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姨娘X百合

更新时间：2013-07-09

陌墨坐在咖啡店里，心里很是稀奇，这世界真真奇妙。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环境，看看手中菜单。这菜单做得真精致，可比镇上酒馆的竹简菜单方便得多。上面绘的点心精致可爱，让人直咽口水。别人他不知道，他倒是被这从没见过的食物诱得饥肠辘辘。任穿着奇怪衣服的姑娘点菜，等待之后的美味。无聊中瞄瞄透明墙体外的行人。正好此时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卷发女子路过，陌墨啧啧嘴，心里大呼妖怪，再看看那边那个裙子只到大腿根，或许只是被几片布包着、扭着细腰走路的女人，赶紧转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民风败坏的地方？

那日陌墨看到变了个人的义兄，问清情况，然后陌墨说出自己的想法，陌容不以为然，他这个弟弟性子不错，就是喜欢想七想八。“你不会是梦到前世吧。”本是玩笑之语，陌墨心里却蓦地一惊。陌容觉得弟弟变得有点儿奇怪，但公司还有事忙，也没时间多问，简单交代后便去公司处理事务。

陌墨在家中摸索着，奇怪的是，这些不认识的东西他却用的很熟悉。比如那个会发亮的罩子，他不知道是干嘛的，可他知道这东西叫电灯。陌墨童趣之心骤起，开开关关，惊讶于此物能变幻出七种颜色，兴致勃勃地折腾好半天才放手。

之后他对房中之物一一探查，希望能取得些许线索。等他大概摸清物件的功能，坐在浴缸中，放满水把头扎进去，憋得他快被淹死都没能回到那小湖中，不免细细思索。

回想结束，陌墨轻抿一口杯中的黑色液体，“噗”的一声，液体溅在蓝格子的桌布上。咖啡店的小老板珠儿气鼓鼓地敲敲桌子，“这位客人，请你注意卫生好么？不要乱吐东西，洗手间在那边。”

陌墨脸颊绯红，饱读圣贤之书的他可从没被女子这般呵斥过，况且这事儿是他不对。赶紧一口闷完，咂咂嘴，啧，再也不喝这东西。想着赶紧离开的好，快速地掏出钱包，“请问多少银钱？”其实他是因为害羞声音放大些许，可珠儿误以为他是在凶她，扯过刚进门的大老板杜绛媺，抱着她的胳膊，“姐，他凶我！还银钱呢，你以为你演古装戏啊！”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杜绛媺踱步过来，她当然知道珠儿的性子，没搭理她。她这直来直往的脾气和不经意间出口的话可吓走不少回头客。

女人身着米色服饰，最让陌墨熟悉的那张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她一张标致鹅蛋脸，丹凤眼妩媚多情，可惜的是这样的古典美女蓄着一头短发，倒也飒爽英姿。陌墨赶紧起立，话语脱口而出：“小姨娘？”

“去去去！谁是你姨妈？我家阿媺可没你这种亲戚！”珠儿鼓着双腮，她以为这男生喊得是姨妈。

陌墨又看向珠儿，越看越觉得此女和个姜大敦的妹妹很像，两兄妹一个样，都高高壮壮的。男人倒好些，别人会夸强壮。可是女子长得那么丰润，啧啧，在那个以苗条为美的世界，姜珠可没少被同村的女孩子说道过。仔细看看，姜珠现代比古代时苗条得多，样子也长开了，年龄看起来没那么稚嫩，蜕变成大美人一个。可是性格倒没变，一样讨人厌。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陌墨欠欠身。

“没关系。用完咖啡请到收银台付钱。”杜绛媺嘴角微带笑意，有些阅历的她当然看得出这男生本质应是个单纯的人，不过是一丁点大的事情，珠儿就吵吵嚷嚷的，回去得说说她。陌墨看着小姨娘温和的笑容，窘窘地抠抠手指，赶紧付钱走人。

回到家，陌墨思绪飘远。爹死后，下人散去许多。最后只剩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陈伯，活泼机灵的侍女敏儿，还有一个回乡时半路救下的沉默寡言的护卫王大雄，最后就是掌握陌家财政大权的小姨娘杜媚，管理家中的开支。还好陌家没有长老什么的，不然怎能让一个贱籍从良的风尘女子当家。

说实话要不是杜媚，不经世事的陌墨早就败光钱财，过得伶仃潦倒，。所以，如果你想看一家之主死后后娘赶走嫡子的戏码，那是没有的。

杜媚只大陌墨六岁，纯粹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对他极好，但又张弛有度，并不百般溺爱，不然定会养出个横行霸道，欺弱霸凌的纨绔子弟。就连陌墨不成亲也没有逼他，给他一定的自由。

陌墨对杜媚这个小姨娘很是敬重，权当姐姐看待。平日里问候请安不落，因劳累事务病倒时也悉心照料。就是这样，村里还是传出些风言风语。毕竟他们只相差六岁，又无血缘关系。

这日，杜媚到村后山的寺庙上香，祈祷全家健康。背后隐隐传来只言片语。“就是她，和继子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宅子里，也不嫌臊人。”“到底是那地方出来的，耐不住寂寞。”话音刚落，几个村妇笑开，丝毫不懂得收敛。

杜媚转过身，并没大声呵斥，只是抬眼扫过几人。她们都是村里的妇人，不过很是粗鄙不堪，欺善怕恶的性子甚是惹人嫌。她知道，这几人今日说的话，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其中带头的那个村妇曾想把女儿许给陌墨，被她严词拒绝。因为那姑娘俨然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儿，一点不懂持家之道且好吃懒做，性格恶劣，还比不上她这风尘女子。一个府邸，男子不经世事，女子不善家务，这两人怎能过好日子？想必那被拒绝的村妇一直怀恨在心，今日几人聚集，故意说出这番话羞辱于她。

几人被她凌厉的眼神盯得一愣，后背寒毛直竖，兀自收笑，闭嘴。周围百姓上香的上香，祈福的祈福。那带头的村妇看没人附和，不免自讨没趣，收了声不去触杜媚的霉头。之后不知杜媚做过什么事，村里的不良言讯日渐变少，直至跟融入水中的水滴般声息全无。

陌墨还想起小姨娘为他缝制的那件皮袄，合身且暖和，冬天出门御寒很强。他收租回家之后，小姨娘会为他端上一碗热汤。生病时会挽帕子为他擦额头。再想起刚才那肖似小姨娘的女子对他全然陌生的样子，尽管还是一派温和，终究已成陌路，他不禁悲从中来。

不声不响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先前的兄长不认识自己，但那只是义兄。小姨娘是自己的亲人啊，想着细细啜泣起来。开始还想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记忆里有一句话是后续——“只是未到伤心处”。

陌墨觉得就算她不认识自己，但自己对她的依恋仍留于心底。那之后依旧时常去咖啡店坐坐，不过换果汁喝，那价格最贵的黑色液体他可无福消受。

“你这人真奇怪，来咖啡店喝果汁。”珠儿在时不时地接触中对陌墨已改变看法。不过，这人的眼神又在看哪儿？珠儿顺着陌墨的目光对过去，是自家大老板兼情人杜绛媺，顿时美目中燃起火苗。

“我......”陌墨不知该怎么解释。是啊，如今这个时代开放，可自己盯着一女子看也不太好。放下玻璃杯，付钱快步走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望。

高挑的女子在收银台后的料理桌上研磨着咖啡豆，娇媚的面容上略带一丝无奈，侧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女孩说话。见陌墨的目光依旧流连，那女孩瞪过来，撒娇般把她的脑袋靠在高挑女子的肩窝上。如果他没看错，那是炫耀挑衅的眼神？

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出和谐的身影，阳光下，她们宛若两只交颈相依的鸳鸯。那感觉不是姐妹、朋友能体现出来的。可是，却足够让人感觉到幸福的氛围。周围坐着的老顾客们看到这样的场景，摇摇头，眼里神情只有无奈、好笑，哪得半丝厌恶、鄙视。

陌墨想起自己在古代时经常会遇到这可恶丫头的原因。小姨娘常常请她到家里做客，想必两人在房里聊些女人家的事儿，他一介男儿，不能随意进女眷闺房，加上姜珠是云英未嫁的女子。只知她们来往神秘，没想到，原来竟是这种关系。

又瞅瞅小姨娘无奈却面带宠溺的笑容，心里那一丝介怀消失无踪。小姨娘前世为陌家操碎了心，如果今世找到的这只猪能给她幸福快乐的话，他也没什么好置咄的。况且，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置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