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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蒲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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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没有多谈和蛇的事儿,她不想也不会找和蛇帮忙。人类世界,对和蛇来说,太危险。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和蛇置于危险之中。为了解开一个谜团,而让另一个人置身危险,这种行为,比道德绑架更无耻。

乐意向拔壳道谢,与拔壳道别,转身准备离开。

她走了没多远,脚步一缓,停了下来,转过头问拔壳:“昨晚上,我听见你和人在院子你争吵,他是谁?”

拔壳笑看着乐意,“他?”

乐意凝视着拔壳,等待拔壳的答案。

拔壳笑着回答,“是一个妖精。”

“来找我的?”

拔壳迎着乐意的目光,缓慢的摇摇头,笑的有点儿神秘,“当然不是。”

乐意朝拔壳点点头,“那我走了。”

拔壳说:“下次想找我,只要站在平房上,对着这棵松树的方向,喊我一声就行。不用很大声,轻轻喊,我就能听见。”

乐意“嗯”了一声,摆摆手,并没有回头,迈开步子,急匆匆朝山下赶。

连相一直跟着乐意身边,像是个随从,也像是跟着闲看眼的,有种置身度外的超然感。

下到半山腰,乐意突如其来的问了连相一句,“你认识拔壳?”

连相停顿了一秒钟,侧脸看向乐意,笑着回答:“不认识,我今天第一次见到拔壳。”

乐意轻飘着声音问:“真的?”

连相点头,抻高眉毛,勾着嘴角,眼里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你在怀疑我?怀疑我以前认识拔壳?”

乐意皱眉,嘴唇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她把话又咽了下去。

连相见乐意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在怀疑我?”

乐意摇摇头。

连相有些不悦的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乐意的背影,很肯定的说:“你在怀疑我。”

乐意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直视着连相。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连相身上,本该将连相衬托的极为温暖。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连相周身罩满金光,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他如同一块寒冰冷玉似,就算放在炽热的炉火里煅烧,也无法让他产生丝毫的温度。

“你?”乐意有些迷惑的看着连相,心里产生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有些发毛却又有些亲切,说不出的奇特滋味。她似乎在某个时候,曾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她记不起来是在哪个时候。

连相眼神极为幽深,像是藏着浓密的海藻,要将乐意整个卷入其中,缠绕淹溺在内。

甩甩头,乐意将眼神撇开,不再看向连相的眼睛。她看着连相的嘴唇,疑惑的问:“你,我以前是不是,是不是?”

连相接着乐意的话,说了下去,“是,你以前认识我,和我非常非常之好。我之前说过,可你不信。从我们再次见面,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他的眼神有点儿忧伤,像是冬天深沉的海水,藏匿着沉郁的情感,里面剧烈翻腾,表面却维持着风平浪静。

乐意皱紧了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放弃的呼出一口气,“我还是想不起来。我刚刚,只是有点儿熟悉的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滋味。”

连相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感觉?”

乐意指了指连相,又指了指太阳,“就像现在这样,你站在那里,太阳照在你身上,可却让我觉得你像是,像是”乐意想着贴切的形容词,“像是蛇一样,怎么也没法让人觉得暖和。就像是,不管怎么暖,你都是冷的。”

“你怕我?”连相眼神更深了,隐藏着微不可见的失望。

乐意摇头,“不怕,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身上有点儿发毛,见到蛇那种浑身毛刷刷的感觉,但又觉得特别亲切,像是经常看见你这个样子似的。说不清楚,反正不怕你。”

连相笑了,不再追究这个话题,几步走到乐意面前,亲昵的弹了下乐意的额头,略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呀你,我还以为你在怀疑我。”

乐意扯开嘴角,笑了笑,笑容有点儿发涩,像是吃了没有熟透的柿子似的。

连相很真挚的看着乐意,“乐意,我不会骗你。”

乐意抱歉的对连相说:“可能因为我最近遇到的事儿太多了,所以神经有点儿过敏,看谁都想憋着坏心眼。我向你道歉,你别介意。”

连相宽容的摇摇头,笑着说:“我不介意,我只是有点儿伤心。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

乐意尴尬的傻笑两声。

连相看了看挂在半空的太阳,“我们赶紧下山吧,太阳很快要落下来了。”

从山上下来之后,连相跟着乐意,来到了乐意家。

乐意委婉的暗示连相,时间已经不早了,连相该离开了,不要像是长在她家似的,一直不走。

连相像是接触不良的无线电似的,假装读不懂乐意的意思,硬是赖在乐意家不走。

“天都黑了,你该回家了,连相。”乐意把委婉丢到一边,直通通的驱赶连相。

连相轻轻拍了两下桌子,“我真想跟你说说杜婆婆和那个小鬼的事儿呢,我陡然想起来,很早之前,我在我妈嘴里听过一个故事。”

乐意听到连相的话,立马凑到连相面前,“是和那个小孩儿有关系的故事,是不是?你跟我说说,说给我听听。”

连相看着门外,摆出为难的样子,“可是,天都黑了,我该回家了。”

“才刚黑,着什么急啊。”乐意催促着连相,“你赶紧说说,我急着听呢。”

乐意这着急的模样,就像是饿慌了着急等食吃的小老鼠似的,特别有趣儿。

连相被乐意这急切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妥协似的笑着摇摇头,不再逗弄乐意,轻轻点了下桌子,对乐意说:“我记得,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妈跟我说过一件事儿。有一天,她去庙里上香的时候,见到庙里跪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跪在蒲团上,嘴里嘟嘟囔囔的,看着像个疯子。我妈怕她真的是个疯子,上了香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寺庙。她离开寺庙不远,远远听见寺庙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我妈本来想回去看看,看看是不是那个女人把孩子生在了寺庙。但她又怕惹事儿上身,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没回寺庙看。没多久,她听人说,在她离开后的那天傍晚,有人在去上香的时候,在庙里看见一个死婴,刚出生就被拧断脖子扔在了蒲团上。”

“那间寺庙,是我去的那间破庙?”

“嗯。”连相点头,“应该是。”

乐意紧接着问:“那你妈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么?”

连相想了一会儿,有点儿不确定的对乐意说:“我隐约记得,当时他们怀疑的是乐家镇一个姓苗的女人。”

“苗?苗?”乐意咬着下嘴唇,“姓苗的女人?镇上姓苗的女人很多,有本地的,也有外地嫁过来的。”

她拍了下大腿,“姓苗的,长了十一个脚趾头,十六七年前,怀孕之后,却没有生下孩子的女人。谁呢,究竟是谁呢?”

还没想明白呢,她突然直直盯向连相,“不对啊,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啊?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连相眨了下眼睛,摆出真挚的模样,对乐意说:“我就刚刚才想起来。刚刚你让我赶紧回家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说的蒲团,然后冷不丁的就记了起来。”

“真的?”乐意一眼大一眼小,歪着脸,狐疑的瞅着连相。

连相说:“真的。”紧接着,他挑高眉毛,反问乐意,“你又怀疑我?”

乐意赶紧眨眨眼睛,让两只眼睛恢复成一般大,正了脸色,对连相说:“当然不是,我就是随口反问一句。”

“是么?”连相勾起嘴边嘴角,笑的有点儿邪乎。

“当然。”乐意停直了腰板,回答的铿锵有力。

连相好笑的弹了下乐意的额头,说:“蒲团上那个被拧断脖子的婴儿,应该就是跟你回来的那个小鬼。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只需要查清楚,谁是生下他的人,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被你这么一说,这事儿变的特别简单了。”乐意心里有点儿激动,总觉得下一秒钟,就能拨开所有乌云见到晴天。

可她很快又发愁了,“可你说,杜婆婆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呢?难道”乐意和连相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猜测着,“难道,但是是杜婆婆帮他接生的?然后拧断了他的脖子?”

话音刚落,她就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应该不是我猜的这样。按你说的,你妈去寺庙上香的时候,里面就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杜婆婆根本不在里面,那就不可能是杜婆婆接生的。”

连相说:“明天我们查查谁是那个姓苗的女人,就自然明白杜婆婆为什么自杀。”

“也对,你说的对,我们明天一定得找出那个女人。”乐意用力点了下脑袋。

她有点儿激动的拉住连相的手,“幸亏你想到了以前听你妈说的这个事儿,要不然,光凭我自己,等到猴年马月,我也查不明白。”

连相反手,把乐意的手紧紧包在手心里,“我肯定是要帮你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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