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吐露真情
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区教育组为了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决定要把全区各学校部分年轻的骨干教师抽去集训几天,横山大队小学通知的是于德长和另外一名姓毛的女教师,两人按时赴会结伴而行。
横山大队小学至区教育组是一条长达十公里的崎岖山路。于德长比毛老师要小两岁,因此走在前面带路。于德长是个大男人走路很快,毛老师竟跟不上来,于德长只好走了一段再等一会,中途他选择了一块光洁的石板上坐了下来,一会儿毛老师才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也坐下了。她建议两人多坐一会儿,好好地体息一下再走,于德长只得同意。毛老师埋怨道:“我又不吃你,你为何要走得这么快呀。”
于德长不好意思地答道:“孤男寡女的走这么远的山路,你不怕人瞎议论吗。”
“我不怕,你怕吗?你若是怕,怎么把未过门的媳妇经常带到学校里去呢。”毛老师笑笑地说。
“那与这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们俩是有婚约的,而且已经得到了大家的公认。”
“什么公认不公认的,你也太封建了,只要你们俩没有领取结婚证,她就不是你的人,别人随时都可以把她从你身边抢过去。”
“现在,人家抢不去了。”于德长蛮有把握地说。
“那可不一定,你不要把话说早了,到时候收不回来。”
“别人我可不敢保证,可杨晓燕我是敢保证的。”
“你俩做那事了,这样有把握。”毛老师将自己的两个手指头一碰,调侃地问道。
“毛老师!你怎么能说不正经的呢。”于德长想,毛老师也是一个未婚女子,怎么今天这样放肆,竟敢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说出了那令人难以取齿的话,前些时候学校里曾传言,说毛老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当时还不信,认为毛教师还是很有修养的,再说大龄女子没有按时结婚,社会上总是会生出一些奇谈怪论的,这并不是什么好奇的事情。可是今天看来是自己错了,她可能真象社会上所说的,是一个藏而不露,表面正经,而内心****的女人。想到此,于德才站了起来,准备开路。
毛老师还没有走的打算,她要于德长再坐一会,并招呼说:“我俩再谈谈,对你是有好处的。”
于德长只得又坐了下来,然后问道:“对我有好处,有什么好处,你说出来听听。”
“首先我要提一个问题请你答复一下,你是怎么看待漂亮女孩的,比如说你的未婚妻。”毛老师单刀直入。
于德长想了一下答道:“我把漂亮的女孩,当成一朵尊贵的鲜花,圣洁的花是不可侵犯的,一旦她遭到了侵害,就说明这个世界是暗淡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就她的存在或消亡与否的方面来说,可以证明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美和永恒的美。为了验证我的这一思考,因此我愿意终身地守候着她,永远地当一个护花的使者,决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意外伤害,因为她一旦受到伤害,就会凋谢,接着就变成了一堆垃圾,这是多么痛心的事啊。”
毛老师听着深受感动,她情不自制地又问:“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于德长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毛老师太陌生了,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怎么说呢,人家既然已经发问了,就胡乱地应付一下吧。于德长一本正经地望着毛老师那迷茫的眼睛答道:“你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又有文化,完全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是女人不象男人,在人生的路上要走稳,错了一步就身败名裂。我曾经看过一个友人写的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听。‘虽说鲜花光华耀眼,可惜往往美之不全,你看她身心空肉薄,而且难敌秋露冬寒,一旦被人采鲜过后,弃于垃圾肮脏之间。’因此,漂亮能干的女人也是很危险的。我建议你应该现实一些,找一个忠实可靠的丈夫嫁了。”于德长说完时还笑了一声,表示自己是在逗乐开玩笑,以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可是,这时的毛老师听了于德长的话,不仅没有怪他,而且还深受感动。她想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真诚的男子,以往遇上别的男人不是不理她,就是在打她的坏主意,她面对的统统都是耻笑和欺骗另加上玩弄。刚才于德长说的话,她觉得好象是拨云见日,指点迷津的金玉良言,让自己大彻大悟了,这些话竟是自己这时间以来一直苦思冥想而没有得出来的结论呀。毛老师不禁眼泪扑面而来。
于德长见毛老师哭了,有点不知所措,忙问道:“毛老师!我没有伤害你吧。”
“你没有伤害我,你是好人,伤害我的人是那匡学章,他匡学章不是人,他是一个大坏蛋。”毛老师呜呜地哭了。
毛老师提起了匡学章后就哭,于德才猜想匡学章肯定在毛老师面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为他早就知道匡学章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几年前匡学章在他家里的卑劣表演又浮现在眼前,一个年轻人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迫使他要听下去,要听一听那无耻之徒还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毛老师!你说下去,有什幺屈辱的事儿,我替你作主,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亲弟弟吧。”
由于是被真情所动,也许是伤心的人需要发泄,毛老师便向于德长敞开了心扉。
毛老师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许配给了人,后来未婚夫当兵去了,据说他在部队里执行任务时被炸掉了一只手。这时已在大队小学教书的她,早就与未婚夫写信,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请求,还告诉那当兵的,说自己已经另外找到了对象,劝他别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大事。那个当兵的接信后,向她回了信,声称同意与她解除婚约,但必须要她说出那个新找的对象是谁,否则就不同意解除婚约。毛老师知道那当兵的要她说出新对象的名字,是想去告状,因为政府有明文规定要保护现役军人的婚约,谁破坏了军婚,谁就要遭到法律的制裁。于是毛老师又向那当兵的回了信。信上说:她上次说的新找的对象是假的,但她俩的婚约是退定了,除非是想她死,只要是她还活着就一定要解除这个父母包办的婚约。
那当兵的收到毛老师的信后,觉得还是吞不下这口窝囊气,解除婚约可以,但是一定要惩治一下那个挖墙脚的人。又慎重地写了一封信,寄到了公社人武部,人武部的部长接信后立即将这封信转交给横山大队的民兵连长匡学章。其实匡学章早就想打毛老师的主意,这下机会终于来了,他决定迅速要用这一个有利的时机找毛老师谈话,以便及时下手。
匡学章来到大队的小学,首先找到校长彭小东,并向他出示了部队来的那一封信,彭小东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说:“我去找毛老师,你坐着等一下她,你们就在这里谈吧。”匡学章点头同意。
彭小东校长到教室里找毛老师,并在她的耳朵旁边嘀咕了一阵后,便把毛老师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匡学章叫彭小东回避,并要求把门套上,彭小东听话地走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在外面上了锁,里面的匡学章也同时拉上了门栓。然后将那个当兵写来的信件原文,以及公社武装部长的批复一并交给毛老师看。毛老师看完后,匡学章正色地说,现役军人的婚约是不能轻易解除的,要解除只有男方提出来才行,并勒令毛老师必须向他坦白交待那个破坏军婚的男人的名字。
毛老师知道这事说不得,说了就有人要坐牢,一旦坐了牢,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这个人的一生,于是矢口否认。
匡学章知道毛老师是有意隐瞒,便假装没有事一样地说:“既然没有第三者插足,那就好说,我马上向部队回信,叫他迅速回家和你结婚,这样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毛老师一听急了,这如何是好哇,她想,那个人只有一只手,多难看啦,时下的年轻人那一个不是在追求完美,寻找般配的一对儿呀!怎么自己就这样倒霉,偏偏遇上了一个残疾,不行,无论如何,坚决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何况自己已经委身于人了,说出去的话能收回来,可是做错了事是收不回来的。毛老师主意已决,神情自若地说:“匡连长若是真的要那样做,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写信给他,就叫他回来收尸吧。”
匡学章见毛老师把话说绝了,便连哄带吓地说:“你想死那可不成,从现在起公社的武装部长已经把你交给我了,叫我对你要实行全天候的监视,你若是真的死了我怎么向上级交差呀,我不会让你去死的。武装部长还说,你若是真的的决意解婚,他要我组织群众召开你的批斗会,因为你有动摇军心之嫌。”
这一下真的把毛老师吓着了,她想,我一个姑娘家若是真的被众人批斗了,那脸还往哪儿放,今后怎么做人啦。毛老师没有法子,她“叮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说:“匡连长!你是好人,请你放过我好吗!你若是肯帮我这一回,今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今后报答,哈哈!要说帮忙,当然我是能够帮的,但这为难的时候帮了你,过了这个坎,今后你恐怕是统统忘记得无影无踪哩。”匡学章慢条斯理地说。
“不会的,匡连长!我这个人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只要你真的帮了忙,我一定会还你人情的。”
“好!这个忙我帮,但你必须提前报答我,以证明你是否有真的诚意。”匡学章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说,要我怎样报答。”毛老师不解地问。
匡学章淫笑一声,露出贪色的本性,以很快的速度抱住毛老师,转身放在彭小东的床上说:“就是这样报答我。”说完便扑了上去。
毛老师见匡学章这样鲁莽,忙说:“这样不行,这是在别人的床上。”
“你怕什么,门不是都关得很严实吗。”
毛老师急了说:“彭小东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会不要我的。”
匡学章见毛老师在无意中说出了实情,便恶狠狠地说:“他敢!我还要他坐牢呢。”他一边说一边脱毛老师的衣服……
从此,匡学章便一直与毛老师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明智的彭小东从此竟主动地退了出来,接着,他还与匡学章好得象一砣糖似的。
于德长听完毛老师讲的故事,骂道:“这个卑鄙的东西。”
“他还有更卑鄙的呢。今天我俩一起去教育组集训的事,被他知道了后,他要求我一定要把你勾搭上,让杨晓燕从此恨你,再跟你分手,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在你面前有没有什么许诺。”
“有,他答应只要我做成了这个事儿,就到教育组里去活动推荐我去读师范,准许我今后完全自由。”
“那好哇,有这么好的美事,你怎么不干,反而还要跟我说了呢?”
“我发现你是一个好人,你与杨晓燕是天生的一对,我不能自己做错事害了自己,再去害别人,所以就把实情告诉给你,好让你今后有一个防备。”
于德长望着毛老师是那样地坦然,此时倒十分敬佩起她来了,他主动上前把坐在地上的毛老师扶了起来,两人继续朝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