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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四爷这‘乐子’大了去了（上）
看着浑身散发出来冷冽气势的四爷,阿济朗不敢再吊儿郎当的没个站像了，肃静的在四爷身后立好。
平常四爷心情好的时候咱随意些还行,一旦四爷身上散发出这样的凛冽气势，自己再这么没眼色的样儿，不是找自抽是什么？不过刚才四爷还好好的,和咱说话时瞧着心情也不错的样儿,怎么这会儿功夫就变天了呢？？
阿济郎不大明白，四爷这些天让咱安排‘粘杆处’的人,全天盯着甜井胡同‘马尔泰府邸’倒是做什么？要说那府邸如今还是小有名气的，内皇城的贵人们那个不知道哪里住着九阿哥的新宠‘马尔泰真真’那位娇客的。
不过要说奇怪吧,也真有些奇怪！
你说这第一吧,是那府的牌匾,咱一瞧就是我们主子爷亲手书的。
再一个吧,你说虽然八爷和九爷关系好吧，可也太好了些。
这九爷女人的私宅，八爷倒也是隔个一两天就去几次，大多还都留宿，还都留宿在九爷不在的时候，这个~~~咱就不大好说了呀！！
这最近一段儿五贝勒爷也见天去，不过都是白天去，最晚也就是用过晚膳才走。这么些年咱还真没瞧见过五爷和那位主子爷这么近乎过，要说这也不算什么，这九爷毕竟是五爷的亲弟弟不是？
不过这四爷的亲弟弟，小十四爷为啥也隔三差五的往马尔泰府上跑呢？
这十四爷跑九爷的外宅比跑自己亲哥哥的府邸都勤快，也怨不得昨个儿咱把这些天监视的情况汇禀给四爷知道，瞧四爷那一脸阴沉劲儿，都能吓死几个胆大的。
也就是咱跟在四爷身边多年了，又暗暗掌管着‘粘杆处’见过的生猛大场面多了去了，才好些。
今日午后，四爷就把咱叫进了书房，瞧着四爷犹犹豫豫的像是要交代咱什么，可是又不说，最后站的咱腿都酸了，四爷才让咱写了个拜见马尔泰府女主人什么的帖子。
还详细的交代了咱怎么措辞，写什么话儿，等咱写好了，四爷就吩咐让人送到那府上去，还吩咐安排人在一旁盯着，若是有车马出来，就去‘奉天大戏楼’回爷知道等话儿。
等送帖子的人去了，四爷又立马带着咱一同快马来了‘奉天大戏楼’包了两个相连的包间，就阴沉着脸带着咱坐在其中一间里等着。不大功夫有侍卫来回报，马尔泰府的车马向这边过来了，四爷听了这句回话儿脸色才和缓些，有了些好模样，可怎么这会儿主子爷又不开心了？
四贝勒紧盯着扶着真真下了马车还不放手的五弟，更可恼的是真真也没见有什么挣扎的意思，那背在身后的手就越发用力握紧了。
心内抑郁难平的四爷，怨念着：“怨不得你对爷一封、两封的去信都不予答复，爷还当你羞涩不好意思，却原来是又有了新欢，就忘了爷这个旧人了。你平白三番四次的招惹了爷，现在又想甩手不认帐了？？”
“马尔泰·真真，你行，真够胆儿，还没有那个人敢这样戏弄你家四爷我的。”
四爷，看来您真被俺家真真气到了。都幽怨的承认自己是旧人了，悲伤起‘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来’。
转过身来的四爷拿凌厉的眼神看了眼阿济郎，吩咐他去隔壁包间等着五爷和马尔泰·真真，怎么搭话就按自己先前交代的应对，若是她有什么疑问，你自己酌情掂量着能答应的就先答应下来。
别看四爷心内抑郁可还是下不得狠心不搭理真真，只交代了阿济朗先过去见真真。
阿济郎答应着过去了，四爷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手中转着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默默的听着楼上、楼下传来的杂乱声响。
您想，这正唱着戏文的戏园子里，那声响还能小了去，台上唱戏的就不说了，那台下叫‘好儿’的，要添茶水的，要热手巾的，吩咐伙计上果子茶点的，反正是五花八门，样样俱全了。
可就是这样混乱，四爷还是对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之人的脚步声，听的真真切切。那不紧不慢，一步步临近自己的轻盈脚步声，犹如就在耳边。
其实真真走起路来的声音能有多大？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谁能听的清，反正咱不能。四爷觉得那一声声的仿若直向自己走来，那一颤颤的声音直撞进自己心里。
耳听着那脚步声随着楼内伙计的引路声走了过去，进了隔壁的包间，四爷还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这就要过去问她个明白，可想着赔在她身旁的五弟，那脚步却又迈不动，只犹豫着挪到了两间包厢相连的假隔墙旁，静静的听着那边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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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同着五爷胤褀被店内的伙计引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进去就见一个二十五六上下，五官端正，眼神中稍有狡黠，一身藏青色锦袍，腰缠松花色锦带的男子站起身来。
真真想着这个必定就是‘阿济朗’了，前次自己见他时，他是上了戏装的，瞧不大出他本来的面貌，今日一见倒也仪表堂堂。
不知为什么，真真一见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这个人并不像自己那次见得那样，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世祖，在他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凌厉气息，让人有些畏惧，那气息自己有些熟悉，四贝勒身上就常常散发出来。难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真真细细打量着阿济朗，阿济朗却是立马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双手‘啪啪’两声，打下两边的箭袖，单膝跪地对着五贝勒行了个利落的千礼，口中也请着安道：“奴才给五爷请安，爷吉祥。”又起身给躲到一侧的真真行了半礼道：“阿济朗给真奶奶请安，您吉祥。”
真真侧着身子只受了他半礼，也不搭话，五贝勒见着连忙笑着道：“你快起身吧，真真面子薄，被你这有爵位的爷行礼，哪能好意思。”
阿济朗一听也就笑嘻嘻的起了身，对着五爷玩笑道：“奴才蒙皇上的恩典，袭了祖上的那点子爵位，哪敢在五爷和真奶奶面前托大，不说五爷是奴才的正经主子，就是真奶奶因着九爷~~那也算奴才的半个小主子，奴才这个礼，奶奶原是受得的。”
真真听着阿济朗这样吊儿郎当的玩笑话，看着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儿，都疑惑起来，自己刚才在他身上看见的那冷冽气势是不是真的？这人变的也太快了！！
“快闭上你这讨打的嘴吧，爷算你什么正经主子，爷的四哥才是你最正经的主子，没得贫嘴滑舌的在你五爷面前卖乖。”五阿哥笑骂了阿济朗几句，又接着问道：“四哥没和你一道过来？”
阿济朗连忙正色的回话道：“四爷却是没同奴才一道，不过今儿个这里有几位老板的好戏，想来一会我们主子也会过来的。”
偷眼瞧了瞧旁边站着的那位明眸皓齿，眉眼间又不失灵动的真奶奶，阿济朗也忍不住心内赞叹：‘这样一个绝色，怨不得引得八爷、九爷外加五爷都这样宠爱了，就是自己刚才冷不丁的瞧那么一眼，这心都怦怦直跳。’
原来阿济朗上次串了场戏，过了把戏瘾就退倒一楼同着几位爷的护卫赌钱厮混去了，今日却是头一次瞧见这位传说中的真大奶奶。
“五爷快快请坐，真奶奶也请上坐，奴才原不知道五爷跟着真奶奶一同过来的，这预备的茶点真是欠妥，伙计~~”阿济朗请着五爷和真真坐了，又连忙高声叫着伙计过来“去上滚滚的上等好茶来，再添四色点心，四色果仁过来。”
五爷连忙拦道：“茶水就罢了，这点心什么的可就免了吧，真真原不大吃外面的点心。”
“瞧奴才这记性，现如今那个不晓得这京城有名的‘稻香村’是真奶奶的买卖，奴才还在这儿献丑的让上果子点心，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不对，是美人面前摸胭脂了，叫真奶奶看了笑话。”
一句话说的五贝勒更是笑着道：“得了，快闭上你那贫嘴吧，真是爷就纳闷了，四哥面前你也敢这样贫嘴的？没得割了你的舌头。”
真真听着也是抿嘴瞧着阿济朗一笑，这一笑好悬没把阿济朗的心勾了去，连忙收起心神，笑着对五爷道：“这不是在五爷面前，奴才才敢放肆些吗！在我们爷面前，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五贝勒听着笑笑道：“罢了，爷也不说你了，你只吩咐人在这屋内多加两个银丝碳盆来，这里有些冷，真儿却是最受不住冷的。”
一句话说的坐在五爷身旁的真真心内一暖，瞧了瞧五爷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句话也说的立在隔壁墙边，细细听着的四爷心内一滞。想着五弟这样亲昵的唤她‘真儿’，这么熟悉的知道她怕冷的习性，可见两人是很相熟的了。
‘真儿’‘真儿’你倒是几个人的‘真儿’，你还是不是爷的‘真儿’。
阿济朗连忙吩咐了楼内的伙计去预备，不大功夫那伙计就送来两个烧着上等银丝碳的精致铜盆，放在了包间靠墙的两边。
真真感觉慢慢暖和了起来，心内感于五贝勒的细心，对着五爷微微笑了笑。
五贝勒瞧着真真对自己笑了，这颗一直小心翼翼提在半空的心，才又放下来些，又亲手给真真满上了杯茶。
阿济朗在一旁瞧着，心内微觉诧异，看来这真奶奶和五爷的关系也是不一般呀！！
想着自家爷的交代，阿济朗对着真真道：“奴才前些日子就得了四爷的吩咐，说奶奶这儿有事想让奴才帮忙？听说还和梨园行有关，不知是什么事？”
“大人还是自呼名字的好，真真生受不起。”真真说了这句后又接着道：“真真是想组建一个唱戏的演出团队，聘请些有名望的大老板加入，就是不能加入能得空前来戏团串场演出也是好的。聘金方面，只要角儿的功夫真，活儿漂亮，名响亮都好商量。”
“不知是在哪里出演？”阿济朗听着这小奶奶要办戏班子，有些个不解的问道。
要知道，这贵人们爱听戏，可是多不喜欢戏子，看不上这些人的出身的，都觉得戏子是下九流，就是自己惯爱串戏的行为也多被那些假模假式，自命清高的‘贵人’们瞧不起，更何况这小奶奶还要办戏班的。
“真真有个‘九朝会’正在装修，年底前应该就会竣工了，哪里是个精致优美，环境清雅的私人会馆，专门接待入会的会员，主要以宴饮，娱乐，休闲~~~”真真又不啦~~不啦~~不啦~~的把上次忽悠四爷的那个集餐饮、休闲、娱乐于一体的大型商务会馆概念，给阿济朗说了一遍。
“等会馆正式营业了，就要请这些名角来串场了，最好能常驻我哪儿，常驻的我都会和他们签约，每个季度视营业收入再给奖金，若是一年下来会馆经营的好，到时候年底还会有双薪。~~”
真真又把怎么设定收入，怎么签合同，双方怎样履行合同等等都粗略的说了一遍，这却是比同四贝勒那次说的具体多了，再说给的条件还这样优越，对待伶人又这样有‘人权’，瞧瞧，人家这词儿，‘人权’这听着就有动力。
还有人家真奶奶还说了，以后都不叫‘伶人’改叫‘曲艺家’。‘曲艺家’您听听，多响亮的称呼，哪儿个唱戏的听了能不心动的。
真真一番话说下来，把阿济朗的一颗心都说的火热，自己可是有不少唱戏的哥们，且都唱的不赖，这咱若和他们一说，还不都想去真奶奶哪儿？不过人家真奶奶也说了，这合同要一年一年的签，还要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三个月里面，大家相互觉得合适就签长约，不合适就不伤情面的解约，这多什么来？对‘人性化’，你看看人家这词儿，咋就那么贴切呢！！
阿济朗感慨着真奶奶的一席话，心内已经掂量了这个事儿可行，咱手头上那几位就能立马答应，再和几个大角儿谈谈，保不齐就能拉起一个什么‘华家班’来。不过这戏班的名字不大响亮，怎么不叫‘庆天班’‘隆庆班’什么的？偏叫‘华家班’？
真真的一席话不仅说的阿济朗频频点头，就是坐在真真身旁的五贝勒也是听的暗暗吃惊。
自己倒是听九弟提过几句，说真真对于经商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可这倒是有多独到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今日听了真真这一席话下来，五贝勒信服了。这‘九朝会’就不是个小小的私人会馆，简直就是全大清也没有的超大‘会馆’，还是那种趋于文人雅士，高官贵人聚集，闲散的所在。且还实行会员制的保密消费制度，这样一来，这朝中的大员们还不趋之若鹜。
站在隔壁间的四贝勒却是想得更多了，自己原还不大在意真真上次说的这个‘九朝会’，今日听她细细说来，这却是个不小的事儿，若是这个可行，在其中安插下些自己‘粘杆处’的人手，到时岂不是~~？？四爷想到长远处，真是砰然心动。
怨不得她说是同八弟，十弟合着股开办的，这样大的买卖却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得起来的，这背后定要有人撑腰才行，可她怎么就没想过爷哪？？爷哪儿不比八弟、十弟强？？？
四贝勒很吃味，吃味于这么好的事儿，她不找咱；更吃味于，她这会儿还不能够算自己的女人。
“大人看这样办下来可行得通？”真真问着坐在对面的阿济朗。
阿济朗立马答道：“可行，太可行了，阿济朗明日就着手去办，不出三天就能给真奶奶您答复”
真真听了这话儿，高兴了，对着阿济朗甜甜笑着道：“那真真可先谢谢大人您了，若是能这样顺利的办成，真真必送大人一分大大的谢礼。”
“这阿济朗那敢收的，这是四爷交道咱尽心帮奶奶您办的差事，咱必是用心办好的。您要谢也谢奴才的主子，四贝勒爷才对。”阿济朗连忙推脱道。
“话不能这样说，真真求四爷也是因为大人你有这样的能力，若是大人在别的爷手下当差，真真也必是求了他们去了。”真真连忙解释道，意思是强调你阿济朗是个有才华的银，咱才找上你的。
可阿济朗听了这话却是心内叫苦了，‘真奶奶唉！！咱的正经主子可就在隔壁听墙角哪！！您这样夸咱，不是给咱招事儿吗？’
四爷在隔壁听着真真这话儿更是心内抑郁了，合着你求爷就是因着‘阿济朗’这个奴才，爷现在不仅比不上自己兄弟，连自己的奴才都比不上了。
四贝勒胤禛实在听不下去了，快步的走出包间，几步来到隔壁包间的门前，定了定身形，稳了稳心神，才一抬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阿济朗是第一个发现四爷进来的，因为这小子听了真真的赞美心就慌了，时不时的就注视着门口，果然自己主子沉不住气过来了。见着主子过来，阿济朗连忙起身越发恭敬的行了大安礼，就插手立到四爷身后不言语了。
五贝勒瞧见自己四哥进来，立马起身也行了家礼，四贝勒和五贝勒相互寒暄了几句，才装作不经意的转头瞧见真真。
五爷连忙给四爷和真真相互介绍着：“这是四贝勒爷，是爷的四哥，真真唤四爷就好。上次在这儿你们也是见过一面的”
听着五爷的介绍，真真越发觉得尴尬，那次若不是见了他四大爷，咱也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事儿，现在咱还得装不认识他，人家上次拒绝咱那么明白了，咱还当认识他做什么？
真真轻轻给四爷见了礼，口中缓缓道：“四爷万福”
看着真真如陌生人一样对着自己这样见礼，四爷的心就是一揪，她当不认识爷，她真当不认识爷。
四爷面上淡淡的道：“免礼吧，怎没见九弟同着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