邮件：多谢昨天同我在电话里分享，我理解也感谢你的团队已尽力和总部沟通中国策略了。
同时，我们也发现EMI于2007年7月开始了一些小规模的MP3下载尝试。我们也很高兴地看到Terra Firma在其收购通告里强调了数字机会。MP3免费下载和试听是中国网络音乐最主要的体验，虽然大多是盗版的。我们相信Google、巨鲸推出的MP3免费下载和试听，则一定可以很快提升正版音乐搜索下载试听的市场份额，并产生健康成长的广告收入。经过这么多年的试验和教训，每个人都意识到如果不建立正版音乐作为盗版音乐服务的替代品，中国的数字音乐产业只能慢慢走向死亡。当然，如果Google-巨鲸免费下载服务真的可以上线，则百度等也会加速其合法化的进程，在同样的游戏规则下的健康竞争是有利于中国音乐产业的长期发展的。
只有首先把中国互联网音乐用户通过正版免费高品质服务吸引到正版音乐服务上，才有可能帮助音乐产业在所有音乐产品服务如CD、明星纪念品、手机音乐等之上建立一个真正的正版音乐市场，包含多种音乐产品和服务，有些是用户真正愿意付费的收费服务，有些则是免费的。
我们了解到EMI正在经历重大的结构调整，甚至连CEO都还没有确定，但从目前看是Terra Firma在主要管理，并已经安排Chris Roling和Ashley Unwin 加入董事会。Terra Firma作为一家私募基金，以收购那些资产好的公司如EMI并通过管理重组等让它重新赢利，然后择机出售见长。Terra Firma在其收购报告中说“EMI对数字产业的变化反应迟钝”，并且强调EMI的未来重点放在“数字机会和EMI版权”上。
我们非常希望你能帮助安排我们同EMI总部直接的会议沟通。第二天，我也给环球的梁康妮发了邮件，要求见面开会讨论取消DRM。主要说明环球唱片既然已经签约认同广告模式，可以做免费下载，那么为什么不能把文件格式作为一个单独的事情放在用户体验里来考虑呢？为什么不能把DMR加密的文件换成MP3呢？同时附上6个附件，分别是报道“华纳同亚马逊签约开始提供MP3 下载”、“Sony最后放弃DRM”、“环球取消DRM后销售下载加速”、“环球取消DRM尝试初获成果”、“互联网音乐正放弃DRM”、“微软也开始放弃DRM”等，说明全球趋势，鼓励环球唱片中国团队向亚太区和总部报批。同样，我也将最近一些在放弃DRM上的发展以及道格·莫里斯、埃德加·布朗夫曼等唱片业老大的反思和话语作为附近发给了 Sony BMG和华纳，并约好了1月31日同Sony BMG大中华区总裁崔震东的午餐会。
而在给张健的邮件里，我写道：“诚恳地说，有时我们感到沮丧，因为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推进和华纳达成合作，特别当我们看到华纳在其他地区已经开始MP3下载，并尝试广告模式的一些合作时。也许，现在我们只需找一个时间认真倾听你们到底有何种具体的担忧。无论在北京还是在香港见面开会均可，你知道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同时，我们也需要Google的支持，有几件大事在Google处仍悬而未决，这些事情均有可能导致整个项目中途夭折，在看到希望的曙光前死去。然后就如同Richard所说，Google对巨鲸的一期投资就算是被“Writeoff”，咔嚓掉。因为我们不知道同四大公司关于取消DRM加密一事的沟通会用多长时间，但我们必须同Google达成协议，投资巨鲸的协议在3月底到期前必须延长，但Google音乐搜索Beta版上线时间则越快越好。
在这件事上，我们得到了Google音乐团队的支持，因为我们都想促成上述两件事情。洪锋作为Google音乐产品经理，确定一个Google音乐搜索产品上线的最低要求，包括歌曲的数量、信息描述数据的质量，以及需巨鲸方面编辑的部分。林斌作为Google音乐技术负责人，则要确定整个技术平台以及实现。这时我才意识到在以前的一个产品会后，我和洪锋、林斌在产品上的争论是多么愚蠢。当时在会上，洪锋说Beta版就是一个页面搜索OneBox产品时，我们很失望，因为搜索用户打开Google主页看不到有音乐。我们曾想Google音乐有个频道入口就像百度MP3那样多好。后来我才意识到当时Google音乐搜索能够尽快上线，本身就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只要生下来才能逐步变好，而洪锋他们比我更清楚如何做到，更清楚其中的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