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互诉衷肠
傍晚的时候,于德长向工程指挥部的负责人告了一个假,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家中,妻子象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于德长也装得很平静,吃晚饭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晚饭后,杨晓燕打水洗澡。
于德长知道妻子晚上是要到养蚕室里去住宿的,通常情况下晚上养蚕室里都要喂一二次食,而每喂一次食得需要两个多小时,这是耽误不得的。可是如果她洗过澡后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将怎么解开,这又是自己不能等待的事情,他想,过去妻子在自己面前可是无话不谈的,怎么今天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呢,于德长判定此事甚是可疑,说不定他俩早已勾搭上了,所以她才会那样的从容。
杨晓燕已经洗完了澡,正在穿衣服。
于德长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晓燕!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事你说吧。”杨晓燕的表情很平静。
“我想问问你今天的事。”
“今天有什么事,我一直都在养蚕室里,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呀。”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杨晓燕回答得很干脆。
于德长这下火了,心想你杨晓燕怎么不老实,竟敢将那作呕之事,吞在肚子里不吐出来呢,难道你与匡学章已经有了什么约定,这口气怎能让我咽得下,遂来气了。他大吼一声说:“杨晓燕!你放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你,匡学章今天上午到养蚕室里与你干了些什?”
“没有干什么哇!他是去了,只是看了一下蚕室里的情况,然后就走了。”杨晓燕的神情有一点微妙的变化,掩饰已经是很明显的。
“你还要隐瞒,我清楚明白地看见他抱着你,怎么能说什么也没做呢。”
“你真是乱说,既然你看清楚了,怎么不当面逮着呀,你可不能冤枉我哇。”
“我是……”于德长说着又忍住了。“我是想顾你的脸面,我是想检验检验你,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这是怎么的呀,在嫌我不是,你比我能干是吗,我误了你的前程是吗,你既然亲眼见到了你的妻子受人侮辱,却不出面解救,你是人吗?还敢找我算帐,我不活了。呜呜……”
“不是我嫌你,而是你正在嫌我,是的,现在我是生产的农民,是一个下贱之人,他是当权的,你的眼睛开始向上了,你是不是爱上他了,若是那样,我决不阻难。”
“你不要诬赖我,我不会爱他的,是的,今天上午匡学章是来缠过我,可是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信不信由你。”
“他这是第几次缠你,你们发生过关系没有,这事你必须向我说清楚,否则就不能洗刷你的清白。”
“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没有,你若是嫌我,那只有散伙好了。”杨晓燕跑了出去。
于德长没有去追赶,只是护着熟睡在床上的孩子,他慢慢地卧在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复去的,越睡越觉得新鲜,他干脆坐在床上不睡了,并重新点亮了煤油灯,灯光直接照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他瞧见儿子那健壮漂亮可爱的小脸蛋,空虚的心才慢慢地舒展了一些,他轻轻地在儿子的脸上吻了一吻,儿子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又没事一样的安详地睡着了。于德长这时的心中很复杂,很矛盾,如坠入云雾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认为妻子已经不是原来妻子了。
从这时起于德长与妻子杨晓燕的关系便发生了戏剧的变化,夫妻之间的裂痕由此开始产生,杨晓燕一直深怕于德长提起那事,更不敢跟于德长主动沟通。而于德长再也不理杨晓燕了,他俩的夫妻生活变成了有名无实。每逢劳动之余,于德长就想起了他曾经看见的那一幕,每每令他悲愤至极而闷气填胸,因而无论做什么事再也没有兴致,也没有劲头了,心中的伤痛,让他觉得这日子是多么的艰难的啰!
在一种不能自我排解的情况之下,于德长想起了老同学金清泉的话:“一个男人的世界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怎能被一个女人所困呢。”他也想起了弟弟德存的话:“真正的爱人是要在长期的生活中去观察去考验,在得到证实其真伪之后才能作出准确的评判,而且漂亮女人的外表与其内质往往也不一定是成正比的。”这样的情况自己在书中也见到过不少,只是过去自己没有亲身的体验,才不完全相信,现在看起来那些的确都是真的。他记起了杨晓燕的话:“散伙算了”,现在是到了自己应该考虑的时候了。
于德长准备到三弟家中去看看,自德济被舅舅家招了坐堂女婿之后,他去的很少,也不知道这一段他的情况如何,去看一看顺便去消消自己心中的秽气。
兄弟俩一见面,一切都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三弟说他在舅舅家过得也很不舒心,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他说一个人如果一直处在一种不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下生活,那简直就是自杀,这时必须跳出去,或者是选择一种能调整自己情绪的途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或许就能解救自己。
德长问德济有什么打算。
德济说他想走出去转转,学学做生意,他了解到过去的一些同学毕业后都走上了这条生财之路,现在大都已经发了,而且那些同学都建议他到商海中试试,只是他暂时还没跟舅舅商量。
德长说,既然三弟有这样的想法,晚上他可以出面跟舅舅商量一下,探一探他的口气。
德济说,那就多谢大哥了。德济询问德长的近况。德长本来不愿意开口,但心中的那口闷气积压在心中憋得发慌,不是个滋味,似有一吐为快的感觉,面对自己的同胞兄弟,他再出忍不住了,便敞开心扉,和盘拿了出来,并告诉三弟他已经有了离婚的想法。
德济听罢连声说不可,他认为一来没有亲眼见到那淫乱之事,不可妄加推理猜测,也许是那匡学章欲图不轨,并未得逞,二来大嫂的本质不错,待人诚恳,更为要紧的不要重蹈父亲的覆辙,再让侄儿受苦受罪,难道大家还没有尝到无娘的难处吗。做了父亲的人,应该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子女的身上去才对,而不能用在那些无谓的和弄不清楚的事情上面,而耗费了宝贵的精力。德济的话说得德长倒又不知如何是好。
是夜,德长便将德济的想法向舅舅作了一个如实的传达。
舅舅听后,思索了良久,答应了德济的要求,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他俩先结婚,然后方可再去做生意。德长问舅舅何时操办他们的婚事。
舅舅说可以马上就办,一切从简,搞一个旅行结婚既新潮,又可以满足德济想出去转一转的要求。
德济的婚姻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条件下促成的,他俩临行的时候,德长写了一首诗送给弟弟,作为自己给他们的新婚贺礼。诗曰:
佳期在外。
莫把心情坏。
但愿诸事都称快。
美满婚姻春长在。
不要说她还乖。
不要说他更帅。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夫妻才有恩和爱。
德济的夫妻俩,反复揣摩着这诗中意思说,这是大哥对我们的希望,也是在诉说他自己的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