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为何不躲
更新时间:2013-06-24
“主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两人瞬间惊醒。
莫梓瑶狠狠地咬了下唇,再一次在心中提醒着,自己是莫梓瑶,而非什么江云絮,更不是方攸晨。而方才自己在他怀中,竟然险些受其影响,迷失自我。
这样想着,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由用力地推开阮凌恒。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阻拦。
刚抬眸便见一名女子从远处急急飞奔而来。那女子飞身下来,脚尖点地,落地无声。刚落地,便对阮凌恒道:“主子,原来你在这里,五王爷他……”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闭了嘴,猛地转头朝莫梓瑶看来,目光犀利阴沉。
莫梓瑶谁也没看,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方才远远听见这女子的声音,便已认出她就是先前侍立与轩王身侧的那个护卫。
只是不知,她怎么会称阮凌恒为主?她口中的五王爷,又是何人?见阮凌恒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来他和轩王,以及这女子,必然关系非比寻常,也并非主子,护卫这么简单。只是管你们什么关系,这和自己都没多大关系,只是稍稍一怔,她便前后想得通透。轻轻抚平了略微凌乱的衣裳,转身便要走。却见得眼前寒芒一闪,锋利的剑刃便横在了身前。
莫梓瑶抬眸睇着她,呵,很好,一天之内,这个女子已是第二次拿剑对着自己了。
那女子冷冷注视着莫梓瑶,眼底全是怒意,寒声道:“本不想杀你,但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留你不得。”说着,剑身翻转,明晃晃的剑尖又往前刺了几分。
“青鸢快住手!”
阮凌恒站起身来,抬臂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将她的身子带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她手中的剑,也离开了莫梓瑶的身体。
“不行,她必死不可!”青鸢咬着牙,却是突然挣脱开阮凌恒的手,再次朝莫梓瑶刺去。
莫梓瑶心下登时一惊,再也没了一丝醉意。看得出,这女子出手如此狠,是想真的要的自己的性命啊,忙提气往后快速倒退而去。
哪知,那青鸢不依不饶,持剑依旧朝前步步逼来。
莫梓瑶感觉到脊背已经碰到了身后的石柱,避无可避,而身前那闪着寒芒的剑尖在眼前不断放大,眼看着就要刺入自己的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感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阮凌恒突然飞身上前,把青鸢吓了跳,眼看着剑式已收不住,忙偏过剑去,可由于他没有躲闪,锋利的剑刃还是从他左臂划过,带起一片血珠。
他闷哼了一声,抬手捂住肩膀,许是疼痛,脚下不由自己的往后移了半步。
离得近了,莫梓瑶清楚的瞧见,他修长的指缝处,有鲜红的液体流出。不免心中一颤,喊了一声“王爷”,欲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却是被他侧身灵巧的避闪了过去。
“哐当”,青鸢扔下手中的长剑,疾步上前,查看阮凌恒的伤势。而后,她脸色一变,猛地跪在地上,颤声道:“主子,青鸢该死,不小心伤了您,请您责罚。”
莫梓瑶发现,她神色愧疚,后悔万分,但眼眸深处,却是闪动着无限的柔情和掩饰不住的心疼。
阮凌恒冷冷地声音传来:“你的确该死,居然敢公然违抗本王的命令,。难道你忘记当初答应本王的事了么?”
他不看莫梓瑶,可莫梓瑶却心绪难平,也没仔细去听他们的谈话,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方才的场景,他挺身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幕。那一剑,他明明可以躲的啊,为何不躲?为何不躲?
只听得阮凌恒又道:“她什么都不知晓,你若再敢乱来,别怪本王不顾及你的身份。”
“可是……”青鸢眼中写满不甘,但还是低下了头,应承道:“是,青鸢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阮凌恒的声音稍微有所缓和,“本王姑且再信你一次,但,事不过三。本王累了。”他伸出右手,青鸢忙上前去扶住他。而不远处的莫梓瑶分明瞧见,他握着青鸢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子慌张起来,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伤得很重。就在莫梓瑶揣测不安的时候,面前的两个人,已经匆匆离去。
静了心,仔细回想他们的对话才知,原来青鸢并非普通侍卫那么简单,而先前她脱口而出的五王爷,不可能是阮南的五王爷平义王,而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自己可能还认识。
自己虽在心中拟定了几个人选,但却不能确定猜想。青鸢是轩王的护卫,她口中说的五王爷,必是轩王无疑。可他的面具从不曾揭下,那自己也不可能知晓他是谁。
阮凌恒必是也知晓这一点吧,所以他才会说,自己什么也不知晓。他是,在保护自己……
可,他们此番皇天城聚首,究竟所为何来呢?
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他们齐聚一堂,可能并非合盟那么简单。且不说身份复杂的轩王,连阮凌恒不也隐藏着多重身份么?而尉迟辰逸以及伏摩哲宇他们,哪一个不是狠厉果决,狡猾多变之人?
冷风吹来,脖颈处一片冰凉,莫梓瑶本能地往颈项处摸了一把,借着昏暗的光,依稀瞧见那暗色的东西。只觉得心狠狠地一震,不必看清,也知道手上是满手的血。
猛地抬眸,发现那两人的身影已然不见。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受伤,这血,是阮凌恒的!
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的鲜血为何会留在自己的身上?
“娘娘!”
正想着,听得玉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莫梓瑶迟疑了下,终是道:“玉芝,本宫在这里。”
玉芝这才瞧见站在台阶下面的莫梓瑶,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忙跑过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方才,似乎瞧见有人急急离开,是谁?啊!……”她忽然大叫一声。
莫梓瑶知道,她定是瞧见了自己身上的血。
“娘娘!”玉芝忙将她扶到一旁的石椅旁坐了,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怎么会有血?”
莫梓瑶摇着头,也不知道方才的事情该这么解释,只道:“这血不是本宫的。”
闻言,玉芝才露出吃惊的神色,拉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朝她的颈项处瞧了一眼,确定真的不是她的,方才还紧绷着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
一面用帕子帮莫梓瑶擦拭着,一面低声问:“娘娘,方才发生了何事?”
方才的事,连莫梓瑶自己都还未及反应过来,便也不多说,只问:“你如何这么晚才跟上来,本宫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玉芝抬眸看着莫梓瑶,知道她是不想提方才的事,便也识趣地没有问,好看的小说:。只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那碗醒酒汤,便又让人去重新换了一碗。后来又一想,外头怕是有风,娘娘您又饮了酒,奴婢便回去取了披风出来。只是奴婢不曾想,您居然走得这般快。奴婢小跑着,又不敢太快,怕食盒里的东西洒了。”
莫梓瑶想,也难怪她这么久不来。而自己,若不是为了想甩掉阮凌恒,也必不会走得那般快。
瞧一眼她手中的披风,忙道:“给本宫披上吧。”
沾上衣服的血一时半会儿擦不掉,便用披风遮挡一下吧。总不能,为此再回去换了衣服再过吉广殿去吧?
玉芝帮她披上了,又回身端了食盒中的汤碗出来递过来道:“娘娘快些喝了吧,现在必也不烫了。”
莫梓瑶点了头,接过来全喝了下去。若不是方才酒劲上来了,也不会一下子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那么也不会掉下去了。
阮凌恒……
想起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男子,不知为何,无端地担心起来。方才他虽然被青鸢的剑刺中,但还不至于使伤口处的血喷到自己身上来。那血,必然是之前从台阶上摔下时流下的。
可,不过三步台阶,并不算高,即便掉下去,又怎的会吐了血?想到这里,莫梓瑶不禁微微握紧了双手。
玉芝疑惑地瞧着她,小声道:“娘娘……”
“嗯。”莫梓瑶猛地回了神,吸了口气道,“我们走。”
“是。”玉芝忙提了一旁的食盒,跟了上来,扶住她道:“娘娘小心。”
过了吉广殿,莫梓瑶吃惊地发现里头安静异常,有宫人见她进去,都只恭敬地行礼。
玉芝上前问:“请问平仁王爷的住所在哪里?”
那小宫婢低了头,朝前一指,道:“平仁王爷就居住在前边的陌上居。”
两人也不多做逗留,只转身朝里头走去。玉芝谢过之后,才疾步追上来。
行至陌上居外头,莫梓瑶迟疑了下,终是示意玉芝叩门,她浅声道:“王爷。”
隔了会儿,才见房门被人打开,里头的人露出脸来,是晚秋。她朝莫梓瑶道:“娘娘,您来了。”
莫梓瑶却不进门,只问:“王爷呢?”
她朝里头瞧了眼,小声道:“在里面坐着。”
莫梓瑶点了头,才要入内,却听得平仁王的声音传出来:“贵妃娘娘不必进来了,回去告诉太后,本王是臣子,自是一句微言都不敢说。”
莫梓瑶心头微微一震,怕的只是,他嘴上不敢说,全藏在心里。朝两个宫婢瞧了一眼,她们皆识趣地退了下去。她深吸了口气,终是推门进去。
才走了几步,便见平仁王大手一扬,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几上的那整套的茶具皆被他拂落至地上。摔破的碎片还跳至了她的脚尖。
莫梓瑶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从破碎的茶壶里溅出来的水,缓缓地,渗入地毯里面去。那水印,一点一点地晕开。
她明显看见平仁王的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却是忍住没有上前,怒道:“皇都不是本王的地盘,所以本王说话,没有一个人会听了!”
莫梓瑶知道,他是怪自己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