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长驼策马连大漠
“阿大，阿大（爸爸），快来这里。这里有几个晕倒的人，好像是隋人。还有几个法师。”
一个胡人模样的年轻人连连冲不远处的驼队叫喊着。驼队的首领牵着头驼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每一脚都踩的脚下的浮土噗噗作响，还没踩到底就已经沾满了半个裤腿
“艾尔汗木，给他们喝点水，他们可能是渴晕了。”
首领从骆驼身上的包裹里掏出一个羊皮水袋，扔给了年轻人。艾尔汗木解开水袋，微微扶起身旁的小锋，小心翼翼的把水一点一点的倒进他的嘴里。
喝了水的小锋，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眼前一个脸色黝黑、满脸胡须的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朝后面爬了几步，心里砰砰直跳，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谁？”
“朋友，不要害怕，你们晕倒了，是我们救了你。”艾尔汗说完，拿起手里的水袋晃了晃，仿佛是在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晕倒？”
小锋将信将疑，回忆了片刻，环顾周围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在地宫里了。连忙爬起来朝小萱跑去。脚下的沙子松软，小锋跌跌撞撞，突然腿一滑，往前一扑竟吃了满嘴的沙子和浮土。
“噗噗噗——”
经过异变，小萱还在昏迷，小锋根本顾不得其他，连忙爬起来啐了几口，用手擦了擦嘴就踉踉跄跄着爬到了小萱跟前。
“小萱，小萱，醒醒小萱。”
小锋接过艾尔汗木递过来的水袋，小心翼翼的给小萱喂着水，深怕小萱被呛着。
可见小萱还是不醒，心中一急，手一抖，一大股水就顺着小萱的嘴角漏了出去。看的旁边的艾尔汗木心痛的连连叫唤到“朋友，你慢一点喂。水都撒出去了，这是在沙漠，没有水，我们都会死的。”
“嗯~～”
首领的话音还没落，小萱的喉咙里就发出一丝微微的声响，小萱睁开了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小锋，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可转头却看到一个大胡子和一个面色黝黑的少年朝自己笑，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手指甲都快掐进了小锋的肉里。
“哎哎哎——小…小萱，松手松手，疼…疼，他们不是坏人。”
听小锋这么说，小萱才稍微释怀，皱着眉头细细一想，把来龙去脉回忆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沙漠里。地宫、印兰天城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周围只是黄沙，无尽的黄沙。
“我们怎么…”
“嘘——”
小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眼前这些中亚人来历不明，自己又没搞清楚情况。而且现在救人要紧，剩下的以后再说不迟。
小锋跟艾尔汗木和首领一人拿着一个水袋，给其他还在昏迷的人纷纷喂水。那四个老和尚和小玲苏醒时还很镇定，可那杰森张，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脸长须的人露着一副大黄牙冲自己直乐，还以为是地府来的拘魂小鬼，顿时眼泪像止不住的泉一样噴涌而出，连连叫喊到“我被那些神仙杀死了吗？老子年纪轻轻就归了位啊！”
杰森张说完还赶紧翻了个身，冲首领连连磕头，嘴里还不住的嘟囔“各位官爷，我还没吃一顿饱饭呢，好歹让我在阳间吃顿饱饭再下去啊？”
杰森张哭了半天，又磕了半天头，却依然挤不出一滴泪，不由得心中着急。贴着沙子偷偷望了几眼，才发现眼前这个大胡子鬼差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而不远处小锋几人也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纳闷。眼睛一转，才发现不对，一个翻身，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子上，横着个眼睛直翻白眼。
“你们几个不地道，占老子便宜！”
“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小玲是越来越看不上杰森张。不过此时说不定身处危险，也就懒得再跟杰森张计较了。而且看着眼前这几个大胡子中亚人又望了望周围，印兰天城早已没了踪迹。心中更是打起鼓来。
不只小玲，四个老和尚、杰森张也都感觉不对。虽然他们都没有真正接触过中亚人，但眼前这几个面色黝黑的大胡子的装扮也实在是过于奇特。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古朴。
其实不用小玲问，小锋刚醒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担心小萱和大家的安危才忍住了没吱声。现在大家都平安，小锋思量着这个首领能救自己就说明最起码不是坏人，而且看样子也不是那些要杀自己的神仙，随即开口问道“这位老哥，敢问这里是哪里啊？”
“朋友，你们不知道这是走进来就出不去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吗？看你们应该是隋人，又怎么会晕倒在这个地方？”
“塔克拉玛干沙漠？隋人？”小玲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什么隋人？”
首领疑惑的望了望旁边的艾尔汗木，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牵着骆驼的男孩，心中警惕起来“难道你们不是隋人吗？大隋朝？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大隋朝？”
小玲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的端详了大胡子片刻，见大胡子也不像是在耍人，顿时就有些惊慌。杰森张更一拍大腿，两眼一黑，就看见无数的汉堡堡和炸鸡腿都长出了翅膀，拦也拦不住的飞走了。
反倒是小锋压住了跳到嗓子眼儿的心，咳了两声，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自己连忙挤出一个笑脸“老哥，我们是隋人啊，不过在这沙漠里迷失了。幸亏遇到了你们。你们这只驼队这么多骆驼，是从哪里来啊？又到哪里去啊？”
首领本就心生警惕，眼前这几人虽然是隋人的长相，可打扮举止哪像半点隋人？可作为沙漠民族又怎么能见死不救？那样做狼神可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首领迟疑了片刻，把水袋都塞进了骆驼包里才缓缓回答“我们是从疏勒来的，才走了两天就遇到了你们。”
“你们能走出鄯善而不被我们突厥英勇的战士杀死，又能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应该是因为这四位法师的保佑吧？”说完，首领双手合十冲着四位老和尚行了个佛礼。
“鄯善？”小锋心里思量，既然眼前这个大胡子认为他们是从鄯善来的，那就说明鄯善有隋人。眼看着无边的荒漠自己是肯定走不出去，跟着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小锋冲着小玲和杰森张还有四个老和尚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既然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眼前又是一头雾水，大家自然都包成了一团。
几人围在一起嘀咕了半天，这可让首领三人心中发毛。毕竟这几个人太奇怪，就算是隋人，那隋朝也是自己的敌人。不得不防备。而且自己的驼队满打满算也就三人，对方算上法师可是七人。
心中一毛，首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拉着头驼就准备开拔。
“哎哎哎，老哥，你别着急走啊。”大胡子一走，正在商量的几人也都慌了。小锋意识到对方可能怕自己使坏，冲着小萱使了个眼色，自己几步上前就拉住了头驼的缰绳。
首领被小锋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几人漏了真面目，真的遇上劫道儿的了，连忙说道“这位好汉，我们驼队里都是些土货，不值钱的。你们要是要，我都给你们，千万别杀我们！”
“误会了，误会了！”小锋陪着笑脸“我们迷迷糊糊就走到了这里，可绝对不是坏人。你要把我们扔下，我们绝对会死在这里。而且…而且我们的一个姑娘腿受了伤，你们也是好人，不会不管我们吧？”
小锋话音刚落，小萱就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腿直叫唤。
首领回头看了看艾尔汗木和另一个牵着骆驼的青年，见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转过了头轻声问道“你们去哪里？”
“鄯善，不知道首领去不去鄯善？能不能带我们回鄯善呢？”
首领沉思了片刻，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知道眼前这几人是根本无法走出沙漠的。扔下他们可能就意味着他们要死在沙漠里。可要是带上他们，这几个奇怪的人有没有目的先不说，单说一旦遇上了突厥将士，给自己按一个通敌罪那就麻烦了。
“这样吧，你们也没有带水，附近有一个村子，我先把你们带到村子里。”
“村子？”小锋有些狐疑，可自己没水没粮就算跟着驼队也走不出大漠。也只有到了村子再做计划“好！”
既然说定了，小玲几人在周围仔细的查找了一番，见确实没有东西遗落了，才跟着驼队一起朝村庄进发。
虽然说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可毕竟只在沙漠边缘，根本看不到沙丘。脚下的浮土比沙子多，一脚下去就尘土飞扬。一堆堆骆驼草扎堆般的疯狂生长，就如同在茫茫沙海中堆起一堆堆的草垛。还时不时能看到骆驼草上开出一个个红红黄黄的小花儿，给这片死亡地带来了些许生机。
“小锋”杰森张拉住了小锋的袖子，见小玲走的稍微远了一些，才低声的嘀咕了起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疯婆娘不对劲？你们被神仙追杀，而那个疯婆娘就会神仙的招。而且她带着咱们下了井咱们就着了道。你说会不会？”
听杰森张这么说，小锋一思量也是有道理。自己从华山开始倒霉，也就是在华山遇到了小玲。然后就霉运不断，直到历尽艰险来到这里，不都是跟小玲在一起的吗？顿时脚步一慢，有意的跟小玲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玲可能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张望了一下，可见到杰森张的贼眉鼠眼，心里顿时又是一阵邪火，翻了个白眼就自顾自的朝前走了。
跟着驼队走了一整天，一路上燥热难耐，小锋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闲心说话。小宣和小玲的脚也许是因为鞋不合适，所以都磨出了水泡。首领见状还腾出了一头骆驼给小玲和小萱骑。好不容易，傍晚时分才到达了村庄。
村庄里一个个毡房林立，一眼望去，足足有二十多个，显然是个不小的村落。远远望去就如同黄色的草席上长出二十几个雪白的大蘑菇。让小锋几人眼前一亮。
毡房里，小锋几人跟驼队首领老艾尔汗木围成一个大方木桌，桌上摆着一只香喷喷的，还不时发出“滋啦滋啦”声响的烤全羊。
杰森张看到这等美味，哪还顾得其他？直接撕下一条羊腿在一旁啪叽啪叽地啃了起来。
“哎，你啪叽嘴啊？小声点行不？没素质！”
“你个…”杰森张刚想开骂，可一想起小玲还算是半个神仙，连忙闭上了嘴，继续啪叽啪叽的吃了起来。
首领见小锋几人这么豪爽，疑虑顿时也去了少半。喝了几口酒，便交起了朋友。小锋也乐得跟首领攀交情。把自己这几个人的底细言谈话语中也都说了个遍。虽然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真的是个问题，但在首领看来人家交心了自己也不能不交心不是？
“我，老艾尔汗木不说别的，在村子里那是有名号的。我这驼队，可是从我父亲、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那里就传下来的。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货物来源。”
老艾尔汗木和小锋两人吹的是昏天黑地，完全找不着北。两双吃的油呲呼啦的手在空中指指点点，看的一旁的小玲连连往后躲，深怕甩下来一个油点子脏了自己的衣服。最后索性拉着小萱出了毡房去聊闺蜜间的心事去了。
自从听了杰森张的分析，小锋对小玲有了一些疑心。此时见小玲拉着小萱出去了，顿时心中忐忑，冲着杰森张咳嗽了两声。可杰森张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低着个脑袋啃羊腿啃得满嘴是油。
“啪！”
小锋一巴掌拍到了杰森张的熊背上。把杰森张吓了一跳，这才看到小锋冲自己使眼色。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嘴，出去时还撕了好大一块儿肉。
四个老和尚则被安排在另外一间毡房。佛教在突厥盛行，所以即便是这个简陋的村庄，也会时常备有斋菜共法师们化缘。这四个老和尚也不知是因为突然的变故导致没有心情吃饭还是本就不贪嘴，草草吃了几口就各自盘膝禅定去了。
“小锋，走，到篝火旁，披星戴月，喝酒吃肉，我们是狼的民族！”老艾尔汗木左手拿着一大块烤羊肉，右手拿着个羊皮水袋，水袋晃荡一下都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显然是装满了酒。
“好，老艾尔汗木的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呢？”
话音一落，小锋也随手从已经吃了大半的烤羊身上撕下了一块又大又肥的肉跟着首领出了毡房，一屁股坐到了门前的火堆旁。
小锋一出去，毡房里可就剩了小艾尔汗木和另一个青年。那个青年本就沉默寡言，即便只有小艾尔汗木这个小不了几岁的同龄人在时也是一刻钟说不了三句话，吃饱了就开始发呆。小艾尔汗木无聊之极，脑筋一转就出了毡房。
“阿大，我也要喝酒。”
“去去去，等你长大了，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才能喝酒。”
“阿大，我已经成年了，是一个男人了！”
“哈哈哈哈”老艾尔汗木笑得都快仰了过去，闪闪的眼神中却透出父亲的慈爱和欣慰“我们大漠部落的规矩，你要为部落做了贡献才能算是真的男人。等我们去了鄯善，换了好多东西回去，你才是男人，才能喝酒。”
小艾尔汗木显然有些不快，索性嘟着一张嘴坐在火边不说话了。老艾尔汗木也不去理他，自顾自己的拿着酒袋往嘴里送着酒。
“你们也要去鄯善？那不是正好，不知老艾尔汗木肯不肯帮我这个朋友一把呢？”
老艾尔汗木微微一愣，想起刚才漏了底，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就喷了出来。
小锋看着老艾尔汗木的表情多少猜到了他的顾虑，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了，索性先拉好关系为上策。
“老哥，你驼队里二十几头骆驼，怎么才雇了一个帮手？”
话音一落，小锋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肉，嚼的满嘴是油。好不容易把肉咽了下去，拿过首领手中的酒袋，仰头就是一大口酒。烈酒顺着喉咙滑落，整个嗓子都像着了火一般，呛得小锋不由得咳嗽起来。
“哎！别看这二十几头骆驼，我只是个小商队，根本雇不起那么多人。而且说不定回来时钱没赚到，东西也都没了。我又怎么敢顾那么多人？”
“哦？东西怎么会没了呢？”
“大漠里到处危机，风沙、野兽还有非常凶狠的大漠狼。就算平安穿过大漠，我们突厥和你们大隋连年征战，虽然不杀商人，但是也经常用种种理由跟我们所要东西。”说到这里，老艾尔汗木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望着大漠里几眼也看不穿的黑夜拿过酒袋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许久才低声叹道“一个不好，整个驼队都会被他们收掉。幸运的，还有命回家，不幸运的…”
“家？”小锋心中一沉。往日不觉得怎样的地方，可今夜却是莫名的想念。大漠无边，可老艾尔汗木还能回家。拿自己呢？穿越了千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这辈子还能回家吗？“我们没有家了。”
透过明亮的月光，老艾尔汗木看到小锋的眼睛里有着点点的水光。心中也是也是一苦，一伸手就把酒袋递到了小峰面前。
“好，今日，不醉不归！”
小锋拿过酒袋连灌了几口，热辣的酒下了肚，严寒早被一扫而光。仅存的只是全身的火热，仿佛血液都着了火，沸腾起来。
都是天涯苦命的人儿，两个人你来我往，伴随着一口口烈酒下了肚，两个人也都放下了防备。迷迷糊糊竟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老艾尔汗木的驼队是村子里仅有的商队，与其说是商队，不如说是物资兑换的队伍。老艾尔汗木拿着村子里的特产远送千里，到鄯善换成必须的物资在经千里荒漠送回村子。
虽说一来一往也赚了些差价，但一不留神财破人亡都是常事。多少年下来也基本没有结余，并不比村子里的其他人富有。可即便这样，老艾尔汗木还是坚持着祖业，只因为如果断了这个营生，村子里也就没了物资。
“老艾尔汗木”小锋举起了酒袋“你是个好人。我们家被炒了，为了躲避官府的逼婚，带着我妹妹迷失在了沙漠里。是你救了我们。这口酒，全当是我对你的敬重和感谢！”
小锋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呛得都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小玲跟小萱手拉着手紧紧地靠在一起取暖，小锋的豪情壮志声音不小，被小玲听了个真切，不由的撇嘴一笑“看不出这倒霉蛋说起谎话来倒是有一套。小萱，你可别被他骗了。”
“说什么呢？我最了解他了，要不是咱们现在的处境，他怎么会这么说啊？”
“好好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看你的眼睛，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躺倒他怀里吧？”
“哼！小玲——”
小萱一声娇怒，撅着个嘴就朝小玲身上轻轻打去。小玲一个闪身躲开了小萱的拳头便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杰森张，靠在毡房便不住地点着头，瞌睡虫都倒了一地。
人的性情或许真的是随环境而变。其实小锋的豪迈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大家才装出来的。无尽黄沙，看似空无一物，却好像一头凶狠的狼在催动着人们的热血。
小锋有种挣脱了枷锁枷锁，彻底释怀的感觉。每一口酒下肚都涌起一股天苍苍，沙海茫茫，任我驰骋、无拘无束的兴奋。但在这感觉之中，细细体味，却夹杂着一丝凄凉。这是一种孤独也是一种随着这片天地而生的沧桑，更是一种勇猛无畏、恒久不变的狂野。
微风轻轻地撩动着小锋的头发，老艾尔汗木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小锋耷拉着沉重的眼皮，眼前晃晃悠悠。不远处的黑暗好似一个吞人的怪兽在冲着自己张牙舞爪。
小锋只觉得头顶一热，全身都有些躁动。幻想着自己拿着巨剑在跟怪兽搏斗，全身奋起，一剑剑把怪兽砍得稀烂。
小锋头顶的夜空中一道流光突然一滞。俯视着瘫坐在篝火边的小锋，低声嘟囔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小子？似乎不是突厥人啊。确实是块儿修道的材料，不经意间都能纳入天地灵气。跟着驼队却是可惜了。”
老艾尔汗木此时也喝大了。挺着个大舌头，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说你应该给那两位姑娘买双鞋子。不然他们这样是没有办法走过大漠的。而且你们的衣服太奇怪了。如果遇到我们的突厥战士，会被杀掉的。”
“鞋子？”小锋晕晕乎乎的听到鞋子两个字，寻思了半天才突然一醒“那老艾尔汗木你的意思是可以带我们一起走了？”
“哈哈哈哈，来，老艾尔汗木，你是这个沙漠里第一的大好人，我敬你，敬你!”
小锋高兴地酒也醒了，连连把老艾尔汗木灌得趴到了沙子上才算了事。
把老艾尔汗木送回了毡房后，小锋几人私底下又偷偷串联了一番。权衡利弊，这才决定跟着驼队到了鄯善后再说后话。
一夜清凉无语，第二天一早，小锋就跟驼队首领在村子里买了十几个水袋。小锋他们的纸币和卡显然是不能用了。好在小萱和小玲戴着一些首饰。小玲是铁公鸡就不说了，小萱倒是痛快，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首饰都给了小锋。
小锋心中不忍，自己都没给小萱买什么首饰，结果现在还让人家倒贴。可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好用一枚戒指换了些铜钱。虽然是亏大发了，但也别无他法不是？
水袋的问题解决了，衣服却成了麻烦。因为没有成衣店，所以只好挨家挨户买了几套干净的旧衣服。只是杰森张的衣服比较难买。连试几件都穿着太小。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合适的，杰森张又嫌这嫌那。还说什么“咱这胖子好歹也要是个漂亮的胖子！”搞得大家顿时笑岔了气。
折腾完行头，几人就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一样，累的都不想爬起来。但已经将近中午，现在不走晚上再走不成？一个个只好托着腿，默默地跟着驼队正式的走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