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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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回来了!”守在门口的下人兴奋的叫着跑进正院后面的正厅。
涵因正坐在正厅,带着几个李令玉几个女孩等着,刘公公为了还她人情,一早便派小太监给她传了消息,今天李湛便会放回来。一听李湛回来了,几个女孩儿先兴奋的站了起来。
祈月忙走过去给报信的下人打赏。
涵因笑道:“走吧,去迎迎老爷。”说罢带着一行人走向门口。
李湛已经进了正院,看到妻和女儿们走了出来,也露出笑容。他这些日并没有吃什么苦,只是思虑过多,显得有些憔悴。
李令彦也被奶娘从屋里头领了出来,看到李湛,挣开奶娘的手,向李湛跑过去,他小胳膊小腿,跑的却挺快,不小心被砖缝绊了一跤,摔了个大马趴,哇哇的哭起来,李湛走过去,一把抱起他,哄道:“男汉大丈夫不能哭,知道吗?”
李令彦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点着头,还在吸着鼻。
李湛转过头,看到涵因脸上的笑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憔悴,感到很心疼。他把李令彦交给奶娘,又打发几个女儿回去:“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去给你们祖母请安。”
之后,便和涵因一起去见太夫人。
太夫人已经能下床了,听到儿回来的消息,早穿戴好了坐在慈寿堂的偏厅里等着。
李湛一见太夫人便跪下磕头:“让母亲担心了,是儿不孝。”
见到李湛·忍不住老泪纵横:“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赶忙让李湛起来坐下,细细的问他这些日过得怎样,有没有受苦。
李湛都一一答了。
太夫人点点头,方说道:“你媳妇这些日受了不少苦,还有弘哥儿……”一提起李令弘,太夫人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李湛忙说:“弘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母亲放心,一定把孩找回来。”说着看了一眼涵因。
从太夫人那里出来·两人回到房里,丫鬟们已经备好了洗澡水,涵因陪着李湛洗澡。
李湛握着她凝脂般的柔荑,有些埋怨:“你也忒逞强,那天去见我的时候,弘儿已经不见了,你竟然不告诉我。要不是后来五弟去了,怕是我今天才知道。”
涵因往他身上撩着水,说道:“我不是怕你知道儿丢了,心里着急·说不该说的话么。”
李湛刮刮她的小鼻:“你呀,每次都想这么多。再说,就算你不说,他们为了逼我,早晚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的。”
“那你知道了之后,是不是在考虑跟他们交代柳相的事呢。”涵因问道。
李湛把她搂进怀里:“嗯,如果我一力承担下来,连孩都保不住,那还有什么意义。那就不如多攀咬几个下来,要死大家一起死。不过·我想起你说的那番话,还是忍住了。后来发现,刘公公几乎不来这里了·也没有人再来盘问我什么。我就知道事情有变化了。陈成又传来消息,让我耐心等待。又过了这么些天,果然把我放出来了。”
涵因靠在他的胸前,透过他结实的胸肌,听见他的心脏“咕咚、咕咚”的跳动,自己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终于活下来了。”
“事情没有完,皇上让我十天之内破掉这个诱拐孩的案·否则一样要我的命·其实就算皇上不交代,为了咱们的孩·我也要尽快把案破掉。”
涵因却根本没考虑他破不了案的问题,紧紧的贴着他·笑道:“你若破了这个案,长安的世家们都会感谢你,你的声望也会涨一大截,到时候皇上想要杀你都难了。”
李湛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想要问什么,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李湛一回京兆府,就接手了各项府务。拐带孩的案自然就是重中之重。
京兆府里,并不是没有擅长查案的人,李湛的心腹卫恒,是衙役的头,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不过涵因早先就交代过他,让他不要积极的查这个案,能糊弄就糊弄过去。
在卫恒的纵容之下,那些衙役们欺独孤谦老迈,又是个不大管事的,便开始大着胆借查案之机敲诈百姓。后来来了个缉事府,那里面有不少花钱进来的地痞混混,对查案一窍不通,倒是弄钱的手段比那些京兆府衙役还精通,只把个长安搞得鸡飞狗跳,案则是毫无进展
李湛回来之后,先处置了几个惹了民怨很大的差官,并且自罚俸禄,把钱还给百姓。之后开始着手调查这件案,他自然是从自己家入手,以失踪的单奶娘一家开始调查。并且又去其他丢失孩的家里查问这件事。
这件事,最大的嫌疑自然是王达家,李湛详细的询问了那日在几个后门值守的下人,又仔细了问了自己房里几个下人,还把各个妯娌叫过来,问了问情况。
结果他发现五夫人竟然不在,再一问五夫人的丫鬟,才知道她自那日回了娘家,派了个人说要在娘家住上些日,就一直没有回来。
李澈以为她要跟这个家划清界限,干脆不去管她,别人劝他把妻接回来,他却很气愤的说道:“她要走就走,我干什么要把她接回来。”还特地吩咐下人:“谁也不准去王家!更不许求他回来。”李澈指着王氏的贴身丫头:“尤其是你们几个,出了府就不准再回来。”
于是,这些丫鬟们再着急,也不敢擅自去找王氏。
李湛很是奇怪,但他的确怀疑王氏参与这件事于是去王达府里去找王氏。
王家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头雾水:“那日夫人回了府里一趟,就回去了,难道夫人没有回府?”王达的下人们面面相觑。
李湛方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了,吩咐下人赶紧去国监把王达找回来,便一直坐在王达的府里等王。
王达一听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二十多天没有回去,也急了,质问李湛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你们都不闻不问吗?”
李湛看着他的表情焦急的表情不似作伪,说道:“是贵府的人过来传信,说令妹要在娘家多住些时日。当时我不在家,家里太夫人病得下不了床,孩又不见了,怎么还能管得了令妹要在娘家多住的事情。何况,我听说,是贵府传信要令妹回去的吧。”
王达也知道在那种时候,让妹妹回娘家本就是他家理亏,不过那时候事情闹得太大他不得不把王遥叫回来商议。因此,李湛这样一说,一时间他竟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咽下这口气,说道:“不论如何,要把我妹妹赶紧找回来,都这么些日了。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李湛走后,王达就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忽然叫自己的心腹:“我妹妹没有去通义坊那里么?”
那人摇摇头:“不确定没人传信过来。您吩咐我们能不去那尽量不去,免得引起怀疑,那边有事会给我们传信的。”
王达满心焦急:“到底去哪了。哎到底出了什么事······”又问道:“孩还在通义坊么?”
那人点点头:“一直没有被发现。”
王达走了两圈,说道:“得想个法,把这件事赶紧跟咱们撇清关系,李湛肯定是怀疑我们了,可是,其他家的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得亲自去通义坊看看,你安排一下。”
天将傍晚,一两黑色的马车从王达府里驶出一直向南直到通义坊一间极不起眼的院的侧门。一个小厮从车里钻出来,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方跳下车来,在门上扣了几下谁知却没有人应门。
他又用力扣了几下,谁知那门竟是虚掩的,里面并没有锁上,小厮用手一推门,那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王达在车中等了半天,早不耐烦了,挑开车窗的帘,见那小厮愣愣的站在门前,不悦道:“你愣着干嘛。
小厮面色惨白的转过头来,说话结结巴巴的:“老······老爷,您……您看……”
王达很是奇怪,天色已经略黑,他看不清门里的状况,干脆自己跳下车来。走进院一看,傻了眼。
院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穿褐色粗布短打的人,正是自己的家丁,他走上前一看,这些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了个通透。他哪里见过这种景象,吓得连退了几步。车夫也跟着走了进来,见到这样的情景,赶紧回身把院门关上,问道:“老爷,现在怎么办。”
王达已经吓傻了,嘴里嘟囔着:“怎么办······是啊,怎么办。”
又听见正屋有响动,和小厮一起,哆里哆嗦走过去,推开门,走进里间,加上被安置在这里的李令弘,被劫掠的几个孩此时竟然全在这里,稍大点的孩眼睛上绑着黑布,手也被绑着,此时他们似乎是饿坏了,大大小小哭成一团,因为嘴堵着,哭又哭不出来,只在那里哼哼。王达登时便知道有人要嫁祸自己,一下坐在了地上。
那小厮则跑到院的东厢房,那是单奶娘住的地方,他推开门,见到房内的情景,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王达听见叫声,也赶忙跑了过去,单奶娘倒在地上,早没了气息,再往里走,是林妈妈的尸体,王达的心就是一沉,疯了似的想屋里头跑去,在东厢最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只是却没有了平时的端庄优雅,脸上尽是愤怒和惊惧,王达一下抱住这具冰冷的尸体,大哭道:“妹妹,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