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漆黑地眼
“未必，你看这铜灯上虽然明亮反光。但是这表面还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的，想来这冥婚可能是以前的人办的，而且这疯子看来是真疯了。很有可能是今天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里，只是如果他疯了那这些灯又会是谁点的呢？”掌柜摸了下铜灯，手指上捏着一撮灰尘思考着。
我也轻轻地从铜灯表面蹭过，一层灰褐色的灰尘黏在了手上。果然如掌柜所说，这里很久没人来了。不然这些同等应该不会有灰尘吧，不过我却也有个猜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不擦铜灯引我们进来的，如果这样的话那疯子的嫌疑是最大的了！
通过铜灯闪烁的光芒，我瞄了下甬道。这个甬道倒还是蛮四方四正的，墙壁上全部是灰褐色的泥尘却没有一点雕纹。
甬道两侧的墙壁下有两条凹槽，沿着墙壁一直通向外面的同道。很显然这应该是疏浚水槽，看来里面应该有地方是有水的。
掌柜看见了我的目光所在之处，他皱了下眉头蹲下身子用手指探着凹槽的深度。
“后周时期的，深度三到五公分。这种凹槽深度只有后周的时候盛行，不对！不对啊，如果是后周时期的，那这些木符难道真不是冥婚之物？”掌柜挠着脑袋盯着凹槽自言自语地，苦恼道。
后周？莫非掌柜在怀疑这木符的身份。可掌柜不是说这玩意是冥魂之物吗，后周难道就没有冥婚吗。
“掌柜，后周没有冥婚么？”我咳嗽了下，好奇地问道。
“后周……这个谁也没考据，后周应该有吧，不过冥婚这事在后周实在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掌柜听到我的问话愣了下，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青铜灯忽然摇曳起来，就像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可能被打翻。阴风掠过我的耳边，呼啸声从甬道深处灌来。
“走吧，去前面看看！”掌柜将三枚钉子放在口袋里，有点起一根烟叼在嘴边。
掌柜慢慢地朝前走去，十分稳重地背影让我有一丝熟悉。九叔，是九叔么。跟九叔一样有一种踏实感，一种巨山一样的安全感。
说到感觉，跟在小哥后面有的只是神秘感和刺激感。如果疤子在，那就是另外一种热血感了。
掌柜似乎是感觉到后边没人，转过头来发现我在原地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尬尴的笑了笑，摇摇手跟了上去。甬道地面全部铺的是黑石板，黑石板上又积了一层又一层类似于黄沙的尘灰。
甬道里粉尘味扑鼻而来，走了大约三四十米踏过了一记长条形的白理石。赫然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两三米高的黑色大石碑直插石板下面。石碑上密密麻麻刻着些看不懂歪歪扭曲地蝌蚪文字掩盖在灰尘之下，掌柜将石碑上的灰尘拂下。字迹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我只看明白了左边的三个象形画纹：一个人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铁锹，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身旁拿着把类似于剑一样的东西插向躺在地上的人，而最后一个却是坐在一个巨椅上看着那两个人。
掌柜仔仔细细地将碑文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朝里走去。
看来掌柜对于后周不是很了解，不然这后周文字是后周学的基础怎么会看不懂呢。
“看不懂么？”我问了下。
“不是看不懂文字，是看不懂意思。诶……估摸着是我才疏学浅啊！”掌柜回头看了下碑文，摇了摇头回过身去。
走过石碑，甬道瞬间变成了宽敞的洞室。室内一片漆黑，青铜灯也在石碑处断掉。无奈，只能点起火柴看看墙壁上的有没有壁灯。
没走几步，一股腐烂的气息扑腾袭来。本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臭味，但是这股扑腾而来的臭味明显别于这里本身的味道。
“僵臭！糟了，没带尸烛！”掌柜应该也闻到了这味道，他急忙叫道。
“什么？”我看到掌柜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莫非掌柜发现了什么。
“小心点，我们走一起。这里估计有什么脏东西，这枚钉子你拿好了！”掌柜四处张望了下，靠着我的背将手心里的一枚铁钉塞了过来。
黑漆漆的四周空气流动地嘶嘶声不绝于耳，掌柜让我一起向左走三步再点一根火柴。毕竟火柴有限，这样也起码能坚持到找到壁灯了。
“注意点四周的动静，这里我总觉得有点邪门！”掌柜在我耳边轻轻嘀咕着，我点了点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里这么黑，那疯子跑哪去了！”我愤愤道，这疯子难不成还具有夜视能力。
“不知道，暂时就别管他了！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你呢？”掌柜喘息声低了不少，隐隐觉得他呼吸节奏似乎在加快。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里好像很闷！”我轻声回道，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凝滞了。而且有点像沉淀一样，积在一起压迫着我的呼吸。
四周沉寂的环境，让我有点呼吸不过来。火柴跳动的焰火闪烁中照亮了地面，也将数米外的范围稍微照亮了些。
地面上一条有一条弯曲扭转的纹路似乎在勾勒一幅玄妙的大画，缓缓挪动脚步扬起了地面的灰尘，地面上的纹路越发清晰。
当我们移动到第四步时，火柴熄灭了。在火焰闪烁过最后一亮时，我看到了一只勾魂的眼睛。拳头般大小的眼珠子偏在眼眶左下侧，这应该是只左眼。
周围又恢复了黑暗，我们继续挪动了三步。再次亮起火光，我凝神盯着地面上期待着出现的纹路。没想到，我们走了三步却依然在那只眼睛前方。
是这只眼睛太过庞大，还是我们离着只眼睛太过遥远。但是我又想想有些不对，这火光顶多传出两三米远。这眼睛肯定就在我们不远处，也并非是只庞大的家伙。只是我们为什么会始终和它有这么一段距离呢，这是我和掌柜怎么都没想明白的。
我已经感觉到衣服紧紧地贴在了后背，顺手摸了下依然湿透。汗水顺着指尖流到了手上，汗水居然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