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与我何干
安歧之想了片刻,他原本不该问顾琉萦的事。一来,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昨天才认识,他没有资格过问,二来,顾琉萦每天都装的很坚强,她必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脆弱。
话虽如此,可安歧之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什么时候,他会想着她了。
他不知道他心里对顾琉萦是什么态度,喜欢?应该谈不上吧。
他们昨天才认识。可是想想,这两天却发生了好多事。
被她戏弄下泻药,还被戏弄调戏她,还被蜜蜂蛰,晚上的时候还故意拿蛇吓他。今天一早便让他拖地。
才两天时间吗?他怎么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像是一辈子那么久。
其实,安歧之完全没必要在这受顾琉萦的气。他知道琉璃珠在她这,以他的实力,随便派几个暗卫就可以抢到琉璃珠。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再来这。他不是闲的慌的人,也从来不做无用功。可这件事,貌似怎么想对他都是没有好处的。
安歧之苦笑一声,他这是怎么了。
小珊看着安歧之笑得莫名其妙,蹙眉问道:“你笑什么,莫不是傻了吧?”
安歧之瞪了小珊一眼,手里紧了紧握着顾琉萦的手。低声问道:“她,究竟是什么病。”
安歧之问的很轻,他怕知道答案,她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子必是不希望外人知道她的脆弱。可他却不得不知道,他若不问出来,这在他心里便是一个疙瘩。
“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我家小姐的事关你什么事。”
小珊是一个喜恶很分明的人。安歧之虽然她才接触两天,可单单是昨晚他把手掐在了顾琉萦的脖子上后,他在小珊的心里就是恶的了。
安歧之脸上看不出喜怒,是啊,他何尝不知道自己问太多了。破天荒的他没有反驳,而是低沉的道:“是我唐突了。”
小二见此觉得很不对劲,他想,他安歧之对顾琉萦的心思怕是也不单纯。
小二思量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小姐患的是心疾,无法根治。”
小二说完低了头,他这算是说了谎吗?顾琉萦的确是患了心疾也的确无药可医。可在这样的场合,他用略带绝望的语气说出来,他是故意想让安歧之误会,误会顾琉萦时日不久。
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只知道,沈寒快回来了,他不能让顾琉萦和沈寒之间有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存在。
他是看着顾琉萦与沈寒走过来的,知道他们不容易,在他们看来,沈寒是顾琉萦最好的归宿。
他只希望,顾琉萦不会怪他。他也相信,顾琉萦是不会信什么诅咒之类的。
小珊听着小二的话觉得他没说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了。
小二说完刻意观察着安歧之的表情。
果然,他在安歧之脸上看到了震惊不可置信,还有,痛苦。
小二更加确定了安之子对顾琉萦的心思。或许,他是第一个看透安歧之心思的人。
小珊终于想出哪里不对劲了,正想开口反驳,小二连忙一个眼神杀过去。小珊不解之意却也没再开口了。
安歧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琉萦,突然他觉得她是那么的瘦弱。
“那么,寒哥哥是谁?”
安歧之用另一只手描绘着顾琉萦脸型的轮廓。
小珊又怒了:“你吃豆腐吃上瘾了啊。”
安歧之这才惊觉自己失礼了,忙收回手,深深的别开眼。
小珊更觉得奇怪,今天这些人都很奇怪啊。
小二故意要让安歧之误会顾琉萦病重无医。安歧之被她骂了居然没反驳。
小二想,小珊在这,他有些事说了会被那个傻丫头反驳,她必是还没看出端倪来。
“安公子且跟我来吧,让小珊照顾小姐片刻吧。 ”
“为什么要避开我。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等我和安公子谈完了便告诉你,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事情。”
小珊想想的确没有,他们和顾流萦这三年来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名为主仆,实为朋友,手足。
小珊不甘心的点点头。
安歧之看着小二沉重的表情,他本就沉重的心更加沉重了。
安歧之试着把手从顾琉萦手里抽出来,可他只要一动手顾琉萦便不安的梦魇般叫寒哥哥不要走。
安歧之听到寒哥哥三个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看向小二。
小二无奈的摇摇头:“罢了,就在这说吧,小珊你先出去吧,我们男人之间的谈话,你还是不要涉及好了。”
小珊咬咬唇:“好,不过不要把小姐吵醒了。要不是你刚才那么戳小姐的痛处,小姐也不至于发病。”
小二想起刚才他的确是太激动了,可是那些话他想了很久了,一直想说,可是一直没有说。现在终于是说出来了,可看着躺着的顾琉萦,他还是忍不住自责。他说出来是痛快了,可顾琉萦却更难受了。
小珊出去后随手关了门,安歧之看着小珊离去的背影,声音空洞无力:“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姐口里的寒哥哥名沈寒。他们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是小姐最难熬的时候,沈公子陪了他三个月。后来为了小姐入朝为官,因为小姐的身份需要配卓越地位的男子。安公子是聪明人,想必早就怀疑小姐身份不凡吧。哦,不,昨天才认识的,哪来的早啊。”
安歧之听得出小二的话语虽没有小珊那种的刻意针对,但话语里流露出的刻意疏离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刚才他强调昨天才认识,摆明了是想拉开他们和他之间的距离。
至于顾琉萦的身份,他的确怀疑,不,应该说肯定她身份不凡。
“我希望,安公子不要因为好奇去查小姐的身份。且不说你能不能查得出,查出了却是对大家都不好的。小姐在这江南三年,过的生活很平静,我不希望有什么打扰了这份平静。”
小二知道,顾琉萦的安静生活谁都打扰不了,除了她自己放不下。而这点,她却是最倔强的,从来不肯让半步。就连沈寒,她都能放得下。
“想必你也猜到了沈寒在小姐心里的地位。”
“这与我何干?”原本该是很有魄力的一句话此时却被安歧之说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