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容意突变
“容意,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说拖累,也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至于会被绿萝踢成重伤,”
楚雅儿感谢老天爷,也感谢自己这双手,关键时刻不含糊,果断利索亲自操刀,一般人,还真沒她这种勇气,
沒见白景霖都脸白了吗,
想起过往,她抿唇一笑,手里拿着药碗,递给容意,“把药喝了,然后,尽快恢复身体,未來的事,还有很多,”
金陵城内风起云涌,大漠腹地,危险重重,她们不可能,将更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楚雅儿为主,向來护短,可一旦事情紧急,她绝不会犹豫不定,
楚飞龙夫妇身陷天牢,生死不知,她虽然内瓤不是他们亲生的,可这一个好好的大皮囊,却是借助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才得以重生,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恩,已经不仅仅只是滴水之恩了,
楚雅儿觉得,她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冲着楚飞龙这么拼死维护她的舔犊情深,她也不能将他们置之不管,
尤其是,楚夫人的眼睛还瞎着,她远走大漠,还需要找到花千叶回來,为她救治,
此一生,她欠他们夫妇的,永远都还不清,
“好的主子,容意明白,容意会尽快让自己好起來的,”
微微撑起身子,身受重伤的容意仿佛也感染了她的沉重,不自觉的就带出了一股忠心护主的杀伐之气,却因为气势过强,又牵动了伤口,忍不出吐出一口血,楚雅儿赶紧上前,瞪着她道,“容意,我刚刚说什么了,好好休养,尽快恢复身体,你给我吐血,这算怎么回事,”
肋骨折断,扎入肺腑,她吐出的血里,还带着一些细小的黑色血块……楚雅儿眼睛看过去,眸光微微眯起,
那些黑色的血块……
“主子,对不起,我……”
容意说着,嘴里又吐一口血,楚雅儿当机立断,“白军师,”
房顶上的白景霖立即如同一缕白烟,飘飘然落下,冲进房中,“雅儿,什么事,”
房内站定,他余光扫到容意,顿时整个脑袋都扭了过去, “不是伤口都处理好了吗,怎么会吐血,”
一个箭步闪过去,抬手点穴止血,楚雅儿沉着脸,迅速从怀里掏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拔塞倒出一粒药丸,给容意拍到嘴里,
容意下意识张嘴,咕噜一声咽下去,不一会儿,整个身体就憋得难受,头上,脸上,全是汗,楚雅儿道,“坚持一下,想吐就吐,不要憋着,”
伸手轻抚着她后背,容意痛苦的说不出话來,胸腹中,像是无数钢针在扎着,痛,却找不到出口,
她现在不想吐了,只想大叫,拼命的大叫,
楚雅儿看出了她的意图,伸手抱住了她, “容意,不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有她在,哪怕她就是死了,她楚雅儿也能拼着这一腔热血,重去阎王殿里给她拽回來,
“不,主子,我……我很难受,你,你快走,快,”
容意压抑着嗓子,拼命的叫着,她眼里的清明,不知何时起,被一抹红光遮住,变得邪恶而狞狰,
楚雅儿抱着她,看不到她眼底的变化,白景霖却看了个十成十,顿时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雅儿,”
他一声叫,刚要提醒她注意,容意突然就不再叫了,紧接着,白景霖猛然看到,她眸中光芒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
似邪,似魅,说不出的让人头皮发麻,双手十指,忽然抬起,向着楚雅儿的脖颈两侧,犀利扣下,
蓝色的指甲,迎着光线倏然一闪,白景霖一声吼:“雅儿,快闪开,”
飞身上前,直接一掌拍了过去,容意诡异的笑脸一声闷哼,张口一大篷黑血吐出,身体从楚雅儿怀中滚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地下,眨眼间不再动弹,
楚雅儿愣愣看着,怒,“白景霖,你干什么,”
劈手将他推开,要去将容意扶起,白景霖不由分说扣紧着她,一头冷汗的往后闪,“雅儿别去,她不对劲,”
两人刚退到门口,楚雅儿的暴怒还堵在嗓子里,容意刚刚摔在地上的身子,却忽然动了,
她身影一闪,从地上弹跳而起,然后,深深的向着这边两人看了一眼,然后速度快得堪比鬼魅,甚至连白景霖的眼睛都沒有看清楚的时候,她整个人已从屋子里的后窗处,凌空跃出,
那速度,那身法……这像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吗,
“卧……槽,见鬼了,”
白景霖瞪着眼,看了又看,最终又化作了这么一句粗鲁的吐槽,楚雅儿暴怒的心情全部熄灭,她愣愣看着那一个破了大洞的后窗子,硬硬转过脑袋,对着白景霖问,“你眼睛瞎了么,看到什么了,”
她多希望,她看到的这一切,只是个梦,
可白景霖却不给她这个希望,
他龇着牙,一脑门的黑线纠结,“老子才沒眼瞎呢,我看她都已经不是人了……我说丫头,她到底还是不是容意啊,肚子上开那么一道伤口,还能跑得如此活蹦乱跳……卧槽,这绝逼不是人,特么的她是妖啊,”
震惊,非常震惊,
脑子里忽然闪过,容意跳窗离去时,那深深的最后一眼,似悲哀,又似绝决……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咚”的一声响,楚雅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痛苦,又似阴沉,白锦霖吓了一跳,“雅儿,”
再顾不得容意去了哪里,白景霖弯下腰,将楚雅儿扶起,抱在怀里一连声的问,“雅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容意她会沒事的,她一定会沒事的,”
他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温度,努力的给她以安全感,
一个容意的突然异变,就让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所以,现如今再加一个楚雅儿,又这么傻乎乎的连句话也不说了,
嗷嗷嗷,
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哟,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白军师,圣女大人,这是……”
门开处,熊瞎子带着黑子胖子走了进來,身材大小,完全不协调的三个人,将这不大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熊瞎子一脸的惊讶,摆着一副傻头巴脑的样子,瞪着后窗的破洞继续嚷嚷着,“哎呀呀呀,这可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窗子,怎么就破了,白军师,白军师,是不是那些官兵杀來了,您赶紧给拿个主意啊,黑子,胖子,还愣着干什么,告诉兄弟们,抄家伙,准备上,”
嘴里说着,就伸了胳膊,抹了袖子,跳到破洞的后窗处往外看,黑子胖子也各自相视一眼,双双答应一声,出去寻人,白景霖皱着眉,楚雅儿抿着唇,两人谁都不说话,也不阻拦,任凭熊瞎子一人,上下蹦跶着,
楚雅儿百分之百的肯定,容意身上的那一道伤口,是清风寨的人做了手脚,但她沒有证据,不好打草惊蛇,
白景霖沒有看到那道伤口,但也直觉的跟这清风寨脱不了关系,是以两人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熊瞎子向着后窗遥遥看去,远远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沙漠更深处,他眸底闪过一抹狠意,更有一抹气恼在其中,
该死的女人,跑得倒很快,
再转身时,又摆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完全倚赖着白景霖的模样,很愤怒,很恼火的道,“白军师,他们这是欺人太甚啊,时不时的來骚扰一番,打不过就跑,这算什么官兵,,”
火大的转过身,腾腾的脚步声,将地下的黄沙震得颤颤的,楚雅儿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熊寨主有心了,这些官兵一向如此,打不过就跑,很正常,不必去理会,”
身子一转,从白景霖怀里出來,那顿时空了一角的温度,让风雅如仙的男子,微微一失神,下意识想伸手抓住,却又倏然惊醒,
熊瞎子斜着看着这一幕,眼睛闪了闪,楚雅儿已经走到床边,低头整理着床上的物事,视黑塔一般的熊瞎子为无物,
容意出事,她实在沒心思跟这个看似粗鲁,实则凶悍精明的熊瞎子打太极,不冷不热的一番话扔出來,熊瞎子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沒想到,楚雅儿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一时之间,煞气四溢,有种压不住的趋势,
区区一个小娘们,他尊她一声圣女是高看了她,若是不尊,她算个屁,,
白景霖看这一幕,顿时唇一勾,伸手搭了熊瞎子出去,“熊寨主,有关这一年粮食的事情,我们再去商量商量,如何,”
脚迈出了门,又细心的将房门给拉上,顿时,整个房间里,便只能了楚雅儿一人,
黄沙的气扬,阴冷的味道,如同噬骨的毒蛇一般,扑面而至,楚雅儿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容意身上流下的血,染红的那副床被,眼里渐渐的便蕴染了一层冷芒,
犀利,冷酷,
翻手云,覆手雨,她要做杀尽天下的那个人,
宁可我一人负尽天下人,不可天下有一人负我,
容意,等我,
“笃笃,”
破洞的窗外,骤然一声轻响,她猛一声厉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