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太子登门致谢
芷然说的话看起来像是挑衅,但是瑾若从她和善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来,她说的每句都是出于真心,也许褚澈被这样的女子喜欢着,才是一种幸福吧。
褚澈走后转眼几月已过,褚澈没有给她稍过一封信,他说过一年后来接她,那么他这一年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走时那决绝的眼神中到底承载着什么?
想着褚澈,便也想到在南夕的娘亲,忽然觉得在偌大的北尧,她是孤独、陌生的,或许从她穿越过来那天开始她便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孤独者,让草儿找来娘亲临别时相赠的梨花簪子,青葱般的手指轻轻一荡,梨花花瓣的坠子便轻轻摇荡,她走着摇着,步子轻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后园的疏雨亭。
亭中的琴仍好好得在琴案上,草儿每日都来擦拭,忽然一声怪叫,南儿这只鹰忽然冲着瑾若飞了过来,瑾若抬眸,这个小东西忽然叼着瑾若手中的簪子飞走了。
“南儿,还给我,别丢了,那是我娘亲的。”瑾若生怕南儿飞得高掉下来便会摔碎的。
忽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身子腾空便朝着鹰的方向追去,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人居然从那家伙口中夺了回来,伸手递给瑾若的时候,瑾若吃惊极了,“季……不是,太子殿下。”
北寻枫嘴边轻笑,他的微笑温暖极了,看他刚才的伸手,绝对不像是眼睛看不到的人,可见练就一身功夫,他比别人定是下了百倍、万倍的努力。
“这个给你,本王摩挲着似乎是个梨花的簪子,在北尧城内这种质地也是不多,这只雕儿应该在跟郡主嬉戏,飞得并不快不高,否则本王也是望尘莫及了。”北寻枫许是有些累了,便摸索着坐在瑾若的琴旁。
瑾若接过,只轻轻道:“可是好了?”
太子同样点头,“听陌说,是若郡主的功劳,本王是来感谢的,毕竟是若郡主救了本王的性命。”
瑾若看着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忽然答非所问,“太子殿下的眼睛时何时看不到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问题很像是急于得到答案,北寻枫却有些静默,半天,才道:“本王给若郡主弹首曲子算是回报。”同样避开了她的问题。
他的曲调比起瑾若来说,多了份韧性,听琴音也知道是爱乐之人,他弹奏的曲子是一曲别样的《凤求凰》,曲调婉转却带着悲愤之意,每到高潮便却缓缓下调,似乎让人觉得他琴下的这份感情跌宕起伏,得之不易,却又带着些许不如不得。
“太子是无爱之人还是不爱之人,还是瑾若感觉错了。”看着太子的表情,瑾若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用自己的手弹奏着别人的爱情,但是自己却并非赞同。
指下琴停,北寻枫道:“本王虽看不见你的样子,但本王可以想象你是心思细腻之人,你的眼睛一定很美,因为心思剔透之人,眼睛纯洁无暇,谁能赢得郡主的一刻对视,便能爱上郡主。”
瑾若笑了,他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目光,所以她永远不可能爱上他,无论他是不是季枫,他不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眼睛,你也会被我吸引吗?”很直白的话,北寻枫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色,他离开琴,起身站在亭边,负手而立。
“如果本王为了这个目的去爱你,郡主还会觉得我是郡主口中的季枫吗?”他的话传到瑾若的耳中,瑾若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微,不仅低看了自己,也看轻了太子,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只是每每见到此人,自己便会变得很反常。
“本王已经习惯了黑暗,光明对本王来说似乎已是前世,本王不奢求不惦念,却永不会看到肮脏存活于人世,只是如果本王能有一日可见,本王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若郡主。”他轻点足尖,提起内力上了瑾若的亭子顶,转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南儿这时才悻悻的飞过来,瑾若斜瞪了它一眼,它却一直还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她无奈宠溺的道,“真拿你没办法,真不知道你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
她抚弄着鹰身上的那处受伤后的疤痕,淡淡道:“原来每个人都有疤痕,连你这个南儿都有,只不过你的疤痕在明处,痛过一次结痂便不会再痛了,而有的人的却在心里,我以为来到隔世我便不再痛了,只是每次看到那张面孔,看到那个永远都不会看我一眼的空洞眼神,我的心都痛极了。”
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想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季枫的面孔和他的面孔在瑾若眼前重叠着,季枫永远那么有朝气,在他的世界里,他是能带给楚晴阳光的人,而太子殿下,那双看不清世界的眸子,让瑾若的心里也跟着空洞。
接下来的日子里,瑾若每日都会找来一些医书,在北尧城这个大国,显然是比南夕的书房的书齐全的多,但是这些书却也是抵不过白无骨师父的言传身教,只是白无骨那种见死不救的毛病,瑾若倒是一点也不想学。
北尧宫中的有一个藏书阁,在这里有一个个的楼阁,分别陈列着不同的书种,瑾若以为北尧国皇帝北易天是一个好战的皇帝,定也不是什么好书之人,只是当她第一次进藏书阁的时候,她便否定了这个看法。
她只喜欢史书和医书,她在宫中打听过太子殿下是十几岁的时候伤着眼睛的,听说是被某种有毒的利器所伤,虽然伤患似乎已经愈合,但是眼睛自此便看不见,瑾若记得那双眼睛外在似乎没什么刀疤,可见当时让他眼睛失明的并非利器本身,而是毒药,想到白无骨是下毒医毒的高手,瑾若才想到怪不得北寒陌不远万里得去找白无骨师父,只不过这些年来,却一无所得,想到这里,瑾若反倒嗤笑了一下,“怪不得师父不肯施救,原是早知道他们的贵族身份,师父口中的“那类人”大概就是这些皇族中人,倒还真像是白老头的个性。”一边自己喃喃着,一边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