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魔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哥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依莲娜摇着头，向后退去。突然手臂被人扯住，大力一带，倒入一个人的怀中。
当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时，伊莲娜挣扎起来，“放开我！”她沉声道。
萨斯特尔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你要是不想活，我也不会拦你。”
“你胡……”依莲娜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发觉她和萨斯特尔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断崖。如果她刚才再退一步……
看到她脸上惊讶混合着后怕的神色，萨斯特尔撇撇嘴，松手放开她。
“是彩雾梦魇。”
“彩雾梦魇……那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么？”依莲娜神色怔怔的，似是还未从梦魇中醒来。
“说不上真假，彩雾梦魇只是将人的恐惧和欲望放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能让人看清自己的命运。”萨斯特尔顿了顿，眼中带了笑意。“从你现在的表情看，你看到的东西一定令你非常失望。让我猜猜，是不是与依尔卡有关？”
依莲娜扬起头，“是又怎么样，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她想了想，小心观察他的神色，问道，“那你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萨斯特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看到你爱上了我，我也很爱你，最后你还为我丢了性命。”
依莲娜乜了他一眼，“鬼才信！”转身离去。
“是啊，我也不信，我萨斯特尔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萨斯特尔嘲笑道，望向依莲娜背影的眼神却有些异样，仿佛沉淀了某种情愫。
出了彩雾梦魇，道路渐渐变得好走起来。路过一条山间小溪后，竟然出现了一条铺满鲜花的小径。再往前走，小径变得宽阔，直通向一座哥特式城堡。
站在城堡门前，依莲娜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伸手轻触彩绘雕花的大门，门便缓缓向内敞开，璀璨的灯光照亮了宽阔的殿堂和殿堂里站着的人。
依尔卡身着戎装，腰间挂着代表依圣家族执政者的银剑。他望着依莲娜，微笑道：“我的妹妹，你回来了。”
依莲娜眸光暗了暗，抬脚走进城堡。
似乎觉得这对兄妹的态度很有趣，萨斯特尔嘴角噙着笑容，抱臂倚在门边，并没打算进去。
依莲娜走到依尔卡身前，抬头望向他，问道：“你要走了么？”
“是，特丽斯嘉会照顾你的，这儿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
依莲娜笑了笑，没有说话。
萨斯特尔眯了眯眼，看着朝门口走来的男子。
依尔卡没有看他，大步走过门廊，却在擦肩而过时顿了顿，开口道：“多谢送她过来。”
萨斯特尔撩了撩微鬈的银发，慵声道：“又不是因为你。”
依尔卡眼眸闪了闪，不再停留，快速消失在小径尽头。
“给你。”
一只白皙的手伸来，在萨斯特尔面前摊开，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灯光一照，里面的液体闪耀着银光。
萨斯特尔挑了挑眉，伸手接过。
“你……要留在这儿么？”
“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依圣家族这么欢迎血族。”
依莲娜低下头。城堡的灯光照到门廊变得有些昏暗，暗淡灯影里的依莲娜有一种淡淡的孤寂。
萨斯特尔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道：“我走了。”
“好。”依莲娜点了点头。
不再看她，萨斯特尔下了台阶，向依尔卡离去时走过的小径走去。走到第一株冷杉旁，他回头看了看，她仍旧站在那里，遥遥地望着他的背影，似是没想到他会回头，稍稍吃了一惊。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萨斯特尔戏谑道，打了一个响指，银色闪光之后，消失不见。
看着猩红色的液体流入薄唇，慢慢被吞咽下去，瑟穆尔吐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从怀中拿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为躺着的人擦了擦嘴角。
“还没醒么？”
瑟穆尔的手一哆嗦，忙将手帕收好，垂了双肩，道：“还没有，帝诺殿下。”
遥遥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双眸仍是紧闭，帝诺撇撇嘴，“不想醒来？卡奇洛家族的人原来都这么没有担当。”
瑟穆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嘴唇嚅动，却没有说什么。
“好好看着他，醒了就带他来血池。”
看着帝诺离去的背影，瑟穆尔的蓝眼睛闪了闪，转过身来就被床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洛沙茫然地看着他，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神情迷茫，眼睛中满是疑惑。
他一瞬间显露出来的无助让瑟穆尔心中一颤，忙跑过去，在怀里翻啊翻，翻出一块儿黑糊糊分辨不出原来颜色的东西，放到依尔卡手中，乐呵呵地道：“这里是魔域城，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没有理会瑟穆尔的热情，洛沙抬起手，看着手中的不明物体，皱了皱眉。
瑟穆尔忙道：“是拉拉糖，上次火龙节我偷偷留下的，一直没舍得吃。”
蓝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地望向他，洛沙愣了愣，将那糖果握在手心，道：“谢谢。”
见他收下糖果，瑟穆尔似乎特别高兴，又是到水，又是端水果，忙得不亦乐乎，把帝诺的嘱咐全抛在了脑后。
看着忙上忙下的小老头儿，洛沙只觉一阵恍惚，脑子里混混的，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里是一片血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洛沙低下头，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瑟穆尔瞧见，停了手上的动作，大脑袋转了转，突然瞥到木架上的一个篆刻着古老文字的铁筒，蹦过去拿了下来，塞到洛沙手里。
“这又是什么？”铁筒不大，恰好能握在手中。
瑟穆尔刚要回答，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跳了起来，拍着脑袋，踩着小皮靴走来走去，“我怎么把他的话给忘了，怎么给忘了呢！”小眼睛瞥了瞥洛沙，“小洛洛，我现在带你去血池。”